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賜東風 9

左旋手中大刀連斬、好似一道屏,掃了一眼衝來的騎兵,大叫“不可戀戰,隨我走...”

趕步跨馬,手中刀開兩扇門,連催馬匹,衆兄弟緊隨其後,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已有三十兄弟永遠留在這裡,斬敵不過七十。

左旋吆喝道:“保持隊形,打個中心開花,短兵補救,長兵主攻,老金、薛二負責斷後,記住不要讓他們靠近。”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兄弟們渾身是膽,各個精神抖擻,百十號人隊形“架長橋”,押後者十馬攬距不變形,老金、薛二鎮東西,前衝者四前、四中、八擺後,中隊二馬連肩。

金馬馱着左旋雖是蹄連蹄,速度並不快,他鎮隊形咽喉處,一人一馬穩如山,輕騎兵先到,望那齊頭並進的奔浪,左旋大喝“前四進、後八平,一擊便可。”

頭前四馬懸蹄猛奔,三槍、一長矛,面對數十倍正規軍,毫無畏懼之色,大吼一股氣勢,兵鋒開頭刃,那凝固的血似殺神的獰笑...

後八馬與左旋保持一列,九人似九虎催得勁風急,在前四馬與敵相交時,左旋又道“中四進、前四回。”

三槍一矛只挑翻一人,不是好漢無絕技,而是軍陣齊,正規軍、動作一致齊刷刷的刀槍斬來,能挑翻一人還是運氣,只需一招,就算你想戀戰,便會被軍陣咬住,兄弟們不是左旋,沒他那個能耐,若被咬住那便完了...

騎兵將領掃一眼前面撒歡的四馬,冷冷道:“不用管他。”,就算你斬我一人能怎樣?絕對人數面前,任你千百戰術皆爲虛,他求的是全滅。

四中與前四碰頭,前四變中四跟上,所處位置兩兩空當,左旋大喝“一擊、散。”

八馬又是一擊,各自散開,朝兄弟們這麼衝來,左旋對身邊道:“敵人不吃套,準備好了沒?”

兄弟們皆點頭,八馬回來跟他們身後,左旋道:“換人不換馬。”

十六馬放慢速度,左旋一馬當先,手持大刀中心環,急速旋轉的大刀似圓餅,遇敵越近、轉速越急,敵我相交時,拳頭穿過圓環,以腕帶刀,問你長槍兵鋒可折斷,試你鮮亮甲冑可鑿穿...

急轉的大刀面前,管你槍是鋼、甲是鐵,連連收割人頭,待大刀甩到左手邊,已停止了轉動,手提邊環再次一甩,來回的甩,甩來甩去,鑿開騎兵隊形。

身後兄弟催馬緊跟,若有人被挑翻在地,後面人立馬補上,有人在跳馬的過程中被挑成槍花,馬匹栽地時,後面跳馬補上。

流血的屍,狂飆的馬,阻力不小,金馬沉蹄步步穩,身後兩邊負責遇敵,中間則清路,很快被包成了餃子餡,斷後者更爲吃力...

用時不多,左旋帶人衝出重圍,不多時、耳中響起薛二的大吼聲,老金爲了斷後,死在了鐵騎下,這麼一會兒功夫,百來十號人變成不足七十。

左旋指着開闊地帶道:“擦邊過...”,擺轉馬頭,與輕騎兵相交,左側重騎兵還在途中,左旋與兄弟們掙得就是這個空當,從高空看正是夾縫中求生存的人。

茄子道東頭,樑漢霄等的快荒廢了,望着頭頂越來越正的太陽,大叫道:“兄弟跟我來...”

大軍在前行,速度不快,因爲前邊戰墨陽騎馬優哉遊哉的,範天寶看他背影,越看越順眼,難得一將啊、心中喜歡的緊吶!

老範喊話道:“我說年輕人,你有這般武藝何不報效朝廷?”

戰墨陽道:“有好處沒?”

“升官發財啊。”

“官有多大?財有多少?”

範天寶以爲他動心了,笑道:“這得看你自己本事,能力大的話,前途不可限量。”

“這麼說,不是直接給?”

“什麼直接給?”

戰墨陽笑道:“老頭你可真笨,直接給錢吶!”

範天寶搖頭道:“不不不,你殺了我十二人,這筆賬老夫還沒跟你算了,你張口就要錢有這般好事?”

“你不是說算了嗎?”

“你別忘了前提。”

戰墨陽道:“這麼老的人了,你不羞嗎?”

“羞什麼羞,老夫自認不是你對手,但你想做將軍必須得有功勳,隨老夫一起面見大帥,我爲你說說好話。”

這時前邊傳來陣陣馬蹄,一股塵煙浩蕩,範天寶揮手道:“注意警戒。”

戰墨陽道:“警戒個屁,那是我兄弟們來了。”

範天寶神色一輕道:“又他娘劫糧的?”

“人總得吃飯吧。”

“這樣吧,既然是你兄弟,我看你面子上都收了,去天門關飯管夠。”

戰墨陽道:“我兄弟們都是做將軍的人。”

六十人奔到戰墨陽身邊,怎麼感覺懵懵的,這他娘真彆扭,跟個大姑娘騎驢似的,本來做好戰鬥準備他們,有些無語!

一兄弟道“咋回事?”

戰墨陽小聲道:“隨我慢慢走,等左旋、樑漢霄他們。”

“這麼多正規軍怎麼劫糧?”

戰墨陽笑道:“身後那老頭喜歡吹,咱們跟他好好吹。”

“哦!...瞭然。”

不一會兒又六十人來,範天寶無語,心中歡喜的同時多了警惕“小子,你到底還有多少兄弟?”

戰墨陽將手中石棍朝天三舉,範天寶道:“三百?”

看他擺擺手,範天寶驚訝道:“不會三千吧?”

他觀這一干人等,雖不是每個都如戰墨陽這般,卻都是些悍匪,若真有三千,雖然吃不下正軍規,但他們靈活性強,的確是個麻煩事。

戰墨陽再次擺擺手,範天寶笑道:“我不喜歡打啞謎。”

謀士小聲道:“留下是禍害。”

“我何嘗不知,可論單打獨鬥咱們不是對手,若他們想跑咱總不能丟下糧草追打吧?”

“稟告大帥。”

範天寶搖頭“不妥,爲幾個小毛賊分兵力不智,不對外敵攻自家,實乃不仁不義。”

“上邊不正是這麼做的嗎?”

範天寶瞪眼道:“閉嘴,此話不可妄言。”

戰墨陽聲音傳來道:“三百加個三字。”

“千二人馬?”

“然也。”

範天寶剛想說話,耳中傳來馬蹄急,來人大喝“遇襲、遇襲、後隊遇襲。”

“怎麼回事?”範天寶怒道。

來到催馬來他身後道:“將軍不好了,後隊遇襲、赤將軍戰死。”

範天寶鬍鬚一翹道:“多少人馬?損失多大?赤進是怎麼死的?”

來人一一道來,聽罷氣的範天寶臉色紅了紫、紫了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大罵道:“蠢貨、簡直蠢貨。”

掄起巴掌扇在士兵臉上,唾沫星子亂濺道:“愣着幹什麼,給我滾,糧草爲重。”

氣歸氣,事已至此、只得想辦法挽救,掃了一眼前方戰墨陽大喝道:“年輕人,能否幫老夫一個忙?”

“何事?”

“有幾個你本家襲擊我後方,可否方便?”

戰墨陽在他對士兵發火時就察覺不對,心想定是左旋到了,唯有想不通的、便是沉穩的左旋,怎麼會幹出這些愚蠢之事,就算他是萬人敵,手下兄弟雖有千人將,卻非皆是。

笑道:“方便啊,只是我兄弟人困馬乏,將軍能否...”

他話未說完,被範天寶打斷“我說小兄弟,你殺我十二人啊,此等身手何來人困馬乏之說?”

戰墨陽心中大罵賊狐狸,還學會拍馬屁了,身手好是我本事,關你屁事,不給糧草、老子就不幹,就算做活漢、你也得讓人吃飽幹是不!

大聲道:“人是六神主,飯是主心骨。”

範天寶心中亦是大罵,這小混球出家的遲得道的早,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笑道“若小兄弟能幫老夫這忙,我爲你慶功。”

戰墨陽打定主意道:“二十車糧草,二十套甲冑,二十匹馬,你思量一下,若不行就別張口了。”

在他想來範天寶不會答應,沒想到這老將也是個猛人,乾脆道:“完全可行。”

“先給。”

“成交。”

範天寶想法很簡單,東西給你又如何?可你得有命用吧,若兩兩都拼死了,東西還是我的,實乃無奈之舉,卻有精明之處,正規軍無奈便是糧草爲根本,精明雖在便是借力打力。

戰墨陽對身邊兄弟小聲道:“你帶幾人趕糧草堵住茄子道,告訴漢霄死守道口。”

範天寶命人趕二十車,戰墨陽對趕車伕道:“回去。”、擺手道:“接手。”

身後兄弟將馬匹栓車駕,一人趕車,一人騎馬隨行,範天寶無比鬱悶,孃的、一下走了四十人,看見套甲的土匪時有笑了。

一切就緒,戰墨陽道:“後方人馬不認識我。”

“這好辦。”範天寶招手道:“拿支旗給他們。”

戰墨陽兄弟們每人背上插一“糧”字小旗,他笑的十分開心,對兄弟們道:“這老兒果然好騙。”

看着他們從身旁馳過,範天寶笑道:“小娃娃還是嫩了點。”對副將道:“稍帶、領二百人給我把糧草追回來。”

謀士皺眉道:“萬一這兩股土匪認識呢?”

範天寶臉色一沉,捋捋鬍鬚想了想,搖搖頭再想想,有些不確定道:“土匪都會謀略嗎?我覺得不太可能,很顯然襲擊後方的那人是個蠢貨。”咬牙道:“不過大帥外甥更他娘蠢。”

謀士捋捋鬍鬚道:“可他們都是年輕人。”

“年輕人怎麼了?”

謀士苦笑道:“娃娃們最喜歡的就是不按套路來,已經這樣、就看是驚喜還是驚嚇。”

“你孃的,我老了心臟受不了。”

謀士瞪眼道:“老子比你大三歲。”

“那你怎麼不去死呢?”

“若我死了你會哭。”

範天寶沉臉道:“不會,應該不會是這樣。”

“哪樣?”

他瞪眼道:“這個戰墨陽身手非凡,頭腦亦不簡單,後面那土匪聽起來四肢發達,卻是個蠢人,土匪皆是驕傲之輩,你覺得他們可能是一夥嗎?”

“你這想法是僥倖。”

範天寶道:“屁的僥倖,一山豈有容二虎的道理?”

“萬一、一公跟一母呢?”

“他們男的。”

範天寶有些氣急敗壞,火忒大想的肺快要燒掉了,罵道:“他孃的,糧草啊糧草,否則老夫豈會在乎這等毛賊。”

“那你吹,繼續吹,世間事萬種可能皆有意外,等着吧。”

範天寶盯了老夥計一會兒,撇撇嘴道:“好,那咱們趕路。”轉身一看身邊副將還在,罵道:“你這混球還不給我追?二十車啊,我的心吶!快碎了,追不回來你他娘就伸頭。”

副將低頭感覺有些彆扭,好笑、又覺得這事真不好笑,他知老將的心情,若糧草有失,耽擱時間太多的話,他們一干人等都得伸頭被砍,快速點集人馬。

戰墨陽快馬揚鞭,所過之地,正規軍都露出奇異的眼神,遠遠望見左旋領兄弟在調戲騎兵,那麼丁點人馬,在騎兵面前,就如麻雀在鷂鷹面前一樣,鷂鷹追時,麻雀沒了命的飛,鷂鷹追累了,麻雀又回過來嘰嘰咋咋叫個不停。

雙方人馬相隔五丈距離,輕騎兵將領很火大,揚槍罵道:“狗賊,你若再敢偷襲,老子宰了你。”

左旋笑道:“將軍你話不對,我們這是明打。”

“可敢開戰?”

“人有點少。”

可不是人少嘛!左旋身後不足三十人了,有人掛着彩,但各個精神頭十足,沒一個膽怯的,而且各個叫囂。

“你孃的,敢單挑嗎?”

“要不老子讓你一條馬腿?”

“來啊、來啊,來砍我啊...”

騎兵將領真想砍死這羣王八蛋,單挑這幫混球的脾氣很大,本事有點膽小,早就試過了,就算那非人類的左旋不出戰,手下各個是單挑將,若鬥陣吧,人家不跟咱玩。

身旁重騎兵將領道:“你們到底想怎的?”

左旋很無奈,這不明擺的事嗎,還想怎的,你不知道嗎?這話回答了無數次,他都有些懶得搭理這剛來不久的混球了,每換一將都是這般問,讓他有些煩躁。

身後兄弟卻不這麼想,薛二道:“二百車糧草。”

“此事我等已稟明將軍,傳令兵未到,我們做不了主。”

“少他娘和稀泥,咱撈乾的,給不給一句話?”

將軍冷哼道:“不給。”

“那就開戰。”

這將手中大刀搖指道:“鬥陣。”

“不,單挑,老子一定要單挑,不把你挑個對眼穿,老子不幹。”

“我想日娘了,還有這等厚顏無恥的人。”

“我也想日了,你還有臉說厚顏無恥?要不分我一點人老子分分鐘讓你曬肉乾。”

騎兵回望糧草,心中着急無比,怎麼還不動,這時戰墨陽趕到了,八十來號人,高喊道:“範將軍有令,原地待命,違令者,斬...”

軍中剛回來不久的傳令兵有些無語,不是以糧草爲重嗎?怎麼又原地待命,前頭部隊已經開拔了。

一將問道:“爾等何人?”

一兄弟將背上旗拿在手中搖晃道:“眼瞎啊,給我閉嘴,將軍沒讓你廢話,否則軍法處置。”

這將很疑惑,哪來那麼個二愣子,我又沒蠱惑人心,爲啥話都不能說,冷冷道:“你給我過來。”

他讓過去,這兄弟真過去了,搖着手中旗道:“你可有意見?”

“本將還不能問句話嗎?”

這兄弟很想給他一刀,忍了忍二巴巴道:“你給我下馬。”他自己先落地,用手一指。

這將嘴角一笑,翻下馬背,來他面前沉臉道:“我下來了。”

這人二話沒說,直接開打,奈何兩人旗鼓相當,一人烏眼青、一人臉紅腫,拳腳對轟,起土冒煙的。

打出了火勁,誰也不服,一個憋了一肚子火,另一個本是土匪突變身,存心賣弄,找個爽感,結果找牆上了...

兩方人馬皆在看戲,只有一穿甲冑的兄弟催馬奔去,來到阻截左旋的騎兵身後大喝道:“將軍有令,不許開戰,違令者、斬...”

來到騎兵前方,一臉的正氣道:“是誰帶的頭?不知糧草的重要?不知保存實力?爾等軍威是耍給帝國子民看的?”

二將看着這麼個二貨,哪兒冒出來的,傳令兵大家都認識,將軍也沒這一號,是誰讓你對我等大吼大叫的...

輕騎兵將領道:“你朝誰吼呢?”

這兄弟道:“你們沒聾吧?”

重騎兵將領道:“小夥子話不要太沖。”

“擅自開戰,你不懂軍規嗎?小心老子砍了你的頭。”

他孃的,這混球是吃燒藥了,還是範老將軍真發火了,可這種情況不打能行嗎?二將臉色快黑廢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這兄弟道:“別來煩我,萬事以和爲貴,等着...”

催馬來到左旋面前,嘴裂開、白牙呲的跟漲爆了的蔬菜一樣,大聲道:“爾等何人?”

左旋還沒發話了,這人又哈哈大笑道:“原來娃他姑舅爹啊,這這這...”這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回頭喊話“一家人啊!”

裝着跟左旋聊家常,其實說的都是戰墨陽的計謀,左旋點頭、搖頭,哈哈大笑...

騎兵臉色跟吃了死孩子差不多,他孃的、這叫個什麼事?你娃他姑舅爹???祖宗唉!別開玩笑行不?關鍵你是誰?那個部隊的?怎麼從未聽說誰家娃姑舅爹這麼猛...

太陽一西斜,照的大地盛開在一片燦光裡,就連頭頂的白雲也被染色,四方城外,一輛兩馬拉車,馬車並不華麗,卻吸引了衆人的眼球,吸引衆人眼球的並不是馬車,而是馬車前後。

前面四個美人如詩如畫,後面四女賽飛仙,與趕車兩麗人,繪成十美圖,簡直美哼哼了,心中那股酸味,哼哼起來都不解美,他孃的怎麼這麼美,美到罵孃的衝動,皆因自己無法擁有。

路人男恨不得多張幾雙眼珠子,有些色膽包天的跟過來看,自認爲風騷者,跟斗雞差不多,你讚美一句,我聯想一句,你說的漂亮,老子要比你更完美,在美人面前就如是野公雞鬥豔,大表現...

路人女嘴中啃哼哼,因爲不屑,自信,女人乃天生的傲嬌人,亦是最愛美的人,自愧不如者、定是那生活不如意者,不然天生優美的化身,誰承認自己長得醜呢?有些奔放的,摸摸自己的胸吶、沒她挺,屁股蛋兒沒她翹,典型的十八摸牌,看在騷男眼中簡直糊了,太他娘糊了,燒得我情不自禁了...

馬車內龍驚語盯着手中面具,外面的煩躁聽在耳中,嘆息道:“太美的女人就是煩惱。”

一枝媚笑道:“俊美的男人是個禍害。”

“爹孃生的,我總不能自殘吧?”

“對啊,天生的沒辦法。”

龍驚語道:“學會不可愛了嗎?”

“這叫情調。”

“這麼說我不懂情調了?”

一枝媚拋了媚眼“有時候也挺木頭的。”

“什麼時候?”

“舞劍的時候啊,其實我比劍好看多了。”

龍驚語掃了一眼閃光道:“練武爲了守護,我心中有家、有愛、還有你,還有他們。”

“心裡裝這麼多人你不累嗎?”

“累啊!可我總不能爲自己活着。”

“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龍驚語微微一笑,又搖頭一笑,嘆息道:“也許在別人眼裡我的生活已經夠好了,可我並不快樂。”

“有什麼心事嗎?”

龍驚語望了一眼車頂“我想去北方。”

“北疆有戰事。”

“有很多受難的人。”

一枝媚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國內很太平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見難民心中就難受,同樣是人爲什麼有窮富之別,爲什麼有些人丟掉的東西可能養活另一家人,爲什麼會打仗...”

龍驚語說了一大堆,言罷笑道:“我真不知爲什麼會這麼想,若非要找個由頭,因爲我也是人吧。”

“就這麼簡單的理由?”

“也沒多複雜。”

一枝媚無語了,半天才說“你可以不用去看啊!想那麼多幹什麼?這樣的你我會心疼。”

“可事實就在發生,裝作看不見,我心會更疼。”

這時一姑娘掀開簾子道:“到了。”

到哪兒了?一座豪宅門前,門庭匾額一巨大“商”字,門口蹲兩石麒麟,大門敞開着,院落大無邊,龍驚語伸了個懶腰道:“東家。”

一枝媚跟他身後走下馬車,望着眼前門庭道:“三主一家,東家最狡猾。”

龍驚語道一“商”字,站在門口道:“直接進去?”

一枝媚道:“這不符合軌跡。”,理了理衣衫朗聲道:“情娘座下、一枝媚拜訪馮掌櫃。”

院中很快出現一人,一身大紅袍,身高八尺有餘,四方臉、浮雲眉、雙眼如星、大鼻子、嘴脣有些厚,下巴上留着小鬍子。

來者正是江湖人稱“人面桃花”之一的鶴人面,秀髮披在身後,底層是筆直的、上面一個羊角辮,左胸一個“人”字,右胸一“面”字。

“原來是媚姑娘,有失遠迎,快請...”側身相迎的他,後背一隻丹頂鶴。

一枝媚還禮道:“人面大人。”

鶴人面笑道:“這裡我可不敢稱大人,媚姑娘快請。”

衆人移步,走了很長的路,鶴人面樂呵呵的介紹着,像個大總管,將龍驚語等人領進迎客廳,朝門外道:“上茶,好生伺候着。”

轉身對一枝媚道:“媚姑娘稍等,掌櫃馬上到。”

府內下人雖美一枝媚帶來的姑娘們好看,卻也有欲爭美之姿,鶴人面坐在一枝媚對面道:“不知媚姑娘所謂何事?”

“回春手可在貴府?”

鶴人面的坐姿就跟個土匪似的,彆扭之極,可他就覺得這麼舒服,一拍大腿道:“今日不在。”

一枝媚一愣,聽他又道:“晚上就回來了,哈哈哈...”

這笑話真他娘沒水準,一點也不好笑,偏偏鶴人面笑美了,一小孩聲音從外面傳來“笑這麼大聲幹什麼?”

鶴人面乾咳幾下,起身往門外走着,邊走邊道:“大人,你怎麼來了。”

龍驚語覺得這孩子聲音十分熟悉,真想不到他也在這兒,卻覺得又不可能,朝門口望去,這一看嚇他一大跳,還真是他,鶴人面的名氣他聽話,江湖第一大盜站在他面前跟個孫子似的。

小孩是誰?能讓鶴人面這般對待,能讓龍驚語有些吃驚,孩子一身捕快服,一把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捕快刀,沉陽鎮小法寂。

身後跟着三缺人,法寂對鶴人面道:“這裡太無聊了,我想出去玩。”

鶴人面道:“正好來了幾個美女,可以解解悶。”

讓身一請,法寂看向屋內,眼神一愣,讓他愣神的不是別人,乃是半張面具的龍驚語,孩子高興道:“你怎麼來了?”

龍驚語起身道:“我也沒想法你會在這裡。”

鶴人面道:“你們認識?”

法寂瞪眼道:“你閉嘴,快讓你準備飯菜,這是本大人的貴客。”

鶴人面乖乖退出門,吩咐下人燒菜要燒最好,餐具要用最亮的,酒要最貴的,噼裡啪啦一陣亂轟,雙手一拍道:“沒我什麼事了。”

快步在走廊內拐來拐去,拐進一小院,小院內佈置宛若仙境,一盆景樹上一名貴鳥籠,鳥籠內一隻丹頂鶴,鶴人面來到籠邊掃了一眼對面緊閉的屋門,屋中傳來聽着酥骨的纏綿聲。

鶴人面嘴角一抽,手中抓起鳥食,魚蝦海螺、都是些名貴酒樓中最貴的,有些不爽道:“鶴兒、鶴兒你想飛嗎?”

籠中之鳥,不懂人語,吃着美味的它,到底是想飛還是不想飛呢?誰也不知道,偏偏鶴人面以爲自己懂了,扶額傷感道:“可這天地之大,就算讓你飛,也在天地中,多他娘尷尬...”

與丹頂鶴聊了一會兒,來到小屋前,裡面的纏綿聲更刺耳,他輕咳幾聲,敲敲門道:“我說老大,差不多行了。”

裡面一個男的不悅道:“又不是你老婆,領出去那麼久,好不容易回家,我還不能解解饞?”

“這裡你家嗎?那是你老婆嗎?”

裡面一女人氣急敗壞道:“還他娘幹不幹了?不幹了滾開...”

男的道:“火正旺了,持續燒。”

鶴人面很無語道:“混蛋啊,簡直太混蛋了,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行不行?”

屋內二人齊口同聲道:“你不會滾遠一點嗎?”

鶴人面挺一根棍子望籠邊着,看起來十分別扭,回頭道:“天快黑了,老二快回來了,你們看着辦。”

又跟丹頂鶴聊起天來,他自言自語的起勁,屋內乾的起勁,許久後天雷勾地火的高漲聲,接下來整個世界都安靜。

鶴人面掃了一眼屋子,對籠中鳥道:“累了吧、累不死你、就他娘一傻鳥,要有能耐你持續啊。”

剛說完這句身後屋門被打開,屋中男子道:“這你說的,千萬別後悔。”“咣”一下屋門又合上。

鶴人面跳起來大罵道:“你還是給我找堵牆吧?”

屋內男子得意道:“又想撞死自己?”

“你少廢話,到底出不出來?不出來我鎖門了,等老二回來讓他看。”

屋中人道:“別啊,咱們親兄弟,何必讓我這麼難堪呢?”

屋中女人懶散道:“吃幹抹淨就這麼走了?還不扶我起來,背老孃出去。”

不一會屋內傳來敲門聲,外面鶴人面道:“敲個屁,趕緊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