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雙指似天刑,宛若天道斬,揮指所過萬靈歸寂,收手時可以看到他指間電弧閃過,天機劍晦暗無光,就如死鐵般,鬆開手寶劍落地發出一聲“叮...”,碎裂了一地,最後變得無影無蹤...
他轉身道:“跟我走...”
天機無命低頭道:“您老人能否給我半個月時間。”
白龍將手憑空一託,掌天印出現手中,送到天機無命面前道:“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此印暫借你一用。”
天機無命雙手舉國頭頂,天印落他手中,恭敬道:“還不能交給大帝嗎?”
白龍笑道:“不得皇道尊位時,他什麼都不是,此印會壓死他。”
天機無命點點頭,擡頭時白龍已然無影無蹤,託着手中的天印,眼神露出狂熱,懷中掏出金布,小心翼翼的包裹好,揣在懷中,快步打開門道:“快去準備送神。”
御醫望着門內陌生人,很是納悶道:“你誰啊?”
天機無命彈指一搓,一道火花閃現,笑道:“我是神仙,快去準備。”
御醫眼神一熱,沒想到這謊裝球仨的人是個信神狂熱者,伏地大拜道:“神仙爺爺在上,受草民一拜。”
天機無命表情異常彆扭,看着這麼個老貨,說實話做自己爺爺足夠了,可不得不繼續裝下去,否則沒法解釋,因爲解釋不清的事,越解釋越亂。
既然他當自己是神仙,那就用神仙的手段,右手撫御醫頭頂道:“吾乃功德造化仙,凡民聽吾神令速去準備。”
“尊聽上仙吩咐。”
“吾已知你已將萬事具備,速去點火送神。”
御醫激動了,感覺自己暈乎乎的,顫抖道:“莫非上仙所指乃是請神用物?”
“然”
御醫連叩三響頭,轉身離去,沒想自己胡亂從《神魔異志》上看到的東西有用,本來請神的,這下變成了送神的了,不過不要緊,既然真神在面前,誰敢說自己是亂敬神了...
天機無命回屋,掏出懷中竹管,裡面還有一枝香,打開窗戶望着聖賢山方向,喃喃自語道:“飛將...”
回到牀上盤腿而坐,雙手持香,舉過頭頂三拜,閉上眼念起經文來,出口成字、金色神文飛繞屋中,似許多大龍排成排,遨遊天然宇宙。
屋中自成一界,聽到屋外事,走廊中雜亂的腳步聲,簡直如鬧市般,御醫腳步跟個兔子似的,大呼大叫“快快快,你小心一點啊!”
身後跟着許多人,男女都有,每個人手中抱一用物,五花石、神明燈、乾坤罩、疾風鈴...將軍甲、石劍...衣衫、紙人...大公雞、小山羊...斜目魚...等等等等。
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實質的、紙糊的,泥捏的、面造的,天上的、山裡的...應有盡頭,不該的有想法子也要有...
腳步聲“噔噔噔”跟一羣驢趕趟似的,在樓梯上來下去,端碗的、掌燈的、搬桌的、挪凳的...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客棧門口擺滿了用物,佔半個街道很大面具,正前方擺着三香桌,桌上香爐、各種貢品,桌下三大盆火,七巨大草人、紙做面具畫神臉,御醫的穿着花紅柳綠的,身後跟着一羣妖魔鬼怪,和尚、道士、尼姑、商人、馬伕、童男女...總共百樣人。
街上行人匯聚一堆,很好奇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就連巡邏士兵都給吸引過來了,今夜當值者鯤鵬九天將“鑽地龍”,這動靜不小啊,就是一大法會。
鑽地龍,第九將、徐染,得手下稟報,覺得又要搞事,很是不悅、一身黃金甲,肩扛鋤頭走了過來,行人議論紛紛入耳。
“這是哪家死人了嗎?”
“這種法會你見過沒有?”
“活到老見不了,他們到底要搞啥...”
“老夫也很詫異,沒見過、着實想不通。”
徐染難看一張臉,鋤頭讓手下扛着,來到御醫面前道:“你們搞什麼?”
由於御醫的身着打扮,使得徐染沒有認出他,但他認識他,笑道:“徐將軍你怎麼來了?”
“你認識我?”
御醫有些納悶道:“是我。”
徐染不想跟他廢話,冷冷道:“你很有名嗎?我應該知道你嗎?”
御醫面子掛不住了,這麼多人、老夫已經給足你面子了,沒想到一小小將軍,平時在老夫眼裡就是個屁,就算你們太師宇在我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怒道:“你這混球,睜開你狗眼,老夫是誰。”
徐染也怒了,哪來的毛賊,一把揪住他髮絲道:“本將軍有權治、治治治...怎麼是你?”
御醫瞪眼道:“小染子,你膽肥了是吧?”
徐染立馬收手,替他理了理衣衫道:“老爺子、你這是搞哪出呢?”
要問御醫是誰?便是醫國聖手、外號“夫道子”、白世傑,天下第二雖然不靠譜,但人際關係不是蓋的,葛狂師尊、請到醫國聖手一點都不奇怪。
白世傑能來到這裡,還有一份徐染的功勞,是他、葛狂、司農長鳴三人一陣軟磨硬泡法,加上死皮爛臉招,才請白世傑爲天機無命來看病。
徐染因公事繁忙,早已忘記這檔事了,看到他纔想起來...感覺一陣心疼,請他出手花了代價的,好不容易收藏的古玩...這會又給得罪了...感覺腹中腸子都在打轉。
白世傑鬍鬚一翹道:“你認得我了?”
“呵呵,老爺子這是哪裡話?”
“替我辦一件事,否則你給我等着。”
徐染道:“老爺子吩咐,職責之內,你放一百個心。”
白世傑冷笑道:“你這個小人,跟我來...”
二人對身後各自一聲吩咐,走進客棧,白世傑領他來到自己房中“請坐...”
徐染坐下,身板筆直道:“老爺子提前說明啊,我的權力很小的。”
白世傑一杯茶推他面前,坐他對面道:“你是不是想讓老祖宗拔了你的皮?”
徐染真感覺渾身皮膚有些緊,聖賢山上能夠面見老祖宗的人不多,而這老貨便是其中之一,誰讓人家是“御醫閣”閣主。
“你是高高在上的仙,跟我一小武夫計較划得來嗎?”
白世傑鬍子一翹,怒道:“你這混球,老夫的髮絲是白拔的嗎?告訴你此事你不給我辦了,老夫就參你一本。”
徐染跟個病了的貓似的,怪叫“哎唔、啊呀、嗯哼噠...老爺子你這算是威脅麼?”
白世傑豈聽不出他的小九九,笑道:“小子官場上面你還嫩點,把你那狗屎腸子收起來,別跟老夫扯皮,我要你替我鎮場子。”
徐染道:“既然老爺子這樣說了,那你說怎麼辦...”
“你跟我來...”
二人來到天機無命房門口,白世傑道:“推門。”
徐染隨意一推,感覺這門面跟堵牆壁似的,手下加幾分力道,還是如此感覺,不悅道:“我說老爺子,你在逗我玩嗎?”
“老夫豈是這種無聊之人?”
白世傑說這句話時雙眼露着興奮,搓着雙手,腳尖在地上畫着,雙腿根一夾一夾的,看得徐染很發毛,撓撓頭試問道:“老爺子、你這是尿憋嗎?”
白世傑順手就給他一巴掌,看了一下手掌,甩了甩道:“抽人的感覺就是好,就是手有點疼。”手指點他額頭道:“什麼尿憋?你休要侮辱老夫,這叫激動知道不?”
另一手趕忙堵在徐染拳頭前,冷冷道:“你要是敢還手,老夫跟你沒完。”
徐染忍了忍,摸摸臉蛋道:“老爺子這一巴掌挨的冤枉啊。”
“一幅字畫。”
徐染立馬變臉,目光閃閃道:“得,老爺子爽快人。”將臉伸他手邊道:“我今天有些欠打。”
白世傑笑道:“就知道你是個小人,滾開、老夫手有點疼。”
“我那兩枚帝玉什麼時候給我?”
“你那是帝玉嗎?破石子兩塊,根本研究不出名堂,很顯然你小子上當了。”
徐染瞪眼道:“那你還我。”
“你什麼人吶?多大了,送出去的東西,你也好意思要?”
“那說說你給我什麼字畫?”
白世傑笑道:“聖尊的墨寶。”
徐染無奈道:“我大哥那兒有。”
“老祖宗的墨寶。”
徐染保持懷疑道:“你有嗎?”
“你敢質疑老夫?”
“不敢。”徐染指着房門道:“不過,你讓人在牆上按個門是什麼意思?”
白世傑鬍鬚一翹,冷哼道:“沒見過世面,哪家的門不按在牆上?小子你仔細感應感應。”
“感應個屁,門後面一堵牆。”
白世傑笑道:“就算是牆,以你之力打斷一堵牆需多久?”
徐染拍拍了門,有拍拍牆壁道:“有兵器的話,三下搞定,靠雙手,最多十下。”
白世傑大手一揮道:“那你用十二下打斷這堵牆。”
“我又不是白癡。”
“你若能打斷這牆,前五代聖尊墨寶隨便挑。”
“真的?”
“真的,外加你那兩枚帝玉。”
徐染捏着下巴,想了想,不對勁這老貨跟自己一樣是個古玩癡狂者,這扇門後面到底是個啥,會不會是陷阱、或者...比如...還是...想了萬千種可能,把心一橫道:“這樣吧...”
“怎樣?”
徐染笑道:“我聽聞老爺子收藏了一面旗子。”
白世傑立馬搖頭道:“傳聞害死人啊,旗子我倒有,你想要哪一面?”
徐染呼吸有些不暢了,因爲緊張、興奮、最多的是害怕,他也懂得傳聞害死人道理,他怕老爺子真有,又怕他真沒有,糾結刺激的心情,讓他身子有些顫抖。
他一字一頓道:“證明存在的乾坤旗。”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
白世傑臉上露着震驚,又像個無辜寶寶似的,徐染臉黑道:“你就裝吧。”
“我裝什麼裝?臭小子你把話說清楚。”
“老爺子,這麼裝就沒意思了,逆天者如斯的乾坤旗你會不知道?”
白世傑道:“如斯是誰?乾坤旗是個啥?”
徐染真想一拳轟他臉上,太可恨了,冷笑道:“那你家收藏室我能進去嗎?”
“你想幹什麼?”
徐染道:“我就要逆天者的乾坤旗,若不行,我走了...”
“那你趕緊去,傳說中神物,你真以爲大白菜嗎?”
徐染又不想走了,無奈道:“你到底有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用祖宗八代起誓。”
白世傑笑道:“你知道我祖宗八代是誰嗎?”
“你祖宗我爲什麼要知道。”
白世傑道:“那你去問問老祖宗吧,我祖上三代便是那老人家的孃家人。”
徐染聽到這話很鬱悶,嘴角抽了抽道:“那你到底給我什麼好處?”
“你不是要旗子嘛。”
“四象鼻祖的?”
白世傑道:“在古城,你自己去拿。”
“我還不想死。”
“將星記、十三位的軍印怎麼樣?”
徐染想了想,笑道:“成交。”,揮拳砸向牆壁。
白世傑急忙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