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夜瞥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起身上前給她鬆綁,“大小姐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是本太子唐突了。”
林瑞嘉笑了笑,下牀坐到桌邊,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太子殿下將我綁到這裡,是爲了引來雪兒吧?”
唐謹夜一聽田陽雪,一張俊臉頓時變了顏色,咬牙切齒道:“她害得本太子夜不能寐,本太子不逮住她,誓不爲人!”
林瑞嘉勾起脣角,笑容嫵媚生香:“太子殿下怎麼能確定,我能引來她呢?”
“你是她的好姐妹,不是嗎?”唐謹夜沒好氣。
唐謹夜相貌俊雅,風度翩翩。長年的舊疾使得他看起來仍有幾分瘦弱,但因爲田陽雪的治療,如今他看起來已經與正常人區別不大。
只是還是因爲田陽雪的毒藥,使得他雙眼下的青黛十分明顯,看着頗爲憔悴。
“誰告訴你我是她的好姐妹的?雪兒最看重什麼,太子殿下難道不清楚?”林瑞嘉將茶吹涼,輕輕呷了一口,“太子殿下這裡的茶可不怎麼樣。”
“哼!”唐謹夜一腳踩在凳子上,“她就喜歡金子銀子!但那又如何,她待你怎樣,本太子看得一清二楚!大小姐莫非以爲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擺脫本太子?!”
林瑞嘉笑了笑,“太子殿下多慮了。瑞嘉只是想提醒太子殿下,雪兒性子極烈,太子殿下可別逼急了她……”
唐謹夜瞟了眼林瑞嘉,心底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
田陽雪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樣拿林瑞嘉威脅她,她未必會買賬。
到時候引來南羽丞相,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西絕太子在四國和平盛典期間,擄走人家丞相的千金,這叫什麼事兒?難道真要將她當做未來太子妃娶回去?!
唐謹夜想到太子妃這個詞兒,不禁又生出一股氣惱。該死的老頭子,非要他帶個女人回去!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爲什麼非要逼着他這麼快地成家!
有了太子妃,日後她天天管在身邊,還要怎麼出去耍?
這該死的未來太子妃!
唐謹夜暗自咒罵,心底忽然浮現出一張稚嫩的蘿莉臉來。
明明都十四歲了,看起來卻像十一二歲的稚女。
明明脾氣老臭了,但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起來卻像是毫不知人情世故的花草精靈。
明明老有錢了,卻總仗着自己的醫術貪得無厭。
明明總把自己氣得要死,卻又總讓自己放不下,莫名其妙地不停追逐她的腳步。
如果一定要娶太子妃……
唐謹夜忽然漲紅了臉,猛地甩頭,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的未來太子妃必定賢良淑德,纔不是那樣一個野丫頭呢!
“只要你能引來那個野丫頭,我必定放了你。”唐謹夜心情大亂,毛毛躁躁地走出去在外面鎖上門,高聲道:“你那兩丫鬟,我沒下殺手。大小姐是聰明人,聰明人這個時候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屋內。若是大小姐做了什麼惹本太子不高興的事,本太子可不會手軟。”
林瑞嘉抿着笑,這位西絕太子,似乎對雪兒特別了一點啊……
【白菜醬:啊喂,嘉嘉,你是牽紅線牽上癮了嘛?!還有你這八卦氣質,絲毫不輸水兒好麼!!】
與此同時,奉京城。
二皇子府。
東臨火越斜坐在大椅上,身着白色錦雲綢裡衣,外頭鬆鬆垮垮地披着件深紫色金線繡蝴蝶的豔麗外裳。
他墨黑的長髮閒閒碎落在額間,玉白高挺的鼻樑下是嫣紅性感的薄脣。
“你們說什麼?”
他端着茶盞,漫不經心地開口。
然而聲音中蘊含的威嚴,卻使得下面跪着的茗兒和水兒同時顫了顫。
“回……回稟主子,小姐她,她在城郊,被人擄走了……”茗兒戰戰兢兢地重新說了一遍,頭垂得極低。
東臨火越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道:“你們兩個,去刑堂領罰。”
“是!”
茗兒和水兒極快速地給東臨火越磕了個頭,如蒙大赦地衝了出去。
刑堂領罰,最多不過打四十大板,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可是留在主子面前,主子那高威壓實在讓她們吃不消啊!
水兒甚至一度覺得,再在東臨火越面前待一盞茶的時間,她就要嚇得全身癱軟爬不起來了!
倆丫頭心裡暗自祈禱小姐千萬別出事,否則她們就不是刑堂領罰這樣簡單了!
屋裡,東臨火越一雙丹鳳眼愈發邪肆可怕:“敢擄走我的人,很好……”
下一刻,深紫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屋內。
鑑古齋三樓雅間,幕北寒正拿帕子輕輕擦拭一隻長頸青花瓷瓶。
磨嘰在一旁絮絮叨叨,說着一些產業最近虧損嚴重,該想些法子了。他又說了些自己想出來的點子,可幕北寒擦瓶子擦得入神,絲毫沒聽他在說啥。
“主子!”窗外忽然飄進來個影衛,他朝幕北寒單膝跪下,“剛剛得到消息,林府大小姐在城郊外被人擄走了!”
幕北寒柔和的眼神一凜,瞥向地上的影衛:“誰下的手?”
“西絕太子,唐謹夜。”影衛道。
幕北寒將手中的帕子放到一旁,“將我披風拿來。”
“公子!”磨嘰不樂意了,“公子來南羽,是爲着四國盛典。現在咱們在奉京城的產業有多處虧損,公子不想着怎麼逆轉情勢,卻整日關注人家丞相的千金,這叫什麼事兒?公子甚至爲了她處理了張正橋,若是給姑奶奶知道了,公子是要捱罵的!”
幕北寒見磨嘰還在嘰嘰呱呱,便自己走到衣架旁取了披風穿上,大步往樓下去了。
“公子!”磨嘰急得不行,回頭瞪了影衛一眼,無奈地跟上了幕北寒。
森林中,唐謹夜站在木屋前來回踱步。
在木屋四周,他佈置了上百暗衛,只等田陽雪一來,就將她擒下。
林瑞嘉被擄走的消息他已經命人放了出去,還特地將木屋地點畫成了地圖丟給田陽雪。
爲着好姐妹着想,想必她很快便會過來。
手下給唐謹夜搬來一張椅子,唐謹夜坐下,心裡卻總不大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