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公審快人心

夏元吉瞭解了官員們的窘況之後,又覺得這件事關乎朝廷的體面和人心,須得優先解決。

“不如從府庫中先調撥些錢,權當預支俸祿,暫且渡過年關。”

戶部尚書死在了魚朝恩手中,所以現在的戶部全是左侍郎魏文謙掌管庶務,聽到夏元吉要從府庫中調撥錢糧,就苦着臉說道:

“相公容稟,府庫中如今已經空空如也,如今浩劫剛剛結束,百廢待舉……實則早就是入不敷出,實在難以爲繼啊……更別提額外調撥了……”

魏文謙說的倒是實情,而府庫空虛的問題也不是現在纔有的,從至德元年開始就一直入不敷出,只不過那時有房琯和崔渙主持政務,雖然始終左支右拙,可究竟沒有出現問題。

但是,直到吐蕃人攻陷長安以前,崔渙於針對太子的政治鬥爭中受到牽連而下臺,朝政便徹底亂了,長安的陷落更使得這種混亂雪上加霜。經過這一連串的浩劫以後,神武軍雖然克復了長安,但長安城內積弊已久,也絕非神武軍一朝一夕能夠解除的。

夏元吉覺得官員家財散盡的事情雖然只是他們個人的際遇,但如果這個問題處理不好,絕對可大可小,他認爲以自己的能力已經難以全盤掌控,通力解決。

“此事待老夫請示了秦大夫再做計議,也請衆位相互轉告,對於官員們的生活問題,朝廷絕不會置之不理!”

官員們對夏元吉的表態做了一陣有氣無力的稱頌便紛紛散去。夏元吉有心事便坐不住,等官員們都離開了政事堂就直奔城北神武軍帥堂去見秦晉。

夏元吉先彙報了關於敘功的各項事宜,然後又極爲憂慮的表達了對官員們生活困難的擔憂。

秦晉對官員們的處境也略有耳聞,但是也絕到不了夏元吉所聞所講的那麼悲慘,只要這些人身在其位,錢財根本就不是問題,之所以賣慘,恐怕還是希望朝廷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斂財的藉口而已。

“神武軍諸將校的敘功秦某沒有意義,至於秦某入政事堂的事,則須從長計議。”

夏元吉訝道:

“朝廷克復兩京,秦大夫是首功,如果都推,推了,恐怕百官們也不會答應的……”

拒絕升官是秦晉深思熟慮了的,絕非故意假作謙辭,現在他年不過三十,就已經晉封國公,又身具朝廷高位,如果再進一步做了宰相,或是封王,就等於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也使天下人很難不將自己與篡漢的魏武王聯繫起來。

說到底,秦晉重視的是實力,至於虛名,更多時候只是使人受累的東西。

“夏相公不必再勸了,以秦某的資歷還遠遠不夠坐這宰相之位,若勉強坐了,也只會使秦某成爲天下人非議的靶子,不知夏相公能否領會秦某的苦衷?”

夏元吉聞言愣住了,在他看來以秦晉這種年紀正是應當追名逐利,事實卻如此沉穩老練,僅僅憑此一點就足以斷定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老夫省得了!”

思忖了一陣,秦晉又笑道:

“秦某認爲,朝廷上下沒有人比夏相公更適合中書令一職,然則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許多事欲速則不達,不知夏相公可理解秦某的良苦用心?”

他的這番表態讓夏元吉狠吃了一驚,心臟更是不爭氣的砰砰亂跳,檢校門下侍中就已經是曾經不可企及的了,現在又得了秦晉的許諾可以穩定宰相之首的中書令,一時間百感交集,激動的難以自持。

“秦大夫對夏某如此恩遇,夏某就算肝腦塗地,也,也無以爲報啊……”

秦晉微笑道:

“夏相公不必如此,秦某相信,以夏相公的能力絕對有能力和資格統領國政!”

一時之間,夏元吉有些飄飄然了,他甚至忘了自己來見秦晉的目的所在。

待夏元吉的情緒平復了以後,秦晉再一次提及了關於選拔太子人選的方案。所有在京朝臣,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有資格參與選拔,當夏元吉聽了這番謀劃以後登時大吃一驚。

“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達數千人,如果讓他們都參與進來,這,這……豈非就亂套了?”

秦晉笑而不語,他的目的不僅僅是選拔太子,更重要的是要使被選拔出來的太子和滿朝的文武掛上不可抹滅的關係,因爲新任太子人選是所有五品以上官員選出來的,一旦那些反對神武軍的勢力對此提出質疑以後,這些官員們勢必就要維護他們已經既得的利益。說穿了,秦晉就是要將朝臣們與他綁在同一輛戰車上。

不過,這些心理所想是不必說與夏元吉聽的,夏元吉只須做好他的宰相就可以了。

出了選拔太子的方式以外,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對襄王李僙的懲處。在田承嗣和章傑的挖掘調查下,李僙的許多惡行都被公之於衆,其惡行數量之多,之甚,遠超人們所想。

一時之間,李僙變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對象,似乎李僙不死絕難平息重怒。

秦晉也特地滿足了人們宣泄憤怒的冤枉,下令對李僙進行了一次前所未見過的公審,興慶宮外緊鄰東市的廣場上,搭好的竹棚和迎風招展的旗幡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前來看熱鬧。

不過,神武軍事先已經做好了周密的戒嚴部署,會場之內只允許在京的官員入內觀審,因爲此舉所面向的對象正是這些心懷怨憤的官員們。而長安城內的百姓,因爲長安陷落所受到傷害最嚴重的,就是這些在京的官員們。

要讓這些官員們的怨憤所有發泄,必須給他們找一個合適的宣泄口,而襄王李僙在合適的時機跳出來,也就算他倒黴,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其實,長安城在陷落時,有意阿附與吐蕃的人不知凡幾,秦晉也絕非是要有意找襄王李僙的麻煩,只因爲這廝利慾薰心,自己害了自己。

三通鼓響之後,官員們將整個會場擠得水泄不通,作爲待審犯人的李僙早就緊張害怕的難以站立,身爲主審之一的章傑命人擡了一張胡凳放在高臺的中央,強令負責押解的軍卒將其安置在胡凳上。

如此衆目睽睽之下任人擺佈,對李僙這種天潢貴胄本身就是一種侮辱,但有時候人爲了活命可以容忍的底線是十分有彈性的,到了此時此刻他依舊幻想着只要自己事事配合,說不定就會免於一死。

但是,隨着章傑將一樁樁一件件記錄着其惡行的供狀一一念出,臺下觀審的官員們憤怒了,紛紛脫下靴子投擲到臺上,靴子扔完了,便朝着臺上的位置徒勞的吐着口水,指點着,咒罵着。

而官員們的憤恨和怒火併不全是因李僙而起,李僙再作惡也不過是個閒散親王,官員們真正的怒火均來源於長安陷落時期,魚朝恩對他們的迫害,只不過魚朝恩死得早,才免於了生前清算。

不過,曾經阿附於魚朝恩的同黨,以及最賣力的走狗卻還活着,他們也一併被拖到了高臺上。但這些人的待遇就沒有李僙那麼好了,不分品秩地位高低,一個個五花大綁被神武軍軍卒強按着頭跪向會場上的官員們,脖子上還掛着一塊重達二三十斤的木牌,上面書寫着姓名籍貫和部分惡行。

所謂的公審,其實並不是當衆審訊,該審的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悉數審結,章傑所需要做的就是將所有人的罪行一一當衆念出來。

魚朝恩的爪牙們當初作威作福,死在他們手裡的人,還有在他們手下家破人亡的人不計其數,衆官員們更是羣情激奮,根本就不顧官員的體面,咬牙切齒的高呼着殺殺殺!

章傑也一如官員們所願,在宣讀了這些人的罪行之後,又公佈了對他們的處置,無一例外都被處以梟首之刑,包括李僙在內。隨着梟首之刑的公佈,劊子手們按照順序將一個個死刑犯扯下高臺,拉倒同樣設置在東市的刑場上當場行刑。一顆又一顆的頭顱被砍下,在鮮血的刺激下,人們的情緒被點燃到了極點。

身量並不高大的李僙混在衆人當衆,反倒不那麼顯眼了,當聽到自己被判梟首之刑時,恐懼與絕望竟使得他忍不住當衆失禁了,屎尿一起竄了出來……

然而,就在這種激動火爆的情境之下,突然有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

“冤枉,冤枉啊……”

只不過這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很快就被在上千人的喊殺聲給淹沒了。終於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青衣披頭的出現在了高臺之下,手中還舉着一張紙,上書一個大大的冤字。

遠處觀刑的秦晉也注意到了這個意外的插曲,能夠如常觀刑的都是在京的官員,而神武軍的戒嚴又是前所未有之嚴格,換言之那個少年之所以能出現在會場內,也就一定是朝廷官員抑或是有爵位在身的人。

很快,這個少年的身份被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淮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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