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皇宮跑回來找你,你怎麼都不理我?”
封黎回過神,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道:“湘寧公主還是快些回去吧。”
“我不。”湘寧一跺腳,前要拉封黎,封黎側身躲了過去,湘寧更加不開心了,“封表哥,你回來也不去看我,我來看你,你又要趕我走……”
“我還有事要做。”
“你還要做什麼?湘寧陪你吧。”
“不用了。”封黎懶得再理她,對姜珞胭道:“不是讓你好好休息一下嗎?怎麼?有人吵你了?”
封黎說的這個人,自然是指湘寧,湘寧一擰眉,目光剜了姜珞胭一眼。
“封將軍還是先陪陪公主吧。”姜珞胭轉身走了進去,走了兩步又停下,微微側頭,道:“瀾關的事,麻煩封將軍了。”
封黎點點頭,看着她走進屋裡,關門,才轉身離開。
“封表哥,你等等我。”湘寧忙跟去。
“封表哥,那個女子是誰?我聽管家說是你從瀾關帶回來的?”
“你爲什麼要帶她回來?她沒有家嗎?”
“封表哥,像她那樣的賤民,你不能跟她牽扯在一起,你是要當我的駙馬的,她不過是一個寡婦……”
封黎驟然停下,臉帶着幾分陰沉,“說夠了嗎?”
湘寧嚇了一跳,頓住腳,往日封黎頂多對她不耐煩,這會似乎是發怒了。
“封表哥……”她小心翼翼喚道。
封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若是無事,還請湘寧公主不要來封府,封府簡陋,怕怠慢了公主千金之軀。”
封黎說完走了。
湘寧在後面叫道:“封表哥……”他卻頭也不回,氣的湘寧直跺腳。
“公主,我們可要回宮?”侍女小心問道。
湘寧正在氣頭,當即瞪着她:“回宮,不回宮,難道還住在封府嗎?”
侍女一瑟縮,低着頭,不敢多言。
湘寧回頭看了梨院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湘寧一回宮,直接往皇后的坤寧宮走去。
“母后……”推開門,看皇后正在薰香,湘寧一股腦地撲去,卻被皇后推開。
“咋咋呼呼的成什麼樣子?”皇后斥道,歲月沒在她臉留下多少痕跡,臉畫着精緻妖豔的面容,有一種成熟的韻味,她輕輕擦着手的蔻丹,懶懶問道:“說吧,什麼事?”
湘寧一屁股在她面前坐下,“母后,我剛纔去封府了,又被封表哥趕出來了。”
皇后伸手戳戳她的腦袋,“你能不能長點記性?你是尊貴的公主,天天往臣子家跑算什麼?”
“可是……可是您不是說,封黎遲早會變成我的駙馬嗎?”
“這是兩碼事,算他成你的駙馬,也要他尚公主,而不是你下嫁。”
湘寧擰眉,“這有區別嗎?”
皇后嫌棄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一眼,“你到底明不明白,對於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你現在天天往他跟前湊,他自然會覺得厭煩,到時候若是你嫁給他,那指不定也不得他喜歡。”
“所以,只有封黎尚公主,才能被你掌握着,你想讓他做什麼,他做什麼,你還怕什麼?”
讓封黎做什麼,他做什麼。
湘寧突然對這句話充滿了幻想,臉也有了幾分笑容,隨即想到什麼,又是一副愁眉苦臉。
“母后你不知道,封黎不知道從哪裡帶回個小寡婦,還讓她住在梨院呢。”
“寡婦?還住梨院?”皇后皺眉,在封府內,梨院是僅次於主院的院落,曾經是封黎的母親居住,向來是封府的女主人住的,怎麼會給一個小寡婦住?
“我親眼所見的。”想起姜珞胭那張臉,湘寧又不悅了,“母后你是不知道,封表哥護着她呢,爲了她還把我趕出來。”
“還有這事?”
“主要是……是……”
“是什麼?”
湘寧咬咬下脣,“那個小寡婦……竟然長得我還美。”
皇后先是一愣,隨即漫不經心說道:“你都說她是小寡婦了,你怕什麼?別說皇與本宮了,是太后,都不會允許封黎娶一個寡婦。”
“可是我是不開心,她還住在封府,天天與封表哥朝夕相處,我……”
“這還不簡單?”皇后對着鏡子,梳梳自己的頭髮,“找個理由把她弄進宮來,之後再尋個機會趕走便是,寧兒,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湘寧扁扁嘴,看到姜珞胭她都氣昏頭了,哪裡還想得到那些。
“好了,你自己去玩吧,沒事少往我這跑,倒不如去你父皇那裡盯着,省着被那些小妖精勾了去,倒是皇宮裡可沒我們母女兩個的地位了。”
“知道了。”湘寧懶懶應道,走了出去。
皇后見她離開了,放下鏡子,朝外面道:“李嬤嬤,去把嚴公公叫來,說本宮有事要吩咐他。”
外面的人應了聲,退了下去。
皇后看着鏡子內的自己,即使掩飾得再好,她也老了,貴爲皇后,她無子,但是有皇帝最寵愛的湘寧,皇后之位她能攥在手裡,榮華富貴她享受到了,可是心裡的空虛寂寞卻無處安慰。
容澈到達平陽關的時候,守將張祁南看到他跟看到救星一樣,幾日來緊繃的心也放鬆下來,可是容澈巡城之後回來,一句話把他打回了原形。
“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容澈臉色有幾分沉重。
張祁南的心又提起來了,“容將軍,末將一直死守着平陽關,這瀾關……”
“平陽關的防禦薄弱,抵擋不了多久,我們只能選擇進攻,可我擔心的,是瀾關的百姓。”
“當初怕古蒼的奸細混進來,我沒放一個百姓進來。”
“封黎的爲人我清楚,兩國交戰,不牽連百姓,可是如今封黎似乎不在關,守關的是龐斌,這個人好大喜功,只怕會用非常手段。”
“這……那現在怎麼辦?”張祁南心急如焚,他守着平陽關多年,這裡絕不能葬送在他手。
“放心吧,等過幾日,我先佈局好平陽關的防禦之後,我們再行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