第9節 登梯難

攜君而上,已見天梯數。

過去豔壁人說不,氣息重重難度。

誰說爲對全阻,虎嘯豹吟閃路。

步步心提氣短,前人成灰之處。

再往前就是天梯山山體了,在山體朝南的山腳處,有平整的裸石壁面,上頭畫着色彩豔麗的壁畫。魯一棄打眼看了一下,那些壁畫畫的內容都是佛顯世人、散花賜福、飛天聖女等佛家故事。就在壁畫的左側,有一路蜿蜒往上的石階,不寬,最多也就能讓兩人同行。陡度卻很大,需要手足齊用才能攀上。

金頂活佛帶着魯一棄是直奔那石階而去的。但未等來到那石階近前,突然有個聲音響起:“佛爺,這是要往哪裡去?”這聲音很是洪亮,猶如半空中落下一個炸雷。

魯一棄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左右掃視,卻未見到發聲之人。

活佛對這問話卻無動於衷,似乎早就料到會有此聲,他低眉垂眼回了一句:“上天梯。”

“不行!”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

“行因我欲行,你能奈何?”活佛依舊低眉垂眼。

“佛爺,你這就難爲我了。主上要我守住這天梯,你要上也得主上發句話呀。”

魯一棄知道憑自己的眼力勁兒是找不到說話之人的,所以他藉着活佛停住腳步後暫時的穩定狀態,迅速讓自己的心境進入到自然之中,用超常的感覺去尋找說話的人。

感覺中的氣相是雜亂的,首先是陰陽兩氣的縱橫交錯、跌宕若湍,這種氣相應該是正常的。在臨近兇**的極惡之地,又有藏寶寶氣爲鎮,祥兇兩種氣相是會推動陰陽兩氣呈穿插抗衡的狀態。而在這這種大局氣相中,他隱隱還覺出各種小股氣勢的騰涌。身邊的活佛是一處,那面壁畫是一處,有人聲獸嘯的地方是一處,繞塔廊廊西的碎石斜坡巷那裡也有一處。而且其中最爲熟悉和可怕的就是在斜坡巷那裡,那股氣勢平靜穩重,既有道家之氣的自然玄妙,又有王家之氣的霸道決斷。朱家人中,能擁有這樣氣相的只有朱瑱命。是的,絕對是朱瑱命。魯一棄能感覺那團氣相中有一兩點的氣位會時不時地浮跳一下,這是內息受傷未曾盡數恢復纔會有的不平穩現象。可奇怪的是,朱瑱命那股氣相不知道爲什麼始終靜靜蟄伏於原地不動,他有何企圖?難道是在尋找最佳的時機進行偷襲嗎?不會,憑他的身份和道行怎麼都不會做出這種不體面的事情呀。他之所企必定比這偷襲之事要深含毒狠許多。

“朱家門長就在左近,他現身,必會阻你佛修。此處不能久滯。”魯一棄小聲地提醒身邊的活佛。

活佛眉頭微微一皺,眼皮也稍稍睜開了些,然後朗聲朝着石壁處:“等不及了。參佛理數十年,只爲今日這一刻,不容怠滯。”這話是對發出洪亮聲音的人所說的,語氣很是誠懇。

“那真沒得說了,我受朱家恩寵也有幾十載,不能連這麼一處狹邊兒(指小口子、險要處)都守不住。”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雖然婉轉,其意卻是絕無商榷。

魯一棄的感覺終於從壁畫上搜索到了發聲點,那也是壁畫處氣相的中心點。可魯一棄怎麼都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爲感覺中的和眼中所見的、耳中所聽的差異太大。

那處的壁畫畫的是羣飛天女子,個個身材豐盈妖嬈,面容珠圓玉潤,裝束近乎半裸,手持各種樂器。這些畫像應該是《佛臨世》中“九龍灌天浴”描繪的天樂聖女。

讓魯一棄感到奇怪的是,那個洪亮的聲音怎麼會是這羣畫像抑或其中某個畫像發出?而且這些飛天畫像形態都是呈倒掛天和橫飛天,就算朱家有什麼眼惑子(類似於易容術)能把人裝扮得和畫兒一樣,這人也不該總是倒掛或橫掛在光滑的石壁上。再有,就是那些畫像不管是那一個,也都不像是發出那種洪亮聲音的形象。

“看來你定是要阻我修爲。”活佛緩緩擡起頭來。

“我不阻,你所修也未必能成。”那洪亮的聲音微微停頓一下又說:“世人蠱惑謊詐無數,活佛不入世,不要誤信世俗妖言,誤入魔道。”

這次魯一棄的感覺找到了正點,的確是一幅聖女畫像發出的聲音,而且是個倒掛天的持琵琶聖女。魯一棄已經感覺出她嘴脣的微動和說話時氣相的起伏。

找到正點,許多不明白的奇怪現象就能看出來了。魯一棄沒用“指度”,只是用魯家另一種更簡單的技藝“五分目”便看出來了,那畫像不是倒掛着的,而是翹腳趴伏着的。

“五分目”以眼皮睜開最大爲限,然後分五次逐漸閉合。這是要分別以五種不同的視覺域度觀察東西,從而相互比較,看出其中的位置、角度、亮色度的不同。

魯一棄在二分和三分間看出了此畫像所處的石壁不是一個光滑的平面,而是有個橫折的平臺,只是前後石壁的顏色和明暗度配合得極好,讓人產生視覺錯誤,看着就像一整塊平面。這道理和啓東北“金”寶時走的高低反錯的怪坡是一個道理。也正因爲這石面的錯覺,讓這持琵琶的聖女雖然是上半身有一小半趴伏在橫折的平臺上,而看起來卻像是倒掛在石面上。

“形作聖女,聲若洪鐘,似掛實伏。正常人斷無此身此爲。若說妖孽,誰出其右。看來活佛你不但是深陷俗惡之中,尚還有妖魔爲伴,難得清修不進,佛理難通。”魯一棄在金頂活佛身邊輕聲說道。他很清楚,自己此情此景已經無所依仗,唯一能憑藉的力量就是活佛。這活佛要是再被那壁上人給說動了,自己就沒一絲機會。

“此女並非妖孽,實是朱家門長妾伺獸姬娘娘。據說她精通豹房秘術(明代宮廷中女子秘傳,讓男人可以欲仙欲死的房中術),所以門中大多人也都喚其爲豹姬娘娘。”聽活佛如此說,魯一棄不由地暗暗稱奇,這朱瑱命打什麼地方找這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奉作寵愛。

“其實也不能怪她,此處爲她守護之處,也是她練功之處……身形下伏如倒掛,是爲陰陽倒修,以外陽滋養其私隱之處,以蘊豹房術所需真氣。但這種行功法子也有弊端,致使下陰所收陽氣下落,最終匯聚頸喉以上,包括顏面。這陽聚顏面最多是使得面若鼓卵而已,但匯於頸喉,卻使得其音如鍾如號,不讓鬚眉。”活佛這人實誠,倒不是着意想反駁魯一棄剛纔話裡的意思,而是就事論事,聽着卻是在爲豹姬娘娘辯駁解釋。

活佛所說陰陽倒修的這些話讓魯一棄腦神兒猛然一顫,他由此一下就想起玉牌上自己僅辨出的五個字中“巔之淵”這三字。“巔之淵”,以巔爲淵,高低互換,不也有着陰陽倒行之意嗎?而且如果真和穆天歸對自己所描述的一樣,那此處暗構是在風水學上叫做“內合氣通”之處,這採不到日月精華之光,匯不到風、雨、露、雪四淨,只有上下氣道可通,卻是走氣不聚氣的位置本該在山的哪一處?是巔?還是淵?可從自己這幾日所查看山勢,不管是巔是淵,都不應“內合”所說的無日月少四淨。莫不是當年墨家祖輩誤建寶構,位不鎮兇,這才導致天梯山今日這樣的氣相局勢。

就在魯一棄暗自思忖之間,突然又一股凌厲殺氣從金幢白塔那邊緩緩移來。移動的過程是斷續轉折的,應該是在解坎而行。這殺氣雖然離得尚遠,卻已經讓人感覺如同一片鋒芒畢露的刀刃切膚而至。

魯一棄也感覺到了這股殺氣,他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了活佛一眼。很明顯,活佛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魯一棄非常能理解活佛此時的心情。的確,前面有豹姬擋道,背後有朱瑱命暗中窺測,這橫地裡又一把鋒利的刀芒殺來。而活佛不但要自保,同時還有護住受了傷的魯一棄。這種爲難的局勢,不要說這凡胎俗體的活佛,就算真是什麼大羅神仙到了,也難免心中侷促。

不過這金頂活佛心中已然決定要棄朱家而行,以獲取佛道至理。所以就算局勢危急,他也沒有任何退卻之意。

“看來此時唯一之路只能從豹姬娘娘這裡突行,趕在門長和那個殺手到來之前搶上天梯。”活佛似乎是在對魯一棄說,可表情上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卻是信心十足。

此舉能行嗎?魯一棄心中很是疑惑。如果只是活佛單身獨行,沒誰會懷疑他此舉的能力。可是這突走之時,面對巨敵,還要攜帶上受傷的魯一棄,誰又能有十足把握。

魯一棄根本沒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在活佛眼中,他魯一棄是個通透佛理、可以心禦敵的絕頂高手,就算是受了些傷,但有這樣修趨真佛的高手與自己並肩對敵,要闖過豹姬娘娘這一關應該是件很輕易的事情。

既然不明白活佛的決定,而且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那就只能尊重別人的選擇。

活佛架着魯一棄就往前闖。那見此情形,那豹姬娘娘暴喝一聲:“活佛,若要強行,可別怪我無情。”

話剛說完,只聽石壁上一陣喧譁。魯一棄一聽就知道是機括張簧上弦之聲。豹姬娘娘是個高手,但她還是個娘娘。娘娘當然是不會輕易和人動手的,除非到萬不得已之時。所以一般對沒有得到門長指令的想要上天梯的人,豹姬娘娘都是用坎扣給解決的。

壁畫範圍很大,涵括了從塔外廊到天梯山石階下大部分的路徑範圍。所以只要有人踏上這段路徑,就已經在這張大型坎子的殺傷範圍之中。

魯一棄是聽到機括張簧上弦之聲後才認真注意面前這片豔麗的石壁巖畫的。那畫在發出響聲後出現了一些微小的變化。是的,微小的變化,每一個變化都意味着一種殺扣或困扣的存在。

魯一棄所處的位置距離石壁還有二十多步的距離,並不能將畫面上的變化都看的清楚。但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同於數月之前了,對《機巧集》的學習,以及將之與《班經》融會貫通,讓他對坎扣之理已經到達一個巔峰的境界。眼下所見到的現象的確不多,但已經足夠了。從這些可以看到的變化中,魯一棄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十五種以上的扣子存在。自己正對壁畫的區域中就有“八足拋網”、“窗形快口枷”和“刺蝟靠”三種,然後在往西面依次有“雲霓圈”、“田字切”、“九九歸一穿山矛”、“隨風血罩”等等,往東依次有“天蟾吐金”、“落地座”、“夢筆生花”等等。而且其中還有兩處機括魯一棄雖然看出弦簧總機所在,卻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釦子,因爲只有管眼,估計不是腐液、毒水,就是薰煙、藥霧之類的。

往東的魯一棄他們可以不加考慮,因爲從自己的立身處往天梯石階是要往西去。這一段連續的扣子卻是比東邊的還要多,總在十種左右。

見到如此之多的坎扣,魯一棄開始懷疑活佛強闖的信心了。據他所知,坎子行中,從古至今,沒一個人能連續從這麼多機關中闖過。坎子家中有記載最多的恐怕就是唐代時的坎家奇人墨非嫣,這是墨家出來的一個奇女子,一聲專研坎扣之理。在她六十三歲時,獨闖安祿山的聽天堡,在堡中第二層布戰廳中,連續闖過六道釦子,可最終還是喪命在“十切斧形閘”下。另一個就是宋朝時開封府的錦毛鼠白玉堂,他在逍遙樓中落入“雀鈴網”被亂箭射死之前,已經連續闖過五道釦子,然後又躲過“雀鈴網”網口的蓮花刀刺,算是過了五道半。這兩人被稱爲坎子行中的“墨白雙成”,是後人的標杆和楷模。

現在面對這麼多的連續殺扣,活佛要硬闖過去。要麼是他對此處的坎扣已經爛熟於胸,早就暗中將闖過的方法和步驟思考得非常清楚。不過這種可能幾乎是沒有的,因爲設坎之人是會考慮到坎扣的連續性,後續釦子的殺傷是會針對前一道釦子可能被突的缺兒的。

如有意外除非是設坎之人當初根本就是胡亂設置,未曾考慮相互間的關係。魯一棄心中估計,朱家中的坎子高手斷不會有此疏忽錯誤。所以魯一棄其實更相信另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活佛根本就不知道坎扣之理,完全不清楚自己立身行走之處,暗藏有無數的利物殺器,可以隨時要了自己性命。

“活佛,你確定這些坎扣你都能避過?”魯一棄的問話帶些惴惴地試探,說實話,他希望聽到活佛肯定的回答。

“什麼坎扣?”活佛表情很茫然。

“就是畫壁之上的那些機關暗器。”魯一棄生怕自己所說的坎扣對方無法理解,他索性說得更直白些。

“啊?!那壁上有暗藏的殺器嗎?”

魯一棄沒等聽完此話,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第二個推測是正確的,這活佛完全不知道坎扣之理。也的確,要是自己是朱瑱命的話,也會對手下這樣一個人物留一手的。金頂活佛雖然算是朱家之人,但他的身份卻是領袖一方藏民和佛徒的活佛,同時又精研佛學和大手印的功法,這樣的人隨時可以脫朱門而出,也隨時可以驅朱門出藏。所以要想控制住活佛,一個就是將他高高掛起,不讓他與外界有太多接觸,不讓世人之念影響到他。還有就是讓他對某個技能方面完全懵懂,然後以這種技能來決定他的生死留舍。朱瑱命對活佛留一手的技能就是坎扣之術。

此時那如刀般的殺氣已經過了白塔了。魯一棄也在此時感覺出來,這種氣相曾在南嶺上出現過,那時魯一棄和炎化雷就躲在離他很近的位置,所以對這種氣相的感覺很真切。

而此時在繞塔廊尾端那邊,殺氣縱橫,鬼氣森然。那肯定是胖妮兒和養鬼婢遇到了非同一般的對手,正全力搏殺。這點可以從養鬼婢所攜的鬼氣上看出。她已然散了養鬼,所攜鬼氣已經極淡。而此時能感覺出那裡鬼氣森然,必定是養鬼婢將全部功力發揮到極致了。

朱瑱命那邊依舊沒有動,他是在看戲,更是在等待機會,等待最合適最有效的機會。

豹姬娘娘啓開所有機括後,氣相反倒輕淡下來。她很清楚沒人能從自己操控的坎面中闖過。而且只要啓開後,所有坎扣的觸弦都是用的“影隨形”光動咒。不管魯一棄他們從現在的立身之處往天梯石階而去,還是回頭望東沿繞塔廊回逃。只要身形移動變化,帶動了光線的明暗變化,就能啓動咒符。咒符啓,便會發無形力,或跳、或顫、或抖,牽觸弦簧動作。根本不需要豹姬娘娘和其他什麼操杆子視情形操縱。所以豹姬娘娘現在反無事可做,只需旁觀局勢發展,很是輕鬆。

沒有援手!活佛無法依仗!對手已經逼到近前!只能靠自己,不!必須靠自己和活佛聯手而行。魯一棄的思緒在快速轉動着。

再次回頭將面前畫壁看了一遍,那裡的坎扣現在對魯一棄來說,一眼就能看出所有主弦、簧機、竅口所在,腦子不用轉就知道它們的破解之法。可是有一點卻是他現在無法做到的,那就是距離。要想解開這些坎扣,不管何種破解之法都必須走到近前,必須在夠得着那些主弦機括的位置。而現在,自己離着那些解決坎扣的緊要部位差着二十多步,就算是個長臂羅漢也夠不着呀。

應該還有其他辦法,魯一棄在對自己說,而其實此時這辦法已經同時在他腦海中形成。於是這一遍壁畫他沒白看,是將那些坎扣該看的都看了,該記的都記了,該算的也都算了。

“我說動,就走;起,便直跳;躍,便前跳;定,便停;低,便俯身。”魯一棄面色凝重地對活佛說,他知道必須與活佛統一口徑,這樣下面才能按自己的要求和目的往前闖。

在活佛聽來,魯一棄說的話就像是命令,是自己很願意接受的命令。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但目光與表情顯露出的卻是堅定和信任。

魯一棄見活佛點頭,心中卻未能釋然,因爲突然覺得好有什麼不妥。對了,除了行動的信號要統一口徑,在行進之中,所行距離位置的控制也是關鍵。在坎面之中,特別是連續坎扣的坎面中,哪怕就是半腳掌的偏差,也都會導致所有努力前功盡棄,性命棄於頃刻之間,所以必須有個魯一棄和活佛都非常熟悉的距離步數的控制技法。

按照常理來說,步數方位控制最好的是用八卦位數。可這活佛深研藏密佛學,八卦爲中原道家專研之道,估計他斷是不知道八卦離、虛、滿之類的理數的。那麼有什麼是他熟知的呢?是了,魯一棄突然想起一部在北平時讀過的《藏佛七輪釋身》,這部典籍是一個太監賣到梅瘦軒的,應該是從清宮之中流出。那書中有三脈七輪的解釋,藏密佛學,說人體有七輪爲持。其中一輪體外,爲“梵**輪”,六輪體中,爲“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海底輪”。七輪以體“梵**輪”爲始,然後各輪之間位置距離各不相同。雖說這七輪爲距只是在一條直線上,不想八卦位變化多端。但用於這樣一個平行而過的坎面,這計量位應該是可用的,而且也該是活佛所熟悉的。

“九丈坐佛七輪之距爲行,行前聽我讀位。”魯一棄告訴活佛。這種計量方法是以九丈高坐佛之像的七輪距進行控制。說實話,這也就是魯一棄熟記了《藏佛七輪釋身》中的理數,又將《班經》中鑄塑之學研究透徹了,這纔敢臨時以這種方法控制距離。

活佛再次堅定地點點頭。這七輪之說爲藏佛三密口密、意密、身密中的身密。活佛精通同屬於身密中的大手印技法,那麼對這身密七輪又怎會不熟悉。而他這輩子幾乎每天都面對着佛像,現在要他以九丈佛像的七輪定所行距離,這對他而言也如同擺弄手指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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