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風吹依舊。這個夜晚註定合州城不平靜。
合州城的王城佔地足有三百畝,整個王城的最外圍被硃紅色的城牆圍着,裡面主要分爲兩大區域,因功能的不同分別是前面的宮殿、宗廟、官衙、內廷服務機構等一系列爲淳國朝政服務的建築。其中主殿是淳國王臣朝會時用的,足有四丈之高,再加上主殿房頂的突起,整個主殿的最高處離地面竟有了五丈的距離,讓合州城的最高點非其莫屬。而主殿也是傳統的風格,主殿屋頂四角分別是向上翹起,每一個翹起上都掛着刻有神獸的風鈴,在風的吹拂下,風鈴噹噹作響。主殿前二十幾階臺階上是需要一人合抱才能圍住的高柱,高柱直接支撐着主殿的屋頂。
而順着主殿後的兩車道向後延伸,在經過一片王城花園後,便是王城的另一個功能區域,後宮。
後宮的建築則比較多,也相對密集,每一處建築都不大,但是相當精緻。一丈多的高度,讓整個王城的後宮顯得非常整齊。此時的後宮有些地方已經熄燈,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見裡面有什麼,而更多的地方則微微露出些許昏暗的燈火,讓一切都模糊不清。有些明亮,但更多的是黑暗。
在後宮建築羣的中心偏右的一個建築內,此時燈火比其他建築裡傳出來的強多了。建築內的寢室裡薰香寥寥,龍蜒香的香氣瀰漫了整個寢室,讓人慾仙欲死。昏暗的一根燭火正費力的在寢室正中的桌上燃燒着,試圖破開無窮盡的黑暗。在寢室的一角與牆壁同長的牀上,幔紗拉了下來,將牀裡面映顯得朦朦朧朧,若影若現的。
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帶有極大的嫵媚在幔紗內響起:“王上,今天舒服嗎?”
在嬌滴滴的聲音後,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應付着:“恩。”
“那,王上明晚上還來嗎?”
“來。”男聲明顯有點累了,想當吝嗇詞句,彷彿多一個字都會將他的力氣抽空一般。
“王上,你知道嗎,我只有一個哥哥?”
“恩,不是在畢止城嗎?”
女子這時的聲音從嬌滴滴明顯轉變成了狠毒:“王上,你可要爲妾身做主呀!”說完,窸窸窣窣的哭泣聲開始抽搐起來。
男聲這時感覺得出來慌張起來,隨着木牀嘎吱嘎吱的幾響:“寶貝怎麼了,你哥哥不是在畢止城挺好的嗎?”
女子只是不停的哭泣,抽搐的雙肩不住的顫抖。不論男子怎麼勸解,女子只管哭泣並不答話。
“徐妃,到底怎麼了?”男子明顯不耐煩起來,說話的聲音提高了許多。
這時女子才慢慢的停止抽泣,用玉手拂去臉旁上的淚珠,將另一隻手搭上了男子的胸前。女子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用行動表達着。搭在男子胸前的玉手光滑、白皙,散發着淡淡的香味,聞着淡淡的香氣男子由不耐煩慢慢地變得迷離。
女子的雙手一邊尋找着,一邊叫道:“王上,我哥哥死了!被蔣超和五營害死了!”
緊接着木牀開始了有節奏的嘎吱嘎吱響聲,整個寢室連空氣都變得極其曖昧。
女子再次顫抖着發出聲音:“王上,妾身從小父母雙亡,就這麼一個哥哥相依爲命。本來還想讓哥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可哪曾想現在卻陰陽兩隔,讓我一個孤家寡人怎麼活呀!”
“嗯,嗯。你不是孤家寡人,不是還有我嗎,我今天晚上不是來你這了嗎?”男子並不正面回到女子,轉移着話題。
“王上,你還記得你上次來我這是多久以前嗎?妾身都以爲你把妾身都忘記了。”
“有一個月了吧!”
“王上,不是一個月,三個月了。妾身每天都期盼着王上,每次都失望而歸,你知道妾身獨守空房是多麼難過嗎。妾身天天想你,哪怕王上只說一句話妾身都感到滿足。這三個月來,妾身覺得每一個夜晚都像白天一樣難得熬過,每每妾身都快被折磨得快要崩潰了,每天除了思戀,腦海裡全是王上的身影和上次殘留的記憶。”女子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滴滴眼淚如玉珠般滴落在了男子身上,男子一愣,終究嘆了口氣:“你哥哥的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女子見男子終於鬆口了,加緊了動作。女子一邊喘着氣,一邊顫顫抖抖的說道:“王上,是蔣超勾結五營害死我哥哥的。你一定不要放過蔣超,這人早就圖謀不軌了,這次害死我哥哥,下次的目標說不一定就是王
上你了。爲了王上你的安全,你一定要早作決斷,千萬不要放過此人呀。”
男子聽見女子的話後,又有點不耐煩了:“你怎麼知道你哥哥是蔣超害死的,蔣超和五營勾結你從哪裡聽來的。”男子明顯警覺起來。
女子不明所以,繼續說道:“今天起居舍人告訴我的。而且他還說蔣超兵敗已經逃回來合州城了。”
女子的話像雷電一樣,一下就擊中了男子。男子愣在原處,停止了動作。女子見男子停了下來,以爲男子對蔣超瞞着他回城相當的憤怒,自以爲的計劃得逞了。女子一時高興,加快了上下。
女子翻身睡在了男子身邊,還回味着剛纔那一刻的銷魂,靜靜地。靜靜地雙眼迷離。
這時男子喘過氣來,平復了激烈跳動的心,才慢慢的問道:“你怎麼和起居舍人聯繫上了?”
女子以爲男子是要如她所願解決掉蔣超了,所以根本沒有細細品味男子的語氣,還無忌憚的說道:“是呀,我今天白天把起居舍人招來了,我一問,他就告訴我了。”
男子聽到這裡臉色大變,只是昏暗的燈火讓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不爲女子所見:“你難道不知道後宮之人不得干預朝政嗎。後宮之法還規定後宮嬪妃不得與朝臣接觸。”男子的話冰冷冷的,除了嚴厲再聽不出其他語氣。
女子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意識到,剛纔還欲仙欲死的男子,這時性情大變。從剛纔那句話的語氣中,明顯帶着責怪和發怒的態度。女子靜默了,睡在一邊愣愣的盯着男子,只是男子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一眼。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和朝臣有來往,按法處置。還有你做好本職事情就行了,朝政不是你們女人能干預的。誰要是膽敢破壞這個規矩,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男子哼了一聲,轉過身背朝女子,不在說一句話。
女子還面對着男子,但現在相對的只是男子冷漠的背影了。女子望着那絕情的背影,一時眼淚掉了出來,一顆一顆的滑落在枕頭上,將枕頭打溼了兩處。女子無聲的抽泣起來,心中卻狠狠的下了決心‘蔣超,我總有一天要你死在我面前,爲我哥哥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