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立不安時,一聲夜鶯啼叫傳了過來。
唐謹夜眸子一擡,這是他手底下的人發的暗號,表示田陽雪已經在附近了。
此時,田陽雪正滿臉鬱悶地揹着個籃子,手裡拿着張地圖往木屋的方向走。
她上午採了藥,下午剛進城便聽說林瑞嘉被歹人擄走了。好嘛,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張紙團就“嗖”地聲射進她的籃子裡。
一打開,得,居然是張地圖。上面甚至還有一行字:“想救你的好姐妹,就帶着解藥來這裡找我!!”
唐謹夜,又是唐謹夜!他怎麼就那麼麻煩呢?!
田陽雪甩着小腦袋,開始思考要不要趁機再給他下點毒啥的。
若不是顧忌他西絕太子的身份,她早就一瓶藥毒死他了!
田陽雪心裡罵罵咧咧,走到木屋附近時,老遠便瞧見唐謹夜坐在門口,擺着架子等自己。
“喂!”田陽雪老遠就招招手,“嘉嘉在哪裡?”
唐謹夜看向她,嘴巴一咧,魚兒上鉤了!
“她就在木屋內,你過來說話。”唐謹夜也招招手。
“你把她帶出來,我就在這裡給你扔解藥。”田陽雪揚了揚手中的紙包。
唐謹夜託着下巴想了會兒,招手示意手下將林瑞嘉帶出來。
木門打開,田陽雪見林瑞嘉完好無損地走出來,心裡放心不少。
唐謹夜抿住笑容,悄悄打了個手勢。
瞬時,上百名暗衛將田陽雪團團圍住。
田陽雪“哼”了聲,“唐謹夜,你這可不地道。”
“你在我身上下藥的時候,可曾想過什麼是地道?”暗衛讓開一條路,唐謹夜負着手大大咧咧走到田陽雪跟前。
田陽雪擡起下巴,“當初是你偷親我在先,我在你身上下藥,是你罪有應得!你不跟我道歉,我憑什麼要給你解藥?”
唐謹夜從田陽雪手中奪過紙包,交給身後一個大夫模樣的人,“本太子的腦子裡,從不曉得道歉是什麼!”
“你個二世祖!”
“你個野丫頭!”
“二世祖!”
“野丫頭!”
“……”
兩人說着說着,竟孩子似的爭吵起來。
林瑞嘉偏頭看向身旁看守自己的暗衛,無奈地笑了笑。
暗衛愣了愣,剎那驚豔。
林瑞嘉脣角微微一勾,下一秒,整個人已經飛身而出。
巨大的煙霧彈在暗衛中爆炸,田陽雪感覺一隻小手牽住了自己的,憑着感覺,她跟着那隻手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等煙霧散盡,原地哪還有林瑞嘉和田陽雪的人!甚至,連大夫手上那個紙包也被人順走了。
“該死的!”唐謹夜咒罵着,一揚手,“給我追!”
林瑞嘉帶着田陽雪一路飛奔,直到將木屋甩得老遠,才停下來休息。
田陽雪從溪水中掬了把水洗臉,“好狡猾的唐謹夜!真是氣死姑奶奶了!”
林瑞嘉揚了揚手中的紙包,“解藥給你搶回來了!”
田陽雪拿過紙包,直接把它扔河裡,“哼,喂狗都不給他!居然用你威脅我,他可真君子啊!”
唐謹夜獨自一人追到溪水邊時,便瞧見田陽雪將那解藥給扔河裡了。
唐謹夜的心直滴血,恨不得撲進河裡把解藥撈出來!
“田陽雪,你是想本太子殺了你嗎?!”一聲咆哮,嚇得林瑞嘉和田陽雪急忙看過去,唐謹夜身後已經跟來十幾個黑衣人了。
“嘉嘉你先走吧,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糾紛,與你無關。”田陽雪舔了舔粉脣,揮舞着小拳頭。
“要走一起走。”林瑞嘉瞥了眼怒氣沖天的唐謹夜,“這是南羽國,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正當兩方對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插了進來:“喂,西絕的太子,我家公子有話對你說。”
兩方人看過去,一輛馬車停在溪水邊的青草地上,一個清秀少年站在馬車旁,對着唐謹夜喊話。
林瑞嘉歪歪腦袋,這不是那個男人的馬車嗎?他怎麼在這裡?
唐謹夜蹙了下眉頭,“告訴你家公子,我正忙着私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我家公子說了,就要現在講。”磨嘰說着,瞥了眼林瑞嘉。
這個女人漂亮是漂亮,可都是她害得公子不專心,姑奶奶若是責罵公子,那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以後自己可得離女人遠點!
林瑞嘉注意到磨嘰的眼神,頓時鬱悶起來,難道這個男人,是衝着自己來的?
唐謹夜很不情願地走到馬車旁跳了上去,林瑞嘉等人並未聽見他們說了些什麼。反正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唐謹夜一臉便秘表情地下了車,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帶着手下散了。
林瑞嘉好奇地看向馬車,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處理鑑古齋的掌櫃也就算了,竟還能使得動西絕太子?
田陽雪小臉上亦是好奇,扯了扯林瑞嘉的袖子,“他是誰啊?”
“雪域桃花,幕北輕寒。”林瑞嘉神色凝重,“雪兒有聽過這個名頭嗎?”
田陽雪傻愣愣地擺頭,“沒。”
林瑞嘉和田陽雪疑惑地看着那輛馬車時,溫潤的男聲從車廂內傳了出來:“江湖第一神醫,是嗎?”
田陽雪點點頭,突然想到男人在馬車內看不見,便道:“第一神醫,我就是咯。請問閣下是誰?”
幕北寒輕輕笑了笑,笑聲宛如珠玉滿盤,清冽雅貴,“從今往後,唐謹夜不會再纏着神醫。今日神醫欠我一份情,改日在下若要求藥,還望你能慷慨解囊。”
“那是自然。”田陽雪沒往心裡去,“我田陽雪在此承諾,日後可以無條件贈你一份藥。話說,你到底是誰啊?”
幕北寒語氣極淡,“在下是誰,並不重要。日後有緣,自會相見。”
“切!”田陽雪撇撇嘴,牽住林瑞嘉的手,“嘉嘉咱們走,別理他!”
林瑞嘉回頭看了眼那輛素淨的馬車,滿腹疑慮地離開。
四國盛典在即,出現在奉京城的奇怪人越來越多。
看來,必須和越哥哥見上一面了。
幕北寒掀起車窗一角,目送林瑞嘉遠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成一個點,他仍然不願意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