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下脣,“我知道。 ”她的身份,遲早會公開,該來的,總是會來。
“沒有帝君保護你,也許這個,會是你的籌碼。”他看着她手的錦袋說道。
“你不怨我嗎?”她擡頭看着他。
百里清幽伸手,拂去她臉頰的落髮,“不曾。”
那些事,都是她與墨修之間的事,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怨她?
“珞胭。”趙玉笙匆匆趕來,看見百里清幽的手還停在姜珞胭臉,她臉有一瞬間的僵硬。
“怎麼了?”看她如此着急的樣子,姜珞胭的心也微微提了起來。
斂去腦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趙玉笙着急道:“容將軍把墨凌抱出宮了,我派去的人怎麼也攔不住他。”
“什麼?”姜珞胭臉色一變。
百里清幽蹙眉,“墨凌?誰是墨凌?”
兩人同樣都有些目光閃躲,姜珞胭緩了緩,道:“這件事稍後再跟你解釋,現在你能不能帶我去追?”
“我也去。”趙玉笙急急道,卻在觸及到百里清幽的目光後,又縮了回來,乾乾道:“那還是你們去吧。”
“我的馬車在宮門口,我送你過去。”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明明知道這跟姜珞胭沒有關係,趙玉笙心裡還是有些吃味。
爲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人,不能是她呢?
再說容澈,抱着墨凌不管不顧地朝宮外跑,生怕那些人追來,連馬車也不坐了,直接騎馬馳行而走,他迫不及待地想讓奶奶看看墨修的孩子,也省得她一天到晚地念叨。
生怕墨凌又哭了,容澈一直不敢騎快,可是低頭一看,小傢伙卻是十分興奮地揮着手掌,像是要讓他再快一點。
容澈一勾脣,這纔是墨修的孩子。
“駕……”
一騎絕塵,容澈一手拉着繮繩,一手抱着墨凌,向着容府而去。
容老夫人午休剛起,正打算去花園散散步,卻聽下人匆匆來報,容澈回來了。
容老夫人淡淡說道:“回來了回來了,那麼急做什麼?”
“不是啊……少爺懷還抱着一個孩子呢……”
容老夫人一愣,接着,聽見大廳那邊傳來容澈的大喊聲:“奶奶,快來看看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回來了?”
墨凌被他擰着,啃着手指,不斷吐着泡泡。
一聽這話,那還得了,容老夫人匆匆跑到前廳,果真見容澈在逗小孩兒玩呢。
容老夫人眼睛一亮,慌忙跑前去。
“奶奶。”容澈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墨凌一把被容老夫人搶了過去。
只見容老夫人興奮地看着懷的孩子,身子還有些顫抖,“好啊臭小子,平時一聲不吭的,讓你去相親都不去,卻一聲不響地把孩子都給生下來了,快說說,是哪家的姑娘啊?”
“不是……”
“哎喲,你看這小娃娃,還衝着我笑呢?長得跟澈兒小時候可真像。”
“奶奶,你……”
“誒,這孩子是男的女的啊?幾個月了?他孃親呢?”
容澈扶額,“奶奶,你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容老夫人抱着墨凌在椅子一坐,一邊逗着墨凌一邊說道:“想說什麼說吧。”
“這孩子不是我的。”
“哦。”容老夫人漫不經心問道,瞧着墨凌那肉嘟嘟的樣子又是笑眯了眼,冷不防想起容澈說的話,嘴角的笑直接僵住了。
“你說什麼?”
容澈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捏了捏墨凌的小臉蛋,笑得幸災樂禍。
“奶奶,你肯定猜不到,這是誰的孩子。”
容老夫人擰眉,她是有些老花眼,但還不至於眼瞎吧,墨凌這模樣,跟小時候的容澈是有些相像的。
容澈左右瞅了一眼,在容老夫人耳邊小聲道:“是墨修的。”
“什麼?”
容老夫人驚得站起身來,只是她還沒有容澈那麼不靠譜,直接把墨凌給扔了。
“你說這是……”容老夫人顫抖着手,看着容澈,又看看懷的墨凌。
這麼一看,跟容澈只是有幾分相像,跟墨修,那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容澈挑挑眉,“想不到吧?”
“這……帝君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孩子?我怎麼不知道?”
容澈抱過墨凌,捏着他的小肉臉,道:“很驚訝吧,一開始我也很驚訝,不過後來,我發現好像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臭小子,別賣關子了,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容澈擡頭看她,道:“珞胭的。”
起第一個真相的震驚,容老夫人這會直接是傻眼了。
“他是姜珞胭的孩子?姜珞胭怎麼會……”
“珞胭現在在帝宮裡,這孩子確實是帝君的。”
“這……這怎麼可能?”容老夫人跌坐在椅子,“姜珞胭她不是……”
“奶奶,我抱墨凌來給你看,也是想讓你堅定一下立場,等珞胭的身份曝光出來,你可別跟着那些大臣們一起逼死她。”
如果姜珞胭回到帝宮,有心人拿她的身份做章,那麼遲早有一天,那些舊賬重新被翻開,尤其是在墨修不記得姜珞胭的情況下,對她非常不利。
容老夫人沉下臉,“這件事我都還未找你算賬,當初你連人家的底細都不問把她帶回來,她竟然還潛到了帝君身邊,妄圖爲九央亡國報仇,後來又把帝君害得差點連命都丟了,我不落井下石已經夠仁慈了,你還想讓我幫她?”
“可是人家不也是什麼都沒做嗎?她可曾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那是她沒機會,早知道當初我該直接把她送走,這樣算來,還是我害了帝君……”要是不把姜珞胭送進帝宮,她不會有機會接近墨修,不會有後來那些事了。
“不是,奶奶,你扯哪裡去了?”
“總之,我不管她是不是爲天聖誕下皇嗣,她的孩子,天聖也不會承認,一個亡國公主,有什麼資格能成爲皇妃?”
“奶奶。”聽她這樣說,容澈也生氣了,“珞胭從來沒想過要害誰,是帝君,她也下不了手,在瀾關,也不是珞胭害得帝君受傷,爲什麼你非要把這些事都歸到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