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媚 3

麥成看了他良久,微微一笑、起身道:“因爲人心無底猜不透。”

龍驚語疑惑良久,認真道:“我還是沒明白。”

“聽不明白的、做了就會明白,做了不明白的、旁人會讓你明白,別人教不了你的、現狀會讓你明白,若現狀你還是朦朧,時間回答一切。”

龍驚語再次沉思,眉頭緊鎖他真沒明白,姜稟文說出了他此刻感受“這話很繞哎!”

麥成微笑道:“道理只有一個‘悟’字。”

姜稟文問向石景“你聽的累不累?”

“迷迷糊糊想睡覺,感覺抓住了點什麼,又覺得什麼也沒有收穫。”

麥成道:“這就對了,其實我什麼也沒有說,因爲我也在世理中,身在其中就是迷。”

“麥伯,你能不說話麼?你快看看大家都快睡覺了啊。”

麥成瞪了一眼姜稟文,長出一口氣,吟唱一首詩歌

高高的山是遠方的山

黃昏的景是日落餘暉

海底的月是天上的月

手中貪杯是喝不夠酒

思念的情是難捨的情

牽掛的人抓不住的人

需要的心是平常的心

卻奈何我是世俗的我

走在大雪中,凝望良久,“砰”翻倒在地,大字朝天躺在雪中,砸的積雪飛濺,他摸了一把落在臉上的雪大笑幾聲...

龍驚語來他身邊,擡頭望着飄飛的雪,嘆息道:“就像大雪一樣阻擋了我的腳步,讓人討厭、站在其中時又覺得很美。”

麥成道:“其實你想走,沒有阻擋你腳步障礙。”

“有。”龍驚語指了一下自己。

“悟道有爲、說得好!最需要戰勝的人正是自己。”

麥成鯉魚打挺、探掌抓來,凌厲的掌風就像一座山“有沒有興趣跟我打一架?”

“怎能掃了興致?”

龍驚語彌天步轉身,補天手牽引、截天技橫斷,整個人掛在麥成手臂上、大騰挪...

麥成每一步踏下就像是有巨石落在海面,腳下雪襲捲如浪...

兩人就像是跳舞,又像是在打太極,更像拳宗對轟,三種截然不同的視覺衝擊,一人優美畫萬物靈、靈動無比,另一人穩催天地風、攜勢卷九空。

“拳拳有山不見山。”龍驚語聲音好似鋒利的劍。

麥成聲音就如一堵牆,笨拙沉重道:“隱山。”

“腳下無山重如山。”

麥成猛然轉身,手提倒掛鍾、腳踢翻天印,形似伏虎漢、一股凌厲的勢就像鎮關雄,試問英豪,大聲道:“笨山。”

龍驚語一手頭頂截天指,一手託空扶星辰,一腳蒼龍雲影動,一腳仙鶴天涯堤,神有法王馭萬訣,氣與天人融兩界,目光閃龍奔雷動,暴喝道:“山高總有峰...”

“雲深不知處。”

麥成就似一座會動的山,若人站在山腳下,突然發現這座山就像長了腳般“砰、砰、砰”朝自己踏來,這是碾壓式的震撼、讓人很崩潰...

龍驚語戰意沖霄,就像是冒險者,看見一座會動的山,你若不動我要爬上去,你動了更刺激,登臨高峰會變得更加有意義。

麥成穩踩象移步,笨重與閒散有種江湖信步的感覺,山高不顯峰、雲中宰浮沉,霧隱雲深處,渾然落天成。

龍驚語手段層出不窮,給人眼花繚亂的感覺,威懾百獸虎越山,駕馭青鸞穿雲間,一朵青蓮扶搖天,搏風擊浪走千山...

“這是要幹什麼啊,表演給誰看啊!”

姜稟文看一旁龍影拳打腳踢的、那個興奮勁,心中鬱悶更勝,嘀咕道:“天降大雪這是自然美,神經啊、瞎搗亂這是對自然的一種藐視,得瑟什麼啊、都是過眼雲煙...”

石景轉身道:“嘀咕什麼呢?”

“啪、啪、啪...”

姜稟文掌聲有一下沒一下、半天來一下,老鼠眼微閉道:“你信不信,我會變魔術。”

“這麼精彩的對決你不看,你又想幹什麼幺蛾子?”

“屁的決鬥,不分生死都是對武功的不尊重。”

“羨慕了?”

“我需要麼?”

“我看就是。”

姜稟文嫌棄道:“女人頭髮長見識短。”

石景彈了彈短髮道:“孩子受傷了就要說。”

姜稟文伸手擋在自己眼前,拳頭擋住了自己視線,就像是將龍驚語二人捏在手中一樣,咬牙痛苦的看着眼前晃悠的拳頭、捏啊捏...

“你到底想幹什麼?”

“變魔術啊。”

石景驚訝道:“你還有這一手?”

“我手多了,你信不信我只要把拳頭鬆開,那二人準能倒地。”

石景白眼道:“這副尊容,身手好不到哪兒去吧。”

“這麼說你不信?”

石景沒有說話,很認真的點點頭,姜稟文高興道:“謝謝你的捧場,他孃的、我早就想幹他們了,男人風頭各有千秋、獨領風騷我怕他會寂寞...”

拳頭伸直、朝龍驚語二人走去,那扭動的屁股跟個麻花辮似的,太騷了...來到龍驚語二人不足五步距離,大叫一聲:“看過來...”

狠狠的將拳頭對準他們,就像是手中捏着石子打了過來,一團白霧打得雪花亂飛,轉身得意道:“什麼江湖高手啊,一招撂倒。”

“砰、砰”

身後二人聞聲倒地,姜稟文攤手道:“其實我一般不出手的,但作爲一個有志青年,很有必要證明一下存在感,來人...”

剩下的話全被一隻手捏在肚子裡了,龍影怒道:“你敢下毒?”

姜稟文吃力道:“放手、放手啊...”

龍影一把將他摁倒在地,冷冷道:“解藥拿來。”

“這毒沒有解藥啊,睡兩天就沒事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龍影放開他,抱起龍驚語道:“最好如你說的那樣。”

姜稟文道:“太絕情了吧?”

“你我之間不存在情。”

“至少認識吧?”姜稟文蹲在地上,手抓在地上狠狠捏着雪。

龍影看着懷中龍驚語道:“認識的人不該這樣。”

“好吧...”

所有人都對姜稟文很無語,而姜稟文卻是個最無語的人,直到所有人走完,慘笑道:“我以爲你是獨一無二,看來真的是與衆不同。”

在門口等着他的石景道:“你真叫人無話可說。”

“正好、我現在什麼話也不想說。”

石景看着他背影,神色不自然道:“現在的人真叫人搞不懂。”

“麥伯不是說了嗎,人心無底猜不透。”

“若我想知道呢?”

姜稟文回頭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所有我想睡覺。”

“睡覺解決不了心事。”

姜稟文道:“但能緩解疲憊,你覺得龍影是個怎樣的人?”

石景道:“在我看來她不是個人。”

“你這話很傷我心。”

石景轉身望着屋外,良久後笑道:“傷習慣的時候,也是一種美。”

身後沒人回話,因爲姜稟文早已不見,蹲下身子雙手扶着額頭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打了一個盹,差點栽倒在地,睜開眼自語道:“也許跟聖尊一樣,就不再會有煩惱吧,不知我是不是個怪物,怎麼看別人都跟怪物一樣...”

天葬山、歷代四海共主的安息之地,大雪中躺着許多屍體,血與積雪的結晶看起來那麼冷,冷的人心寒,這種冷意使人發瘋。

“啊...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鵬宇一身橘色雁翎甲,渾身顫抖的厲害,手中游龍棍指着上水遷魚,雙眼、上睫毛被怒火燃燒、下睫毛淚海淹沒。

九天將、七絕仙一字排開,各個低着頭,就跟雕塑一樣,身上落雪厚厚一層,鵬宇道:“你們都該死,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宰了你們。”

不遠處白青離快步趕來,臉上蒼白道:“迴天無術,朝堂定會大亂。”

“啪”

鵬宇直接給他一巴掌,冷冷道:“我不想聽廢話,你讓我怎麼跟奶奶交代啊?”,痛恨的表情,水火交融的眼眸,看起來可怕、恐慌中帶點可憐,就像得了魔怔般,咆哮聲傳遍四野。

翻滾在地的白青離擦了一把血跡,起身道:“你冷靜點。”

“聖尊下葬之時,儲君遇刺身亡,冷靜是吧?你讓我怎麼冷靜?你教教我怎麼冷靜,若沒有好辦法我也宰了你。”

鵬宇越說越氣,游龍棍仍在地上,來到上水遷魚面前,一巴掌抽過去,問道:“你啞巴了嗎?”

“啪”打在第二將、行雲龍竹乾臉上問道:“告訴我你們都在幹什麼?”

又扇在君墨如臉上道:“死了嗎?”

“啪、啪、啪...”

每打一人,就咆哮一句,被大的人各個嘴角流血,臉蛋腫的通紅,不敢有任何動作,鵬宇一巴掌抽在狂暴仙、冰語臉上道:“戰場勝漢子?”

“啪”

問向於青“恬靜真仙子是吧?”

“啪、啪、啪...”

“賢惠嬌妻子的號稱你配嗎?”

“貌美百花子?”

鵬宇停在夜雪舞面前道:“鯤鵬七仙啊,女中豪傑、在我看來就是該扔的垃圾,帝國最傑出的將領們,我想問問你們怎麼不去死?”

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鯤鵬騎兵道:“你給我死過來。”

這士兵硬着頭皮走了過來,抱拳低頭,鵬宇道:“都抓起來了?”

“是。”

“死了多少人?”

“九十三人。”

鵬宇拳頭握得咯吧響,舉起來又放下“幾位世子?幾個公主?”

“世子八人、公主無一生者。”

“好、很好,知道什麼人乾的了嗎?”

士兵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艱難道:“都、都是死士。”

鵬宇摸了一把淚,居高臨下道:“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去死?”

“小的該死。”士兵將他埋進雪中。

鵬宇笑了,瘋狂大笑幾聲,閉眼道:“是啊!該死、都該死...”突然眼前一黑“砰”直勾勾栽翻在地。

上水遷魚一個縱步,抱起她,痛叫道:“所有人都給我抓起來,帶回去審訊。”

葛狂道:“除了死人,都抓了。”

上水遷魚看着懷中玉人,心痛的要死,感覺腦子缺氧到窒息的地步,身子搖晃道:“老七、老八、老九。”

“末將在。”

“押解人回定軍山。”

“老二、老四、老五,老六,沿途排查,沒有結果你們就別回來了。”

“老三,冰語、於青,隨我回平安城。”

“映紅、樂笑...雪舞,隨老二他們抓人,查不出所以然、你們也別回來了...”

衆將領命,紛紛快速離開,上水遷魚對白青離道:“國師可有線索?”

“我只能推算出此人與十九世子有關。”

上水遷魚冷冷道:“這就是能知三日事的白青離麼?”,語氣中諷刺與不滿的冰冷、比飄雪的天氣還要入骨三分。

白青離望着他背影,一臉的慘淡,望着平安城方向,深吸幾口氣,跪在雪中落淚道:“聖尊、青離無能啊,眼看鵬氏天下快分崩離析,怎免蒼生血染青天啊...”

起身望了一眼身後,臉色一白“砰”栽倒在地,痛哭道:“千年傳承啊!怎能斷於我輩之手,不、絕不!因爲我是白青離...”,一聲暴喝震盪三空,雷滾九霄...

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上水遷魚神形震,回頭眼中景象,讓他驚恐萬分道:“這瘋子在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