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嘴角,“我聽說,宸妃娘娘,是九央國的華曦公主?”
從瀾關傳回來的消息,不知讓朝野沸騰了多久,九央前朝公主,卻混在天聖帝宮內,其心昭然若揭,不少人都奏請,務必將姜珞胭斬頭示衆,只是當時墨修還未回朝,而且後來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帶回姜珞胭,更何況墨修以雷霆的手段解決了不少人,也算是把這件事壓了下去,倒是暫時讓那些人忘記了這回事,但是寧妃可沒有忘記。
姜珞胭面無表情,這件事她也想過,宿梵與她說過,天聖的人幾乎都知道,帝君盛寵的宸妃竟然是九央的華曦公主,天聖滅了九央,華曦混入帝宮內想做什麼任誰都想得到,若是姜珞胭不回京還好,可是她一旦回到帝宮,那絕對會被當成前朝欲孽、禍國妖女而被砍頭示衆。
這件事趙玉笙也聽說了,只是她怎麼也不相信,姜珞胭會對帝君下手,遂嗆聲道:“這件事帝君自有定奪,跟寧妃娘娘好像沒有關係吧?”
寧妃勾脣一笑,“事關帝君安危,本宮如何能不心?倒是宸妃娘娘,可真的是爲了報九央之仇而來?”
姜珞胭眼眸一厲,看向寧妃,“在瀾關的時候,帝君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是他卻還是堅持帶我回來,所以你覺得,算我是華曦,你又能奈我何?”
寧妃臉色一僵,墨修甚至還爲姜珞胭受了重傷,擋住湘寧的一箭,這件事在天聖京城裡早傳開了,她沒想到,墨修對姜珞胭用情如此之重,即使知道她要殺他,他也義無反顧。
“我不想與你爲敵,你也最好別來惹我。”
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寧妃咬咬牙,“沒想到離宮一趟,宸妃娘娘的架勢越發大了。”
姜珞胭不說話,現在不是她自己一個人,還有墨凌,爲了墨凌,她也不能任人欺凌。
看着寧妃恨恨地甩袖離開,趙玉笙有些擔憂。
“珞胭,寧妃現在不同往日了,她雖然落敗了,但是她卻還能保住妃位,總是有些本事的,你若是與她爲敵……”
“從一開始,不是敵人了嗎?”
“話是這麼說,可是……”
“放心吧玉笙,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人欺負到我們。”
趙玉笙的心裡隱隱不安,別人不知道帝君的情況,她是知道的,若是帝君知道姜珞胭回來,他還會如之前那樣對她嗎?
慈寧宮內,趙玉笙看着眼前的墨凌,睜着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趙玉笙嘴巴張得都能放下一顆雞蛋了。
“這……這是……”
姜珞胭抱過墨凌,墨凌一看見她,立馬咿呀咿呀地叫着,看到姜珞胭把他又送到趙玉笙懷,墨凌的嘴巴一癟,又是滴溜溜地看着趙玉笙,像是在認人一樣。
姜珞胭笑道:“這是墨凌,你可以叫他凌兒。”
趙玉笙愣愣地看着懷的粉糰子,那樣小,那樣脆弱,她甚至都不敢用力,可是又怕力道太輕,把他誒摔了,只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在發抖。
墨凌咂咂嘴,朝趙玉笙伸出手去,想要抓她頭頂的流珠,趙玉笙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
“他幾個月了?”趙玉笙極其新地問道。
“快五個月了,十一月出生的。”
十一月,算算,那差不多是在一月二月那會懷的,那會姜珞胭纔剛離宮,她懷孕了?
“帝君知道嗎?”
姜珞胭搖搖頭,“我也是出了瀾關之後才發現的。”
“那你……”趙玉笙想問她還好嗎?可是這一句現在卻顯得如此蒼白,當初瀾關的事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是能感覺到當時的險境,墨修與姜珞胭,差點都死在那裡,那個時候,姜珞胭的肚子裡有墨凌了。
“我很好,凌兒也很好。”姜珞胭朝她笑笑,至少她沒有讓墨凌陪着她一路受苦。
趙玉笙覺得自己有些認不得姜珞胭了,初進宮的她,是那樣柔弱,那樣純良,對誰都沒有防備,所有心事都藏在心裡,連她都不願意吐露,那時的姜珞胭,她有的只有心疼,她她小一歲,所受的苦卻她還多,可是現在的她,卻是那樣堅韌,在外流浪了一年,不曾頹廢,反倒出落得更加明豔,在那般的流言之下,還有勇氣進宮,她可想好了如何去面對墨修?
太后欣慰地看着她們,真好,帝君回宮了,姜珞胭也平安回來了,宮也添了一位皇子,喜事連連,太后的心情也十分愉悅。
“太后娘娘。”徐姑姑慌忙跑了進來,道:“帝君來了,丞相大人與容將軍,也來了。”
殿內的人皆是一愣,姜珞胭的心一亂,有些不安。
現在要見到墨修了,可是她竟然會感到不安。
姜珞胭自嘲一笑。
“珞胭……”太后看向姜珞胭,姜珞胭卻朝她搖搖頭。
“太后娘娘,我與帝君,遲早也要見面的。”
太后抿脣,也是有些擔憂,帝君現在,可不如從前那樣。
墨修步入這慈寧宮內,身後跟着百里清幽與容澈,還有孟諸。
自從他出現在殿內,姜珞胭移不開目光了,姜珞胭心酸澀不已,墨修瘦了不少,許是那次受了重傷,傷了身體,那張容顏一點都沒變,卻也是憔悴了不少。
百里清幽與容澈,一進殿看見了那邊的姜珞胭,皆是瞪大了眼睛,十分震驚,盡是不可置信。
墨修卻是目不斜視,走前,朝太后行禮道:“太后。”
太后看了姜珞胭一眼,嘆了口氣,“帝君怎麼有空過來?”
“聽說宿家少主來了,孤怎麼也該過來一趟。”墨修的目光直接越過姜珞胭,落在宿燁身。
姜珞胭的眸一閃而過的灰暗,之前便知道墨修忘記了一切,可是現在親自體驗,姜珞胭還是接受不了。
容澈一瞬不瞬地看着姜珞胭,真的是她?那昨晚他沒有看錯?
百里清幽走前,有些猶豫地朝姜珞胭道:“宸妃?”
聽到百里清幽的聲音,墨修回過頭,看向姜珞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