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中使夜傳旨

秦晉的車馬隊進入了位於勝業坊中的府邸,李狗兒屁顛屁顛來到軺車之側,他前些日子曾攔着中郎將不讓進門,不但沒被攆出府去反而還得到了重用,羨煞了一干府中奴僕。但那些人也知道,這都是時也運也,嫉妒不來。

府中的奴僕們更多的則是慶幸,早前曾聽說他們的這位新主人是一位殺人無數的將軍,青龍寺外數千顆凍成冰坨的胡狗首級至今還堆放在那裡,見聞之人無不悚然動容,都以爲秦晉是個暴躁狠辣的武夫,可見面之下竟是個文質彬彬的人,而且性格也難得的厚道。

奴僕們的一生所計都着落在家主身上,如果攤上個暴躁刻薄之人,便要忍受一生煎熬。秦晉輕描淡寫處置李狗兒的手段使得這些人大爲鬆了一口氣,都暗暗稱道,中郎將戰陣上殺敵無情,對府中的奴僕們倒是很溫和,攤上這樣一個好主人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府中原本就有負責日常雜物的家老,訓斥了李狗兒輕挑的行徑後,便執禮甚恭的躬身問候,請示秦晉可需要備下酒肉熱湯款待客人。

秦晉擺擺手,剛想讓這些興師動衆的奴僕們不必如此麻煩,簡單收拾收拾,睡上一覺即可,但聽到那熱湯二字,便覺身上奇癢。

“也好,備好了熱湯,洗洗解乏!”

家老領命後,沉着臉轟散了圍上來的奴僕們,又親自去張羅着,準備熱湯,若是給新主人留下了管制不嚴,能力不逮的印象,那就糟糕了。

見此情景,陳千里也不禁咋舌,這等前呼後擁,萬人敬仰的場面,若是輪到了自己第一感受定然是受窘到了極點,或是因爲見識淺薄,不知所措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看秦晉倒是處之泰然,舉手投足,出言吩咐,完全沒有半分的遲疑,彷彿這些對他而言不過是尋常之事。

然而陳千里卻知道秦晉的底細,在新安縣時,雖然是流內品官,從九品上的縣尉,但終究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加之出身寒門,家境貧窮,身邊連一個僕從都沒有,若非縣廷公派的雜役負責生活起居,便於庶民也沒什麼區別。

若是不知根底的人,沒準就會認爲秦晉原本就是富貴人家的郎君。陳千里又是暗暗讚歎,隨着新安一戰之後,他似乎又認識了一個全新的秦晉。

陳千里沒有心思洗澡,婉拒了秦晉的好意以後,便在府中奴僕的引領下去往客房,此刻的他酒意上頭倒在榻上便鼾聲大作,呼呼做起了大夢。

秦晉到這個時代以來幾乎沒好好洗過澡,因爲條件局勢所限,至多就是以布巾浸透了溫水,簡單擦拭一番。

家老安排好一應事宜後便不再露面,李狗兒引着秦晉到了臥房門口也止住腳步,甚爲恭敬的垂手侍立,此前乍見秦晉時的興奮也已經隱隱退去。

秦晉焉能看不出來,這活潑好動的少年人一定是捱了府中家老的訓斥,壓住了興奮情緒,規矩了不少。不過,這座佔地不小的宅院雖然名爲中郎將府邸,但對他而言與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也沒什麼區別。

他在這裡找不到家的感覺,因爲這裡沒有他的家人,父母與女友早就與他成爲隔世之人,一扇房門在身後合上,整個人立刻就置身於溫暖與光明中,然而孤獨之感卻更加明顯了。繞過正對房門的屏風,便可見到房間四角處放置着炭火銅盆,裡面的火炭正在劈啪作響。

一道簾幕將房間分爲內外兩室,透過簾幕,隱約可見水汽繚繞溢出。

褪掉腳下靴子,又褪掉了酸臭不已的襪子,秦晉赤腳踩在地板上,足心處立即就傳來了一陣冰涼之意,這反而讓他清醒了不少,想到波雲詭譎的朝局,一腔熱情早就被折磨的所剩無幾。

胡思亂想之下連泡熱湯的興趣都有些寥寥,索性盤坐在軟榻上,思索着天子言行反覆的真正意圖。他很不適應這個時代的跪坐,相比之下更喜歡隨意的盤腿而坐。但這等坐姿,在人前是萬萬不能顯露的,盤坐或者箕坐於旁人來說是大大的不敬,甚至會被人恥笑爲粗鄙的莽夫。

爲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秦晉也只能入鄉隨俗,但他終究還是喜歡寬大柔軟的沙發。

一陣睡意陡然襲來,不覺間秦晉的意識便有些模糊。咣噹!是拉門合上的聲音,雖然極低但還是清晰的傳入了耳內,睡意驟然消退,整個人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然後又下意識的摸到了須臾不離身側,放在榻邊的橫刀。連日來的戰場奔襲與殺伐,早就使他養成了謹慎警惕的習慣。

隨着橫刀唰的一聲抽出,雪亮的刀身瞬息間就閃出了片片寒光。

“啊!”

是一聲嬌怯怯的驚呼,秦晉扭過身子,但見兩個姿容俏麗的婷婷女子竟立在屏風之側。此刻已經被他突然抽刀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連手中所捧的布巾衣物都失手跌落在了地板上。

秦晉立時恍然,這是長安城中勝業坊府邸,不是與叛軍周旋的戰場,而這兩個女子也許便是府中的家奴。

也許是被秦晉陡然間生髮出的殺氣驚嚇到了,兩個女子半晌都呆然無語,然後緊張而又怯生生的說道:

“婢子是來服侍將軍沐浴的,並,並無歹意!”

見秦晉的目光逐漸緩和,兩個女子輕擺襦裙,俯身將跌落的衣物拾起,盈盈走了過來,年輕女人特有的氣息也隨之近了。

雖然來到唐朝不過月餘時間,但秦晉卻感覺好像捱過了漫長的年月,女子的醉人氣息讓他有了一瞬恍惚,似乎身體的某個部位也在同時被點燃了。

“將軍,大內,大內來了兩個宦官,說是皇帝陛下有旨,讓將軍即刻入宮!”李狗兒的公鴨嗓在外面響起。

連夜召見入宮?李狗兒的一句話頓時便讓秦晉渾身浴火盡去。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天子斷然不會在深夜召臣子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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