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和國公府的事愈演愈烈,卻是一直僵持不下,可是後來,卻發生了一件事,讓莊太師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沒辦法爲自己脫開罪名了。
藍子軒承受不住,自殺了,他一個好好的男子,命根子被人傷了,再也沒有生育能力,能不能用也是一說,這跟太監有什麼區別?即使國公大人下令府人不許亂嚼舌根,但是架不住藍子軒的妾室各個對他恨之入骨,被強搶來的女子,哪個巴不得藍子軒早點死,盡撿一些難聽的話在他面前說,藍子軒本來已經是崩潰了,更是受不住這樣的侮辱,自盡了。
全府下哀慟不已,誓要爲藍子軒討回公道,沒想到事情還沒完,國公老夫人受不了打擊,亦是去世了,這更是火澆油,任莊太師怎麼辯解,
國公府的人氣勢洶洶地擡着兩具屍體,往太師府來了,門人看見他們,慌忙跑進去通報,莊太師出來的時候,看見國公大人聲淚俱下地控訴莊太師如何逼死他兒子,害死老夫人,國公府的女眷們也是一個勁地哭,旁邊圍了不少羣衆,對着太師府指指點點,不管是非對錯,人家都去世了,同情自然偏向那一方。
“你……你們……”莊太師憤怒地指着他們,卻說不出一句話,聽着那些百姓說他仗勢欺人,逼死了人,污衊他的名聲,莊太師氣得都要炸了。
“莊祖新,你害死我兒子,又害死我母親,我藍海要是不爲家人討回公道,還配是個人嗎?”國公大人義憤填膺,痛聲斥責,讓人聞之動容,是一旁的百姓,也跟着罵起莊太師。
莊太師從來沒這麼窩囊過,被人罵到了家門口,有口難辯,猛一甩袖,走了進去,門人關進大門,任藍海怎麼哭喊都無動靜,卻也讓百姓們更加義憤填膺,得益於莨衍的宣揚,天行城的百姓幾乎都知道了莊夢雅心狠手辣一刀廢了人家的命根子,莊太師包庇女兒,顛倒是非,所以這會看到國公大人的可憐模樣,百姓們都喊着要爲國公大人討回公道,爛菜葉臭雞蛋一個勁地往大門扔,門人被砸了一身狼狽。
屋內莊太師心煩氣躁,在大廳來回踱步,藍海這是不肯罷休了,這已經不是莊夢晴嫁過去能解決的事了,國公老夫人都去世了,事情鬧得越來越大,這下子要收場可難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一名奴才慌忙跑過來,對莊太師道:“二小姐知道了門前的事,哭着喊着要吊呢。”
“什麼?”莊太師猛一拍桌,“還不趕緊攔着?”
自從次護國寺的事之後,莊夢雅的名聲一下子壞了,不管她有沒有被玷污,在外人看來,她都是被玷污了,再者,能一刀子傷了男人的命根子,那絕對也是個狠毒的女子啊。
所以,莊夢雅最近聽到的,都是水性楊花,心狠手辣之類的,更有過分的,還說她勾引藍子軒,勾引不成便下狠手,像這樣的女子,只怕是嫁不出去了。
原本因爲落選秀女,莊夢雅已經是夠奔潰了,還碰這樣的事,人家都鬧到家門前來了,她都沒臉活了,索性抹脖子吊,死了乾脆。
太師夫人是一句心肝一句寶貝地叫,想把拉下來,莊夢雅哭着喊着要吊,一對侍女在下面勸着,外面還有幾個看熱鬧的。
“鬧什麼?還嫌不夠亂嗎?”莊太師大喝一句,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莊夢雅委屈地扁扁嘴,突然大哭起來,“我乾脆死了算了,給國公府的人償命好了。”
“哎喲乖女兒,我們先下來,先下來……老爺啊,你不要再兇雅兒了,她已經很委屈了。”太師夫人心疼地說道。
莊太師冷哼一聲,“這事是她惹出來的,還委屈了?”她們是沒聽到外面的人對他的評價,尤其是在朝堂,那些與他不對盤的老臣個個用言語諷刺他,都被人鬧到家門前來了,卻還跟個孫子一樣躲着。
“你以爲我願意啊?”莊夢雅毫無形象地大聲哭喊着,“藍子軒那個王八蛋想欺負我,我還不能反抗啊,誰知道那一刀廢了他啊?說來還不是怪他自己。”
莊太師對莊夢雅這話尤爲贊同,他一直不認爲是他們的錯,可是這下子人死了,沒錯也有錯了。
“老爺,你救救雅兒吧,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們去找找莊貴妃,讓她跟帝君說說……”
“愚婦。”莊太師低罵一句,莊貴妃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他怎麼還能去拖她的後退,太師府的榮辱與莊貴妃的恩寵是一體的,只要她還是貴妃,太師府有靠山。
“老爺,不好了……”
“有出什麼事了?”莊太師煩躁地呵斥道。
“帝君……帝君派人過來了……”
“什麼?”莊太師心猛地一跳,身子不穩,要向後倒去,下人忙扶住他。
“老爺,老爺沒事吧?”
“爹……”
莊太師擺擺手,一口氣喘來,道:“備轎,準備進宮。”
國公大人在太師府門前鬧了一陣,卻始終沒見他出來,便讓人把屍體擡回府,自己踉蹌着向着帝宮過去,三步一哭喊,要墨修給他做主,寧妃收到消息,也是匆匆忙忙跑出來,跪在容光殿前哭訴,鬧的整個帝宮的人都知道了。
墨修讓人把他們請進來,又派了人去宣莊太師,他倒是沒想到,事情會變到這個地步,原本讓莨衍去四處宣揚莊夢雅和藍子軒的消息,全是對藍子軒有利的,這樣一來想整垮莊太師並不難,沒想到藍子軒會自己受不住自殺了,更沒想到國公老夫人也去了,這下子,莊太師是百口莫辯了。
“帝君……帝君……”國公大人看見墨修,哭的是老淚縱橫,頭髮花白了大半,連腳步也虛浮了幾分。
“求帝君爲老臣做主。”他重重地磕頭,聲音響亮,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