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誰?”管事顫抖着手指着他,心驚恐,怕對方大有來頭,與合醉歡的主子宿梵相識,到時候他們可有麻煩了。
墨修眸色一厲,身形快速一閃,快的讓人只來得及捕捉到一道殘影,他的手便已經掐在了那管事的脖子。
見墨修親自動手,暗衛們也都訕訕地收了手,只是看向那管事的目光卻是那樣冰冷。
敢傷他們首領,還敢用手指着帝君,真是不想活了。
“放……放開……”那管事在他手掙扎,整個身子卻被他的一隻手舉了起來,雙腳騰在半空。
鬥場內的打手們立馬圍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朝着墨修等人衝了過去,一看情形不對,下面的賭客們嚇得趕緊跑了,亂成一團,這鬥場內,只剩下合醉歡的人與墨修等人。
不用墨修吩咐,暗衛們立馬圍了過來,護着墨修的安危。
“讓你的人退下。”
一百多號人圍着他們,墨修仍然不慌不忙,捏緊了他的脖子,冷聲說道。
自己的命脈被人掐着,嚇得管事的忙喊道:“退下……你們都……都給我退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退後幾步。
“壯……壯士,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要,要不您先把我放了,有話好……好商量……啊……”
最後一個字,墨修突然加重了力道,那管事的拔高了聲音尖叫,又被卡在了喉嚨,整張臉憋的發紫,話都說不出來,眼前陣陣發昏,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以爲,他會死在他手。
墨修放開手,那管事的失去了支撐,重重跌在地,疼得他嗷嗷直叫。
墨修扔出一塊十分普通的令牌,砸在他的胸口,一臉漠然道:“把這個送到宿梵手,這件事,我可以不計較。”
那些打手們忙扶着管事的起來,管事的看着自己手的那塊暗色令牌,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面用紋路勾勒出的一個“墨”字,身處在這邊塞之地,迎來客往,什麼東西沒見過,只這一眼,管事的嚇得瞳孔緊縮,臉色發白,差點把手的令牌給扔了,又恨不得當祖宗供着。
一間廂房之內,莨衍昏睡在牀,墨修端坐在牀邊,一雙修長的玉手,仔細把玩着手的玉佩,這是墨氏帝王的隨身玉佩,他一直戴在身,只是沒想到,這一覺醒來,竟然會發生這麼多事,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而這,不是因爲墨長息,是那個他心心念唸的女子,還有他們的孩子。
想起墨凌在他懷那嬌憨的模樣,姜珞胭坐在旁邊,眉眼溫柔地看着他們,墨修心便生出無限柔軟,從前他雖知道墨凌是自己的皇兒,但是那個時候他對姜珞胭毫無印象,對墨凌,也沒辦法生出真正的親近之意,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墨修簡直恨不得過去的那個自己不復存在,從瀾關到大禹,從大禹再到天聖,他的珞兒帶着他們的孩兒轉身回來,他卻先放開手。
“帝君。”暗衛走了過來,恭敬喚道。
墨修回過神,斂去眸的神色,收了玉佩,淡淡道:“拿回來了?”
暗衛遞一把長劍,正是先前莨衍爲了給墨修治病而當掉的那把劍。
“原本當鋪的掌櫃的也不願意,最後還是合醉歡的管事的出馬。”
墨修只是應了一聲,接過劍,放在莨衍身側,看着他面容淤青,恍然想起當年他們初入宮的時候,在那幫老暗衛的調教之下,也是如此鼻青臉腫。
回想往事,即使是這位冷面冷心的帝王,也難免會生出幾分悵然之意。
“咳……”
牀的莨衍突然輕咳了一聲,胸口陣陣發悶,慢悠悠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模糊,視線漸漸清晰,看見的卻是墨修的臉。
“帝君……”莨衍驀地睜大了雙眼,激動地要坐起身來,卻牽扯到了胸口的疼痛,疼得他眉頭都皺起來。
“躺好。”墨修伸手按住他,“大夫說你身有多處傷,很多先前都沒有來得及醫治,現在倒是加重了。”
“莨衍沒事。”
看見墨修安然無恙,莨衍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一連幾日來繃緊的神經也鬆懈下來,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只是在墨修面前,他卻沒有表現出來。
“帝君,天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墨修伸手幫他掖好被角,“等你養好傷再說。”
一聽這話,莨衍也不顧墨修的勸阻,立馬坐了起來,即使疼得眉頭都擰在一起了,也不吭聲。
“屬下無事,隨時聽候帝君差遣。”
墨修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一旁的暗衛卻忍不住道:“首領,你還是聽帝君的話吧,你的身體要是沒養好,還怎麼保護帝君?”
墨修伸手,搭在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裡急切,不願意天聖落到了他手,但是此事急不來,我也沒打算現在回去。”
不管他死沒死,在還沒有真正穩定局勢之前,墨長息都不會放鬆戒備,所以他現在是去了,也是自投羅,雖然有百里清幽與容澈他們還在天聖撐着,但是畢竟顧慮太多,姜珞胭與墨凌還有孟諸他們都落在墨長息手裡,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莨衍皺緊眉頭,“那帝君現在……”
墨修站起身,走到窗前,這裡是客棧的二樓,從這裡望去,恰巧是九央的城池。
“我想去看看。”
看看他的父皇,心心念唸了一輩子的姜素素,看看曾經敗在他手下的城池,看看姜珞胭生長的地方,這裡的一切,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如今卻是如此突然地站在這裡,竟然會生出幾分退意。
畢竟,他是摧毀這個國家的主使人。
墨修轉過頭,對那名暗衛說道:“我現在修一封,你立馬送到長風秦暮羽手,切記,一定要親自交到他手。”
莨衍道:“帝君,天聖逢亂,長風幾次都沒有出手,只怕長風皇帝懷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