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張恆生扔掉血布、踩在地上,跳起來踩了又踩,他孃的、替天行道斬了城主嗎?這還是江湖俠義所做之事。
今早天不亮接到表哥、就是外面捱打肉球、韋小生,報案。
少玉良被殺了,斬殺少城主的人是表哥昨天請來的大俠、龍驚語,好吃好喝招待、吃飽喝足把主人殺了,這還是人乾的事嗎?下人們還看到管家給龍驚語一些銀兩。
這話傳出去,讓別人如何看待,簡直陰謀,買兇殺人啊,結果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知道,卻知道報案,關鍵這事他也兜不住。不讓這貪生怕死、只知道搞怪的表哥掉層皮,便無法交代,少玉良比他大一級,大一級不是個事兒,可背景大的驚人。
直到外面停止響動,一士兵進門抱拳道“將軍、暈過去了。”
張恆生鬍鬚跳了跳,又是一陣嗯哼哼,轉身一巴掌抽士兵臉上,大罵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找醫匠?”
士兵愕然“找醫匠幹嘛?”
“知情者經不住嚴打拷問,暈過去了,你說怎麼辦?”
士兵“哦哦”,快步走了出去,張恆生在屋中又是一陣嗯哼哼,腳步踱來踱去,他這麼做的是在變向保護他,希望藉此能挽回表哥性命,發生這麼大的事,若是讓少城主背後人物查下來,那一身肥肉的表哥落在他們手裡、指定沒有活路,若不痛打一頓,很難摘出這個吞噬生命的漩渦。
能做一城守將的人物,沒有一個簡單貨色,現在已經顧不得表哥是否記恨自己,快步走出正堂,看了一眼跪在門前的一羣嚇人,他大手一揮道“給我仔細盤問,敢不從實招來,給我打。”
又喊來一士兵,對他道“全城通緝令,抓捕龍驚語,若有知情相告者,賞銀八千兩。”
士兵剛要轉身,張恆生又道“酒館、茶樓,凡事商旅店鋪,都給我嚴發通緝令,若有一處之漏,老子廢了你。”
吩咐完,他又招來一人,吩咐道“快去大戒山,將少城主遇害之事告知他師父。”,再招來一人道“去九鈴城,將此間事稟明浮沉王。”
諸事分配,張恆生快步向後院走去,其實他知道這時候能抓住龍驚語纔怪了,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天下之大,何況朝堂扶持的正義之士,可他想不通、既然正義爲何無故殺人,少玉良雖是一城之主,與江湖有染,既然有江湖交情,卻被江湖人士所殺,思索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少玉良死了,他的佩劍不見了,名劍第十四的“雪心”,奪劍殺人嗎?很顯然此事沒這麼簡單,也許就是這麼簡單,但少玉良的身份,讓這事變的複雜無比。
浮沉王乃統領北域,六郡、十七城的兵馬元帥,可以說與天門關司徒治平起平坐的人物,對於北域來說就天,少玉良乃浮沉王最寵愛的外孫,不然二十出頭的人、一城之主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做。
少玉良也是傑出的青年才俊,來鳳凰城其實就是歷練階段,浮沉的孫子很多,至於那是扶不上樹的死貓、就不提了,若不是他出類拔萃,也不會有一城之主的位置。
他的師父便是大戒山“赤道人”,而這道人的身份便是江湖十一大勢力赤雪“降魔觀音”的“出馬將”、赤雪勢力的顯將,就等於行走在世間的降魔觀音,有兩個“出馬將”,一顯一隱,隱將是誰、無人知曉,便是那只有江湖傳名的“雪道人”。
少玉良一出事,這下有得折騰了,赤道人與浮沉王不追究個翻天覆地纔怪了,張恆生站在少玉良門前,嗯哼哼一陣、搖頭嘆道“這個不詳之城,災五月。”推開門走了進去。
陽光如往日一樣明媚,城主府外也更往常一樣,唯一讓人費解的便是城主府爲何這麼多兵,還有那急行奔走在街道的幾匹馬。
鳳凰城、南門口一茶樓門前,一匹神駿、飛將馬甩着尾巴,身旁的小美跟稍息的人一樣,一隻後蹄虛點在地,暗臨拿着刷子清洗馬背,另一手握着倆饅頭。
茶樓門口臺階上,大河端着一大碗茶,身旁一碟子,碟裡一半是小菜、另一半五個饅頭,他笑道“娃娃,小美又變漂亮了。”
暗臨最後一口饅頭吃嘴裡,指着嘴巴嗚嗚幾聲,大河撇撇嘴,端來茶碗喂他喝茶,無奈道“你能不能歇歇?”
暗臨喉嚨幾粗幾細,吃力的吞下去,再喝一口茶,茶水在嘴裡咕咚半天、仰頭一咽笑道“我在歇息啊。”
“死孩子,你沒救了。”
暗臨提着水桶,來到飛將身邊獻媚道“別嫌棄我啊,我給你洗洗。”
烈馬張口朝他咬來,暗臨急忙一躲,無奈道“你別這麼有性格,我是爲了你好。”
躲得遠遠的,刷子蘸水,甩在飛將身上,大河道“真奇怪這死馬怎麼就對龍驚語親了?”
“也許是他長得好看吧。”
大河看了看自己道“說實話,我真沒覺得他沒我長得好看。”
“吆吆吆,你跟他比?一個天上的謫仙,而你吧...”
“哎哎哎,有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
暗臨笑道“長輩也得要點臉吧?”
大河摸摸了臉蛋道“我這張臉也是獨一無二的。”
茶樓二層,龍驚語坐在窗前,望着樓下這兩活寶,手中小茶碗一抿,筷子夾起點心道“這倆人我真搞不懂。”
青羽丹飛筷子夾住他筷子、將早點喂他嘴裡“你很煩哎。”
“你不是愛我的嗎?”
青羽丹飛放下筷子,左手託思道“我有些困。”
龍驚語色眯眯道“那好吧,咱睡覺。”
“我真想不通,正正經經的少年人啊,你應該照照鏡子。”
龍驚語傻傻一笑,將碟中最後一塊早點放在嘴裡,起身伸展身子道“結賬。”
青羽丹飛伸手抓起桌上半張面具,溫柔深情的戴他臉上笑道“我要把你珍藏起來。”
看她那幸福、甜蜜的神色就知道對這個男人全是歡喜,順手抓起椅子上掛着的斗笠。
兩人出門,神神秘秘的,給人一種想要解開謎底的衝動感,龍驚語牽着飛將,大河牽着小美,四人慢慢悠悠走着,準備找房休息,前方遠處幾個鎧甲士兵從一家店裡快速走出來,快速走進旁邊店鋪。
只要士兵所過之地,便是一片譁論紛紛,大河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笑道“我去打聽打聽。”
暗臨盯着飛將性感的屁屁,他這下看清楚了,這是一匹騷馬,黑尾遮住的那兩團貨,在自己眼中就是金元寶般,回頭看了自己的小美。
快步來到龍驚語身邊,笑道“商量跟個事。”
龍驚語疑惑,這麼一個極品,居然有事商量,開口道“你說。”
暗臨搓搓手,用來壓抑心中的興奮,可是眼神以讓他飄飄然,呲嘴道“你不覺得咱倆的馬匹特般配嗎?”
“呃...!”
驚愕是青羽丹飛發出的,她戴斗笠前邊壓的低低、俠士範兒十足,掃了兩匹馬,搖搖頭道“你直接說事吧?”
小美的確上乘良駒,品相一般,額上“白溜皮”直垂鼻前,雙耳似兔耳、前撲,四肢“張力”夠勁,四蹄雪白護腕毛,毛色偏橘黃、卻暗帶紫,這馬除了性格獨特之外,屬於滿大街都是的貨色,真沒看出來與飛將能媲美的地方,“般配”之說,只能說暗臨對自己的馬匹感情濃厚。
暗臨退着走,屁股扭得浪蕩,指着飛將道“公的”、指小美“母的”,搓手道“我想它倆的小寶貝一定漂亮,還有啊...”
話沒說完,被眼前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一士兵攔住他們道“幹什麼的?”,暗臨的長篇闊論被打斷,好比一碗美食裡面落了只蒼蠅。
暗臨回頭瞪眼“你沒瞎吧?”
士兵冷哼指着龍驚語、青羽丹飛二人道“面具、斗笠摘了。”
暗臨腰中劍柄捅他肚子,咬牙道“狗毛子,信不信小爺我宰了你?走路觸犯法典嗎?”
若在平時、士兵對江湖人士總是敬而遠之,而江湖人士也不敢找官府的麻煩,同樣是人頭頂一片天,俗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爲謀”,帝國允許江湖的存在,江湖也給帝國面子,屬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關係,暗地裡的互相勾結,實屬相輔相成,雙方互不插手,但有一條規律也是約束雙方的底線“不能損害百姓之利益,也不得屠刀百姓”。
這句話,法典、江湖律都有記載,而然雙方對百姓來說“一狼一狽”,事實卻是如此,口口聲聲提倡百姓之利益,江湖大義仗劍行。欺辱萬民者、還是他們,原因很簡單應了一句老話“人弱讓狗咬,馬善被人騎”,這句話按實際來說沒錯,狗是咬人的、馬是人騎的,道理深處便是:有些並非人,也不拿人當人。
雖是平常時,但世事不平常,士兵的話語有點硬“你敢與官府作對?”,先不亂其他,扣你一頂“大帽子”。
暗臨冷笑“你能代表官府?”
其他士兵紛紛走來,大問“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這士兵道“城中遵法典,城外江湖律,這話沒錯吧?”
龍驚語一手搭在暗臨肩頭道“沒錯,攔我等有何事?”
一士兵手中一告示遞他手裡,龍驚語接在手中掃了一眼,這是一張通緝令、通緝的正是他,理由讓他覺得荒謬“刺殺鳳凰城主”。
他在觀察告示,士兵在觀察他,龍驚語不可思議的眼神,他的不可思議帶着深沉,士兵亦是不可思議的眼神、有些興奮。
士兵伸手向龍驚語肩頭抓去,大喝道“不許反抗。”
龍驚語擡頭,被認出來也不奇怪,臉上的半張面具不是秘密,而是他龍驚語的標誌,告示上的他亦是半張面具。
龍驚語看着肩頭這隻吃勁的手,認真道“不是我乾的。”
“你是不是龍驚語?”
龍驚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士兵卻當他已默然,冷冷道“跟我走,是非曲直、將軍會給你一個公道。”這樣的說法無非一種服軟,怕的是龍驚語不配合。
三個士兵圍着龍驚語,另外兩個沒有動,因爲他倆不敢動,暗臨手中劍低着一人後背,青羽丹飛劍架在一人脖子上,遠處士兵還在往來奔跑,大河卻混在百姓堆裡一臉土色。
人羣如潮流向這邊匯聚,漩渦中心的龍驚語很是不解,並不是他脾氣好,也不是他有所顧忌,點頭道“我跟你走。”
因爲他本着無愧的心,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鳳凰城並不是第一次來,頭一次是路過,這次也是路過。
一行人在民衆的圍觀下進入城主府,龍驚語三人被帶到正堂,不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一聲驚愕的“嗯哼哼”
張恆生走進圍着他們轉了幾圈,轉身一背掌、抽在士兵臉上,扯住手下的領子,氣炸了的樣子,憤怒道“王八蛋,你確定這是龍驚語?”
這一幕讓龍驚語幾人愕然,這位將軍沒病吧!通緝令明明是龍驚語,而我們也沒反抗來了,你卻打自己手下,是不是真的、你不會看麼...
被打的士兵亦是一陣愕然,什麼情況,簡直莫名其妙,點點道“是。”
張恆生鼻腔“咕咚咚”的,顯然被氣個不輕,扯住士兵往外拖,對龍驚語等人一揮手,自然有士兵比較“客氣”的,將龍驚語請到院中。
張恆生撕扯了兩下手中士兵,這士兵就跟他手中的棍子般搖來搖去,張恆生怒道“給我站好了。”又對一士兵吼道“將人給我帶來。”
沒一會兒,兩士兵押着一中年人走來,這人臉上戴着半張面具,龍驚語看到這張面具,有些無奈,看向青羽丹飛、暗臨,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張恆生指着龍驚語三人這邊,沉沉道“站過去。”
老將揹着一雙手鼻腔裡“嗯哼哼”不斷,看着兩兩士兵押來的一個個半張面具,高矮胖瘦都有,一人、二人組、最多一組八人。
緊接着、一隊隊士兵腳步聲“啪啪”齊齊上陣,手中弓箭刺冷冷的圍困他們,給這炎熱的天氣帶來一絲冷感。
張恆生一雙眼如銅鈴,神色一時憤怒、一時好笑,一陣驚愕,更多是無奈,眼前並排站着的三十來人,半張面具就有十四個,江湖打扮五花八,就跟請來的戲班子一樣,八字鬍在嘴皮快跳抽了。
兒他心中也在唱大戲,十四個半張面具,十四個龍驚語,在張恆生心中就如唱着“咦咦哇呀呀”的曲幕,這位將軍只能用滿腔的怒火跟男子漢的氣概喊了一聲“我幹你們孃的八隻**兒...”
沒有搞錯吧,很想問問這些個混球們,你們真以爲唱戲來了嗎?天色尚早,一會兒工夫,就有這麼多龍驚語,還要不要臉了?殺人了啊,真人也就算了,冒充名人找刺激能夠理解,可你們一下來了這麼多,刺激的張恆生有些茫茫然、然糊糊的。
咳嗽幾聲問道“你們到底誰是龍驚語,給我站...”
張恆生話還沒說話,一手下跳得歡快的腳步,而這士兵額頭在冒汗,卻在張將軍眼裡覺得這跑步無比風騷,心想不會又抓來一龍驚語吧。
果不其然,士兵氣喘吁吁抱拳道“將軍,龍驚語抓來了,我們兄弟...”
張恆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腳將他踹翻地,怒吼“滾...給我滾、滾的遠遠,再不滾,老子要了你的命。”
又給他屁股上一腳,罵道“告訴門外弟兄,誰他娘要是再給我帶來龍驚語,我讓他回家種地。”
快步跑過來,手臂伸直,巴掌聲“啪啪啪”,沒有一個放過的,狠狠抽在手下臉上,老將氣喘吁吁道“抓人也不給我問問是真是假。”
轉身指着一羣龍驚語,很無言。卻又不得不開口“這樣的貨色今天能抓的完嗎?”
可他知道手下也沒錯,龍驚語之名可以說如雷貫耳,可見過龍驚語沒有,別人說自己是龍驚語士兵只能抓來,一個兩個還好,通緝令沒出兩個時辰,十四個龍驚語...
剛開始聽說龍驚語被抓了,張恆生還有些興起,第二個龍驚語的時候,他也興趣十足...第十個的時候,他有些怕了...幹他娘、沒完沒了了,很懷疑士兵們是不是在地裡拔白菜,兩兩商量好的,一個個給我往來拔。
咱們少城主被殺了,又不是喜慶的日子,咱也不請人唱大戲,眼前這麼多龍驚語、各個頂着大俠之名,時代的傳奇只有一個,太多了就搞笑了。
張恆生想了想又覺得十分好笑,摸摸八字鬍,嘴裡“嗯哼哼”一陣,搓着手來到江湖人士面前,攤手無奈道“你們到底哪個是真的?”
“我是”
“是我”
“我是真的”
“沒看到閃光劍”
不說十四個龍驚語自我承認,就連組團搭夥的隊員們,都指着自己隊伍中龍驚語說他是。
這一幕不說張恆生有些愣,就連龍驚語本人、青羽丹飛、暗臨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天下之大、重名者有的是,一下子這麼多,少城主被人刺殺這是大事,應該肅嚴、傷懷,被這麼多龍驚語一鬧,簡直開玩笑。
張恆生頭大道“停、停一下。”,待安靜後,他道“大爺們,龍驚語之名很好玩嗎?我見過頂着名人之名、騙吃騙喝,騙女人、騙財的,卻沒見過騙刺殺的,本將軍很懷疑你們到底看通緝令了沒有。”
張恆生伸指、指着上天道“鳳凰城主遇刺啊,這不是玩笑,也不能請你們來搞笑的,有證據指明殺人者是龍驚語,聽明白沒?殺人兇手啊,不是鬧着玩的。”
張恆生又指手下道“我讓兵士去抓人,抓人啊、你們卻當這是請客吃飯嗎?”
眼神一陣懷疑,問向士兵,張恆生的老臉都起褶了“這該如何是好?抓人、抓人啊,你們是不是忘了?”
一臉蛋紅腫的士兵硬着頭皮道“是抓人,可他們也沒反抗。”
張恆生聽到這話一陣氣粗,轉身笑道“我謝謝哥哥們對我鳳凰城守軍的配合,可這也不是個事啊,殺人者償命,古之不變恆律,各位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問題,我給各位考慮時間。”
大手一揮、手下立馬搬來椅子,頂着大太陽,陪同各位龍驚語,解開鎧甲鎖釦,讓手下拿來溼毛巾,擦了一把臉,起身笑道“各位想清楚了沒有?”
張恆生左手一伸道“本將不知各位中是否有龍驚語,甚至可以說沒有一個。”伸出右手食指道“若有、便只有一個。”
他這形象就像是戲班長對手下訓話,看起來有點搞笑、實際並不搞笑,無奈道“哪個是真的?給我站出來。”,“站出來”三字像是一團怒燒的火焰,喝得鏗鏘有力。
站在人羣中的龍驚語有些無言,揭下面具、給了青羽丹飛,向前一步轉身想對這些冒牌說句“感謝”,可又覺得臊得慌,就如這位將軍說的、騙吃騙喝、騙財色可以理解,可騙刺殺,這就有點想不通了。
他還沒說話了,八個半張面具人齊齊向前踏步,這一幕讓張恆生有些傻眼,九個龍驚語、最不像話的就是那位,最先站出來,結果你又轉身,是個什麼意思,展示性感嗎?本將看到了,這些人屬你身段最好看的,在他眼中也是最不像話的,便是龍驚語本人。
張恆生一陣臉黑,氣笑了、笑聲有些狂、有些怒,行、你們有種,見過不要命、卻沒見過拿自己性命當做玩笑的,刺殺城主的嫌棄人,還有能搶着承認,好、很好,好的不得了。
對於向前踏步承認自己是龍驚語的九人,他準備暫時不問,至於站在原地的那五個傻逼,他想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張恆生快步來到五人面前,一把將一人提了過來,冷冷道“給我一個假冒龍驚語的理由,你若無法說服我,本將拿你祭靈。”
何爲“祭靈”,便是用他頭顱,祭奠少城主的亡靈,張恆生眼中快要噴血,將此人摔倒在地,怒道“給我綁了。”
士兵們早就想弄死他們了,七八人上前就是冷腳“伺候”,被人踩成那樣、一看就是慫包,如果這樣的人是龍驚語,那龍驚語就是地裡白菜了。
張恆生怒道“別給我弄死了。”
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本來身材小瘦,沒一會變成了矮胖子,被踩碎的面具碎片有一塊刺在他臉上,面向看起來文文弱弱。
張恆生一看這麼鬼,頓時覺得好笑,問道“說說你爲何要假冒龍驚語?”
地上人嘴中滴血,痛苦道“有人爲我出錢,讓我假扮龍驚語。”
所有人一陣驚愕,很顯然這是想不通的,張恆生八字鬍一跳問道“是誰?”
“我不能說。”
“呵呵...”
張恆生被氣笑了,走過去從士兵奪來弓箭,其實他腰中有佩刀,覺得一刀劈了這貨起不了震懾作用,拉弓懸箭,指着地上人腦袋冷冷道“不能說?”
箭頭一轉“噗呲”羽箭穿肩而過,箭頭頂在石板上,傳來聲聲殺豬般的吼叫,張恆生招手道“拿一壺箭來。”
士兵跑來,箭壺放他腳前,張恆生拉弓扯箭,再次問道“不能說?”
抓着這人士兵道“將軍,昏死過去了。”
張恆生管他昏死還是真死、右手放開,羽箭穿他右肩冷冷道“他孃的,就一尿包、給我弄醒,弄不醒就弄死。”
彎腰抓起一支箭、指着一人,右手一送,羽箭接近他大腿根時,這胖子翻身一把抓住羽箭,冷冷道“我給你理由。”
張恆生沒想到還有如此硬漢,從他身手看出此人非凡,點頭示意,這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醜陋的臉,上半張臉、膿包裡冒着黃水,令人一陣惡寒,在場的多數是漢子,卻也受不了他這張臉,因爲噁心到令人反胃的地步。
他掃了一眼四周羽箭,指着自己臉、有些無所謂道“我冒充龍驚語之名,只爲活着,因爲這張嚇人的臉,就算給人打工,別人瞧不起我,讓我感到悲哀的是在世人眼中,我只能活在黑夜的臭蟲一樣,我只想堂堂整整活人,可別人總拿我當做怪物一樣。”
說到此事他笑了,笑指一週、摸了一把臉上黃水,甩甩手、黃水落在地上清晰可見,看見眼裡覺得噁心,不一會兒便被這毒辣的太陽曬的一乾二淨。
這人笑中有些無奈、道“同樣是人,就因爲臉長得噁心就被唾棄,我也不想頂替別人而活,可我不得不替他人活着,雖頂替龍驚語之名,可我所做之事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龍大俠之名。”
他又指臉龐道“雖然長了一張對不起世人的臉。”指着胸膛道“可我有對得起世人的心。”
轉身抱住身後一起來的女子,女子相貌平平,他落淚道“對不起,我騙了你。”用力一抱懷中女子。
他轉身雙膝跪地“今早只知有人找龍驚語,我便來了,我以爲官府找龍驚語有事相求,卻不知城主遇害。”
張恆生雖然噁心他的臉,卻被此人說的有些動容,問道“爲何跪?”
這人道“今天陣勢我闖不出去,我只求你放過她,我任憑你處置,我跪地求你答應,若將軍連這點請求不答應,那我只有動手了。”
話畢起身,指着對面九人道“我很想跟你站一起,頂着龍大俠之名活下去,可今天這事我沒辦法承認,因爲我不是一個人。”
轉頭面對張恆生問道“不知我的理由,你能否接受。”
龍驚語一旁的暗臨慢慢向前挪去,卻他被伸手攔住,龍驚語對他搖搖頭,士兵也注意到他們動作,箭頭一指。
張恆生八字鬍一跳“嗯哼哼”一陣,掃了一眼四周的弓箭,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人看了一眼身後女子,醜惡的表情有些憤怒、也有些緊張道“可否放過她?”
張恆生伸手一指,示意他站一邊,指向女子道“你是否想看看這個騙子是個什麼下場?”
女子雙手捂淚,搖頭痛哭、泣音中一個“不”字,急忙擦把淚對身前醜惡的男人道“別說對不起,我很開心。”
試問有哪個騙子在遇到危及性命時刻,還不忘被自己欺騙的人,如世間多這種騙子,豈不是能感動死人!
張恆生嘴裡嗯哼哼,對這男人道“姓名?”
“屠蛟”
張恆生笑道“好霸道的名字,不知是否與你相配,且看你本事如何。”
屠蛟抱拳道“願意一試。”
張恆生道“茲事體大,你若無本事,就算頂龍驚語之名能若何?若有本事屠蛟便是替天刑刀。”伸出五指翻轉四下,閉眼問道“二十人,若勝、任你去,敗、把命留下。”
張恆生又指指那婦女道“非我瞧不起人,一婦道翻不起浪,不論結果、我答應你。”
屠蛟充滿感激,別的選擇的感激,因爲張恆生給了安心赴死的理由,他知道不論何事,只要你有實力、玩漏了也能補救,若沒那個玩得轉的實力,對不起、你說的都是屁,甚至連屁都是擡舉你的。
暗臨怒道“這不公平。”
張恆生轉臉一看,嘿嘿一笑,冷冷道“你所謂公平何在?”
暗臨牙齒一咬“有能耐一對一,你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張恆生沒有回答,指了指屠蛟“不信你問他,本將是否公平。”
暗臨望向屠蛟,剛纔見這人接箭那一手、覺得是個好漢,那些充滿無奈的話語、已博得他的同情,可這時卻不看好他,不是少年無勇氣,一對一、他敢挑戰任何人,可二十人、明晃晃的鎧甲士兵,這陣勢對他來說有點懸。
屠蛟對他重重抱拳道“多謝兄弟仗義,此事很公平。”
暗臨氣結,既然你說這話,就算我想抱打不平、卻無出手之名,狠狠拽了一個龍驚語衣袖,下巴揚起問道“你是不是男人?”
龍驚語覺得好笑,這與男人有何關係,卻知他的意,此人頂你名所做仗義之事,如此時刻你卻做看客、像話麼!
他看了一眼屠蛟臉蛋,說實話真長得滲人,卻並沒有嫌棄他,一個敢於承認的騙子,就算壞、情有可原,何況剛纔那些話語,也在龍驚語心中掀起新潮,世人千張臉,各個面不同,他知道臉蛋的妙處,如果將他與屠蛟看做一人,他是正大光明、而屠蛟卻只能存在於陰暗,可是、憑什麼。
龍驚語心中無數個問,有問、便有解決的辦法,邁步來到張恆生眼前道“他的任何事我接着。”
張恆生一驚,世間居然有如此好看之人,別說張恆生、就是其他人都覺得龍驚語是個妖孽,屠蛟的感受最深,他看到這張面孔、臉上的悲哀化作恨。
他咬牙切齒道“不必,你不知我的痛,我也無需你的可憐。”
龍驚語想給他解釋,可發現有些事解釋不清,笑道“的確、我不懂你,我並不可憐你,咱倆之間的關係皆因龍驚語三字。”
擡手揚臂,一聲喝“劍來...”
衆人感覺一股凌厲的氣勢,龍驚語身上衣衫自動飄舞,腳間飈起五道旋風,好似神話在眼前,他目中泛着乳白色的光,平靜望來、似帝尊觀世間浮沉。
兵器庫、一士兵光着膀子,坐在桌上喝茶,眼前地上一捆劍,皆是“閃光”突然“咚咚”一個心臟跳動的聲音從劍捆中傳來,緊接着“嚓嚓”聲連響。
這種現象嚇他一跳,喝進口的茶水、剛從嗓子眼下去、立馬反撲上來,差點嗆死他,大白天的有些見鬼的瘮人,好好的兵器,突然傳來心臟跳動的聲響,這跟妖孽一般,就在讓低頭之際,兵器庫泛起一片金光,聲勢猶若東風行,波濤洶涌的感覺,只是一瞬即逝,隱隱約約有個聲音黃呂大鐘般“事出反常必有妖,妖孽橫行必有......”
後面還有幾個字,模糊不清、使人聽不真切,不說這看守兵器庫的士兵,只說前院妖異景象。
晴空無故一道霹靂、伴着驚雷,黃呂大鐘的雷喝聲“事出反常必有妖,妖孽橫行必有...”
後面幾個字還是聽不真切,這喝聲像是從人們心底發出,似擂鼓大錘直擊心扉,這種感覺很疼,卻並無實際疼痛、只是一種劇烈的感覺,而這感覺着實嚇人,就如一場驚夢一樣,醒來時不見影蹤,除了龍驚語、青羽丹飛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震驚,因爲他二人沒有聽到這種聲音。
龍驚語腳下五道勁風嘶嘯,席捲的風周而復始、就如盛開又凋零的花,給人一種蕭殺的感覺,頭頂一條龍形富有靈性的雲、一瞬消失不見,閃光劍嗡鳴,落他手中,龍紋在劍身上急速流動。
龍驚語掃了一眼佩劍,周身氣勢越來越盛,他冷冷道“劍乃閃光劍,人是龍驚語,誰若不信,來戰。”
一股凌厲的氣勢直衝蒼穹,烈陽直射,龍驚語手中劍尖處地,人與劍又變的普普通通,其實所有人知道此人並不普通,剛纔“顯勢”如帝尊,此時“隱勢”若磐石。
張恆生八字鬍一跳,剛纔那種感覺說不心慌的話,除了欺騙自己別無他法,可他不得不穩定心神,只是一瞬像是錯覺,眼前人還是眼前人,只是手中多了一柄劍。
他望着閃光,盯着龍驚語,一陣大笑,這笑聲起初有點慌亂,越笑越狂,有種不可一世的狂傲,開口道“裝神弄鬼的玩意,身爲帝國軍人,豈止是你兩句說辭就能唬我?”
張恆生指了指一羣冒牌貨,冷冷道“這兒龍驚語很多,你讓我如何相信?”
龍驚語道“這很好辦。”
“你的辦法是?”
龍驚語提劍來到一冒牌貨身前,眼睛一閉一睜,淡淡道“你的真實姓名?”
這人冷哼一聲,將頭扭了過去,龍驚語扭頭就走,來到第二人身前時,託在身後的閃光劍轉到身前,身後人冷笑道“裝酷嗎?”
龍驚語看着第二人,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淡淡道“我不跟死人計較。”
身後人又是一笑,笑的很張狂,就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突然笑聲截斷,一聲驚愕、感覺胸口一冰,低頭看着扎進胸膛的長劍,他有些想不通,沒看到劍從何來,也未曾感覺眼前人出手的預兆,冰涼涼的劍刃卻已鑽進胸膛,緊接着他感知到心臟被刺穿。
龍驚語回頭道“你有冒充我的理由,我有殺你的劍。”
這人臉上一陣潮紅,怒指龍驚語,嘴巴一張,話音還未出口,閃光劍已離身,他嘴裡吹出血泡還有罵人的髒語。
眼神驚恐的望着龍驚語宛如神魔的步伐,他走的很縱容,就如漫步一樣,只是腳力看起來那麼鏗鏘,他雙手隨着步子隨意甩着,閃光卻如金龍,駕馭威凌、顯大象,撲閃在其肩頭,身旁七個冒牌貨手中兵、齊齊被斬斷,斬斷的不僅僅是兵器,還有有持兵的手、以及出招的人。
“砰”
第一人震驚的雙眼接觸地面,看到一片血海,眼中血全是自己胸膛蹦出的,可他已看不見別人是如何倒下的,緊接着“砰砰砰”重物跌倒的聲響,便是生命流逝的掙扎。
“啪”
一聲輕輕的響動,那是龍驚語伸手握住劍柄的聲音,閃光停在最後一人脖子處,這人手中一柄秀劍,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這是“袖中劍”,袖中劍已斷,它的主人就像個呆子一樣,雙眼無神的面對龍驚語。
龍驚語回頭,看向倒在血泊中的人,還有五花八門的斷裂的兵器,一柄腰劍、一把背身斧、一雙鐵拳套...最讓人驚愕的還有一件活兵,這是一條被斬了半個身子的九頭蟲,在血泊裡慢慢掙扎。
蟲子並非傳說中的九頭怪,而是人爲私養的蠱獸,九頭蟲、有九變,九變九種色,這蟲青藍色,便是由藍色轉化爲青色的階段,被斬斷的身子流出黃水,便是它的毒液,遇血化成蛋清色,猶如一團噁心的鼻涕。
看到此蟲龍驚語眼色一沉,轉身看向張恆生慢慢道“看來有人爲了冒充我,花了大代價。”
張恆生一陣嗯哼哼,他現在腦子有些亂,因爲在抓到這些人時,他們兵器都被沒收了,可眼前折斷在血中的兵器從哪兒來的?抓人搜身這是不變的規則,首先怕你反抗上人,其次怕你自殺隱瞞真想,還有就是搜身可以撈到好處等等...
可看到九頭蟲時,讓他想起一古老的地方“靈山”,在世間已消失千年,隨着前代朝廷的滅亡,靈山逐漸消失在世人眼中,成了書本上、信者有、疑者無的字眼。
相傳靈山是一天傑地靈的神奇之地,山中多異獸、奇士,靈山具體在哪裡,沒有人知道,存不存在亦是傳奇般的說辭。
張恆生心頭劃過一念,便拋之腦後,他望着龍驚語,心頭一震發麻,膽寒的感覺令他毛骨悚然,發現這個男人就如謫仙與魔王的化身,殺人就如炫酷般。
一陣“嗯哼哼”張恆生道“殺人,這就是你所謂的辦法?”
龍驚語沒有答話,轉頭看着眼前人,伸手揭開他臉上面具,一張像是從熱鍋裡撈出來的臉,白裡透着青,汗珠似雨水般,相貌普通,三十左右年紀。
“你可有話說?”
這人已被龍驚語嚇得不輕,他見過殺人的,也殺過人,從未見過如此劍術,面前一張謫仙子的面孔,脖子一柄攝人魂魄的冷兵,語音顫顫道“有人爲我出錢。”
這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理由,龍驚語掃了一眼還躺在地上那個雙肩被羽箭刺穿的人,問道“這麼說你認識他?”
劍下人搖搖頭,茫然道“不認識。”龍驚語眼神一冷,他急忙道“他不是跟我一夥的。”
龍驚語笑道“你怎麼知道?”
這人指着地上人道“他剛纔沒有跟咱們站一起。”
龍驚語道“嗯,這我知道,他剛纔承認了自己假扮我,那麼你又是誰?”
這人臉色更白了,眼神突然無比堅定道“我是龍驚語。”
此時此刻,他還是龍驚語,明明龍驚語的站在他面前,閃光劍擱在他脖子處,是有言不由衷的苦楚,還是不怕死的決心,從他臉色可以看出這人是怕死的,可他爲什麼會這麼說,是因爲錢麼???
龍驚語用握劍的手指,輕輕彈了彈劍刃,認真道“你知此劍殺了多少人嗎?”
這人搖搖頭,龍驚語又問“其實理由不重要,你說了、我可以理解,你若不說,我不可能站在你的立場上考慮你的問題。”聲音變冷道“是誰讓你假冒我的?”
劍下人緊閉雙眼,慢慢道“那你殺了我。”
龍驚語道“這麼說你不怕死?”
這人睜開眼睛,露出一絲苦笑、隨之從容道“有時候死了比活着幸福。”
龍驚語笑道“機會具有雙向選擇性,別人給的機會不多。”
“我知道,可我不能說,殺了我吧,謝謝你。”
龍驚語轉頭問向張恆生“殺不殺?”
張恆生無語,搓搓手道“殺人只不過揮劍的事,你認爲呢?”
龍驚語看了一眼四周冷刺刺的羽箭,開口道“這裡是你的主場。”
張恆生道“他死了對我沒任何好處,對你也沒任何好處,只會讓整件事情變成一死結,何不問問爲什麼。”
龍驚語道“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