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到谷頂的路,反而顯得格外輕鬆。不消一刻鐘的工夫,她們已經來到了谷頂。清新的海風吹來,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受!
“啊!風之谷。我來啦!”泰蘭興奮的站在谷頂大喊。
“呵呵!”波斯瓦爾大嬸笑着說,“來,泰蘭,把我帶到那墓前面去。”
泰蘭把老婦人輕輕的從後背放下,把包裹老人的毛氈鋪到了地上,又把自己身上穿得外衣脫下,給老婦人披上。才放心的坐在老婦人的旁邊。和老婦人一起注視着這座沒有墓碑的石頭墓地。
“小姐,15年了。我帶她來看你了。”波斯瓦爾大嬸對着墓地自言自語的說。
泰蘭怔怔得看着波斯瓦爾大嬸。老婦人接着說道,“孩子,每次我跟你講那些過去事情,你不是總想知道你的母親在哪兒麼?”
泰蘭努力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的媽媽。跟你一樣,從小,我就看着她慢慢的長大……”波斯瓦爾大嬸看了一眼泰蘭,“唉!”嘆了口氣,接着說,“去把那個小鎬頭拿來。”
泰蘭順從的拿來鎬頭。“在墓前第2塊石磚上,有一個深深的印記。”老婦人說,“你把鎬頭插進去,向左轉三圈,然後,反轉一圈。”泰蘭按照老婦人話,機械的做着。“恩,對,就這樣,就這樣。”
嘎嘎……嘎,隨着機關的響聲,石墓一側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石穴。
“那裡!”老婦人用手指了指,“把裡面的東西拿過來吧。”
泰蘭看了看波斯瓦爾大嬸,點了點頭,走過去。石穴裡有大大小小的四個密封的金屬箱子。泰蘭把它們一一從石穴中取出,放到了波斯瓦爾大嬸的面前。老婦人俯下身,像撫摩孩子般的撫摩着這些箱子,嘴裡緩緩的說,“這些啊,這些都是你母親生前最珍視的東西。它們在這裡已經陪她15年了。”
“也不知道跟你是不是合身兒。”說着,老婦人微微擡頭,斜視了泰蘭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頭,喃喃的自言自語道,“看起來是不會差的。”這時候,眼淚已經順着老人那斑斑褶褶的臉上滑落。只是泰蘭沒有看到而已。
“去!把那個箱子打開。”老婦人用手背輕輕的擦了擦眼,“鑰匙啊,就是你打小戴的那個月神掛件。”
泰蘭從脖子上輕輕取下掛件,果然,箱子頂上有一個與掛件圖案大小相符的凹痕。把掛件放進去,就聽咔吧一聲,箱子的上蓋,自動打開了。箱子裡是一套閃爍着寒光的烏黑色騎士鎧甲。整套鎧甲,裡子是柔軟的牛皮內襯,然後,外面用金屬細線把細密的烏金鱗片縫合到襯底上。雖然,在地下已經沉睡了15年的光陰,但是,在陽光的照耀下,依然散發出奪目的黑色寒光。
“穿上吧。”老婦人用一種乞求的眼光看着泰蘭,“穿起來,我看下!”
泰蘭點點頭,換上鎧甲。
波斯瓦爾大嬸滿意的看着身着戰甲的泰蘭,又說,“快把那個箱子也打開,一起穿起來,我看看。”
泰蘭按老婦人所示,打開了另外那個箱子。這裡面是頭盔,戰靴,護手和一根束腰用的裝備帶,帶上掛着一把精巧的鑲滿寶石的小錘子。很明顯和前面的鎧甲是完全配套的物件。都是一樣的烏金打造,都一樣的閃耀的奪目的黑色寒光。泰蘭把它們一一穿戴在身上。
當泰蘭轉過身的一剎那,波斯瓦爾大嬸的眼睛已經由溼潤變得模糊了。
“泰蘭……真得是泰蘭小姐……回來了!”老婦人掙扎着,想要自己站起來,“神啊!真得是泰蘭?”
“奶奶!”泰蘭搶前一步,扶住了顫顫巍巍的老人,“是我,奶奶。我是梅伊。”
“哦……梅伊……對,梅伊……”老婦人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激動中緩過來,“對,是梅伊,泰蘭的女兒。”老婦人的前胸劇烈的起伏着,很顯然她剛纔的情緒是過於激動了,過了好久她又繼續說,“這是啊,一個很久遠的故事。”老婦人的聲調很微弱,泰蘭環抱着老人,坐在她的身後,倚住她,聽她慢慢說話,“想起來,已經是36年前的事情了……”
“那年,我35歲。已經是2個孩子的母親,我的丈夫是色雷斯王國的外交官,他常年被派駐在國外,很少回來。本來啊,我也有幸福快樂的生活。可是,那一年,西徐亞王塞提烏斯突然背叛了盟約,向南攻擊了色雷斯城。城破之後,我跟我的2個兒子,還有家人就全都變成了塞提烏斯的俘虜。”老婦人神色有些黯淡,但是,緩了緩,她還是繼續努力的回憶着……
“哈哈哈!塞提烏斯!沒想到這羣蠢笨的色雷斯人,如此的不堪一擊。”說話的是一個將軍打扮的人。
色雷斯的王座上,現在坐着的那個醜陋的,捲髮胖臉,留有濃重的兩撇鬍子的男人,無疑就是西徐亞王塞提烏斯•塞西亞。“恩!是的,紐邁勒斯。大殿裡的這些色雷斯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這還用問嘛!尊敬的王!這些都是沒有用的色雷斯狗。一幫貴族對我們會有什麼好處?哈哈。”另一個將領搶着回答。
“是的,尊敬的兄長。我看,這些公狗嘛,的確是一無是處;不過,母狗嘛,哈哈,還是可以犒勞我們的士兵的!”紐邁勒斯冷冷的說。如此一個冷酷的,對被自己人搶話卻沒有感到在意。
“那好!”塞提烏斯站了起來,“先把公狗們拉出去砍頭,腦袋掛到色雷斯的城門上去!”
老婦人回憶着,臉上流滿了淚水,充滿了痛苦的表情……
“哇!哇!!!”
正在這時,後殿卻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我跪在大殿裡,聽着那斷斷續續的哭聲,心中不由得感覺驚怵起來。這幫殺人飲血的惡魔,不知道又要對這個孩子怎樣。
“怎麼回兒事?”塞提烏斯明顯的焦躁起來,卻並沒有發怒,“哭!哭!又哭!”他不停得在王座前走來走去,“哭!天天哭!你們說,怎麼辦?”他兩手一攤,看着在場的這些西徐亞將軍們,“怎麼辦?你們不是都很有辦法麼?怎麼這點兒小事兒就解決不了呢?”
“哐!”王座前的木製欄杆,楞是被塞提烏斯一腳踢折,飛了下來。
將軍們謙順的低着頭,彎着腰,沒有人敢看他們的王。他們也許知道,如果解決不了問題,現在去招惹他們的王,下場一定可悲。
“尊敬的塞提烏斯。或許,或許,我可以試試!”我鼓足了勇氣,輕聲的試探着說到。
“你?”塞提烏斯不屑的看過來。
“是的。”我堅定的說。“我想試試。”
“恩。”他坐回了王座,看着我,“你可知道後果?”
“知道!”我說,“如果,不行,我情願死。”
老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輕的說,“當時,我也不是不怕死,可是,如果,我不去試一下,我的兩個兒子和我的家人當天就全都得死。”
“好!很好!”塞提烏斯看向他的將軍們,“你們怎麼看?”
“偉大的王,您不妨讓這條色雷斯母狗試一下。”
“是的,偉大的王,我們的婆姨打仗還是可以,但是,哄孩子可能真得沒有這些色雷斯母狗擅長。”另一個將領說。
“兄長,我看,可以讓她試試!”紐邁勒斯附和說。
“啪”塞提烏斯拍了一把王座的扶手,站了起來,“好,很好!來人,把小公主抱上來。”
一個西徐亞侍女小心的抱着一個嬰兒,緩緩的從後殿走了出來,她的神態彷彿生怕驚嚇到孩子。後面,還跟着另外兩個侍女帶着嬰兒用的物品,一同來到了大殿上。
我從侍女的手裡接過正在啼哭的嬰兒,還沒等我看清孩子的長相。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抵在我脖子上。是剛纔那個抱孩子的侍女。她的眼神,堅毅而冷酷,絲毫看不出有一個女人的溫情。變化之快,真得讓人驚詫。也許,這就是西徐亞人的性格。我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嬰兒,大約有2個月大小。是一個非常標緻可愛的女嬰。可能,這也是西徐亞的一個特色吧!西徐亞的男人出了名的醜陋,可女人卻出落得個個標緻得體。也許,真得有神的眷顧,這孩子到了我手裡,哭聲竟然停止了。她定定的看着我。我輕輕的悠着她,嘴裡哼着歌,小傢伙看樣子很喜歡。
我從另個侍女的盤子裡,拿起奶瓶,輕聲的問,“寶寶是要吃飯飯了麼?”小傢伙居然咧開嘴,嘎嘎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