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別有巧心思

如何這秦使君竟然小題大做,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如此看來此子非但狼子野心,還是個生性殘暴之人。秦晉快步走向了正堂門口,他看着秦晉頗爲魁梧的背影,心中則更添了幾分憂慮,如果讓這樣的人掌握了朝廷大權,恐怕就是天下在劫難逃了吧。

與此同時,他也暗暗下定決心,只要回到了潼關一定要力勸高相公殺了此人,爲朝廷出去一大隱患。

秦晉剛走到門口,腳步忽然頓住了,回頭看向那使者,笑道:

“正好,不如去看看秦某如何處置貪贓枉法之人。”

一旦冷靜了下來以後,使者心中的沮喪和侷促之心反而一掃而空,從容答道:

“便如使君所願!”

貪墨軍糧雖然可恥,但罪不至死,秦晉現在殺人,不排除是殺雞儆猴,如果這個時候被嚇住了,露出一丁點畏懼之色,豈非讓此賊的齷齪心思得逞了?

使者打起精神,邁開大步,跟在秦晉身後直往縣廷正門外走去。

此時的縣廷門外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列隊整齊的軍卒,有交頭接耳看熱鬧的百姓。

軍令史乃是馮翊郡郡守府的佐吏充任,不少人仗着自己是郡守親信之人,在經過了初時的謹慎之後,行事越發肆無忌憚。現在正好是秦晉大力整頓軍紀的當口,這幾個倒黴蛋說巧不巧一頭撞在了槍口上。所以,這並非秦晉爲了嚇唬那使者特地安排的好戲。

話說回來,秦晉雖然手狠,但也不至於濫殺無辜,他所殺的軍中官吏,那些人都有取死之處,自然也不可能手軟。

不過,秦晉還是特地將那使者從人羣的後面招至自己身側,指着面前十步開外跪着的三個形容頗爲憔悴的人,一一介紹他們在軍中和郡守府的官職差遣。

使者聽了一陣,不免陣陣心驚,原來這都是秦晉倚爲親信的人,如此辣手無情又是爲何?

正揣測間,那三個人口中塞的物什被押解甲士揪了出來,只見他們衝着秦晉痛哭流涕道:

“使君饒命……”

秦晉平靜的看着他們,沉聲問道:“秦某曾不止一次的公佈軍紀,又不止一次的強調,難道你們不是明知故犯?縱然秦某有心留情,軍法又豈能饒了你們?”

跟在秦晉身側的使者點了點頭,這番話說的有情有理,無可挑剔,但他總隱隱覺得,秦晉說這話時怎麼有點激動呢,儘管此人極力在掩飾着自己的真實情緒。他側眼偷偷看了看秦晉,卻看到一張病弱寒霜的臉,或許剛剛只是錯覺而已。

秦晉的一席話說罷,那三個軍令史不再哭泣,面色陡而一變,跪在地上一頭觸地,不發一言。

“刀斧手,行刑!”

話畢,早就立在一旁的刀斧手斧起驟落,大顆大好的頭顱滾落當場,脖腔子裡的鮮血竟噴濺七八步之遠,驚的那使者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似乎有幾滴污血還是濺到了他的身上。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俯身蹲在地上哇哇的狂吐了起來。幾乎將整個胃都吐空了,酸水從鼻腔裡噴了出來,眼淚也隨之溢了出來,狼狽如斯,那使者幾乎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回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人了。

忽然間,使者只覺得背上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拍打,原本翻江倒海的肚腹竟瞬間開始平靜了。他扭頭看去,一張令他無比厭惡的臉赫然出現在面前,竟然是秦晉。

“頭一次看殺人吧?不奇怪,秦某第一次看殺人的時候,比擬吐的還狼狽!”

使者強撐着起身,無地自容道:“慚愧,慚愧,唐突,唐突……”

秦晉身邊知道內情的人鬨然大笑。

雖然仍舊不免丟人,但那使者還是心中頗爲奇怪,若說秦晉此刻是在做戲,卻分明又用自己當年的糗事爲他開脫尷尬,實在是難於理解。

重新返回縣廷,秦晉卻沒有進入正堂,而是繞過迴廊直往中堂而去。使者不知秦晉下面還要如何編排自己,只能小心防備的跟在後面。

不過,進入了中堂以後,料想中折磨並沒有出現,秦晉只將他讓在一旁書案前坐下,便自顧自的坐到正中的書案前,書案上的公文竟堆積像小山一樣。接下來,整個中堂就徹底的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使者尷尬的嚥了口唾液,他想抗議,抗議秦晉將自己晾在一旁,但看到秦晉下筆如飛,絲毫沒有停頓的處置公文時,又知趣的閉上了嘴巴。正好書案上有一本《漢書》,也不知是何人放在此處,便翻看解悶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書上的自己已經辨認困難,使者揉了揉眼睛,腹中頓覺飢餓,奈何秦晉仍舊一刻不停的在處置着公文,他是要臉面的人,又哪裡好意思說自己餓了呢?於是只能暗暗的忍着腹中越來越強烈的飢餓感。

很快,中堂的門開了,一名隨從進入中堂,分別在秦晉和使者的書案上放了一盞燭臺,又依次點燃。

使者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蠟燭發出的臭味嗆到了,嗆得治咳嗽。原來隨從在他書案上點燃的竟是一根牛油蠟。而牛油蠟由於放的時間長了,又發出了濃烈的惡臭,遇火燃燒之後,又混雜了焦糊味更是讓人陣陣作嘔。

使者出身世家大族,何曾用過這等質量低劣的蠟燭,便憤憤然要控訴秦晉在折磨自己,但他細看之下,竟又發現秦晉面前的書案的燭臺上居然也插了跟牛油蠟,一時間竟又語塞了。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哪一個爲了折磨人連自己也一併折磨的吧?

使者是個性子頗爲驕傲的人,牛油蠟撲撲閃爍,火光明滅不定,但秦晉的所有表情卻分明是在思忖之中,彷彿牛油蠟低劣的燭光與陣陣惡臭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再看他面前的書案上,堆積小山一般的公文已經被移走了一半。

真是奇怪了,爲了不被人恥笑,他只能強忍着閃爍不定的燭光與陣陣焦糊臭味,繼續翻看着手中的《漢書》。

房門吱呀一聲又被從外面推開,一名隨從將已經處置完畢的公文分別裝進了袋子裡,然後輕手躡腳的提了出去,緊接着又進來一名隨從,捧着一支木匣放在秦晉的面前。

“使君,是孤山的軍報!”

隨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了使者的耳朵裡,他立時將兩隻耳朵都支了起來,仔細聽着軍報的內容究竟如何,然而那隨從只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使者頗爲焦急的看着秦晉,希望秦晉看了軍報之後,第一時間能和他說說軍報上內容,畢竟這是關乎大唐國事的軍報,儘管他厭惡秦晉其人,卻不想**在孤山敗給了叛軍,他寧願希望高相公的判斷是錯的。

然則,秦晉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封沒有批閱完的公文上,彷彿木匣中的軍報僅僅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使者急的直搓手,暗暗想着,就算在他面前做戲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孤山軍報牽扯整個河東道南部的局勢,萬一有了大變故,難道就不怕耽擱了軍情嗎?思來想去,他終於忍不住出言道:

“使君爲何不看孤山軍報?”

“不勝不敗而已,不必急看。”

使者見秦晉看都不看就斷言軍報中的內容是不勝不敗,又對秦晉滿不在乎的口吻極爲不滿,便大聲質問道:

“使君看也不看就坐如此兒戲之言,難道把軍國重視當做自家子侄的嬉戲嗎?”

秦晉手中毛筆不停,頭也不擡的答道:

“以此前計劃,裴敬至少要在孤山撐持三日,這才頭一日,雙方實力懸殊,取勝勢比登天,若敗了又豈能安穩送來軍報?再不信,請自便去看。”

使者心急如焚,擔心孤山戰事,既然得了秦晉允許,他也不顧合適與否便衝了過去,打開木匣抽出了羊皮紙寫就的軍報,卻見上面僅有寥寥數十字,結果真是不勝不敗。這份軍報沒有任何修飾比喻的詞句,只是對戰事的結果做了簡單總結,又羅列了敵我傷亡數據,僅此而已。

如此枯燥簡單的彙報公文,使者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神武軍後軍主將裴敬乃是開元年間宰相裴光庭之孫,正經的河東大族出身,真要懷疑這是個粗鄙莽漢寫就的。

但不論如何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敗對於**而言就是好消息。可孤山的戰局就算不敗,又能如何呢?聽說神武軍前軍前出冒進,現在陷入了後路被斷的尷尬境地,居然對孤山不管不顧,究竟要作甚?

秦晉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看到使者表qingyu言又止,就笑道:

“有甚想說的不妨直說!”

“別怪某說的難聽,既然孤山**不能取勝,就算撐過了三日又當如何?神武軍前軍還在遊魂一般的不知所蹤,如此下去,還不是敗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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