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國公爺是想放棄爺爺在朝中一貫中立的位置,站到二皇子陣營了是嗎?”唐曼想到前幾日夜晚夫妻之間說得悄悄話,宗海寧總會給她講一些朝堂上的事,而她也總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若是直接娶了那個羅家千金,有了姻親關係,宗家就算不表態也會被人劃在二皇子的陣營之中。
“這.......”宗志勇一下子愣住了,有些遲疑的看向宗老爺子,一時之間沒敢接話。
“自然是......”周氏有些得意。
“婆婆,您此刻代表的並非是周家,而是宗家。”唐曼凌厲的看向周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中早已滲出溼潤,緊張擔憂的情緒沾滿她整個腦海,“爭奪皇位,兇險萬分,帝王之心更是深不可測,娘和國公爺就這麼確定能押對寶?從龍之功誰不想要?可您就確保能有命享受?當今聖上春秋正盛,婆婆就在想着站隊?不怕掉了腦袋?”
唐曼挺直脊背,儘量讓自己不顯的弱勢,毫不示弱的看向宗志勇和周氏。
宗老爺子驚訝的目光變成讚賞,他孫子的眼光果然不差,這個女孩兒關鍵時刻總能讓他驚喜。
鎮定從容、果斷自信、聰明強勢,這纔像個他宗家的女主人。
“你——”宗志勇噎的說不出話來。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後背已經被汗溼透。
“相公早已說過,結黨營私,帝王之大忌,只有效忠皇上才能保的宗家不敗。”唐曼的指甲幾乎刺進手心,眸光慢慢轉向皇宮的方向,“相公的心在宗家,可是公公婆婆的心可曾放過一點點在相公身上?”
他身陷囹圄,死生未卜。
她才知曉自己的心幾乎都掛在他的身上了。
唐曼輕飄飄的一句話如炸雷一般,震得三人發懵,宗老爺子身子輕顫,宗志勇臉色發白,似有羞愧劃過,唯有周氏振振有詞,怒叱道,“丫頭休要口出狂言,哼,進門時間尚淺就想管起長輩來了,是何道理?海寧雖不是我親生,可是我自問吃穿用度毫無虧待之處,你有什麼資格打抱不平?”
唐曼霍的轉身,眼神咄咄逼人,直勾勾的盯着周氏,“那婆婆你能當着爺爺和國公爺的面告知兒媳,你明着給相公選妻遭到拒絕後,又暗中挑唆顧將軍向皇上請旨賜婚,逼迫相公站隊,害的相公至今生死未卜,是何道理?”
一聲聲質問。
一句比一句的令人震驚。
“你、你胡說。”周氏身子微顫,目光躲閃
。
唐曼看着周氏驀地變白的面色,頓時知道自己猜對了,厲聲問道,“您敢說您和賜婚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周氏態度強橫,話就要說出口。
唐曼眯起眼睛,“用二弟和三弟的前途和未來發誓?”
“你......”周氏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丈夫的質疑和公公的不善眸光登時讓周氏尷尬起來,看向唐曼的眼中越發憤恨,拉着宗志勇的袖子就哭鬧起來,“國公爺你看,一個小輩也敢在我頭上耀武揚威、威逼,我辛辛苦苦養了老大二十幾年,沒有圖他過什麼,可是他卻娶回一個掃把星日日給我添堵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都滿京城打聽打聽,哪家的兒媳婦兒這麼不敬着婆母的?我說窮人家出來的就是不懂事,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這下你們都看見了吧?”
有理講不過,周氏頓時撒起潑來。
唐曼心中翻涌而出的怒火忍了又忍,袖中的手緊緊地攥着,卻見王嬤嬤快步走了進來,低聲在唐曼耳邊,“夫人,隨奴婢走一趟吧。”
“好。”唐曼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理也不理周氏的哭號。
主僕二人正要出門,卻聽見院外小廝一路着飛奔過來,口中驚喜的喊道,“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哭號驀地停止。
宗老爺子嚯的站起身,繃緊的一根弦終於鬆了,忍不住老淚縱橫,“菩薩保佑啊!!”
唐曼拎起裙角一下子衝出堂屋,直勾勾的看向緩步走回來的男人。
眉如遠山,氣度悠然,絲毫不顯狼狽,嘴角勾勒她熟悉至極的笑容,唐曼一下子撲到宗海寧懷中,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失而復得的感覺好的讓唐曼感動的落淚。
此刻,她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也顧不得她看似出格的大膽行徑,她只知道她的男人平安的回來了,心中一瞬間的委屈、擔憂、惶恐、強撐化成淚水。
淚,無聲滴落,變得慢慢啜泣。
“夫人好生熱情,讓爲夫有些招架不住啊。”宗海寧在她耳邊低笑,溫熱的氣息扶在唐曼耳邊,氣息火熱,低聲道,“我回來了。”
寬厚的手掌卻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唐曼的脊背,溫暖帶着安慰。
唐曼仰起頭凝視着他的眼睛,眸帶淚光,“我在等着你。”
兩人濃情蜜意,在場的宗老爺子乾咳一聲,唐曼才猛地想起長輩們都在場,登時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擦乾淚,帶着靦腆的笑容,略顯尷尬,“
爺爺。”
“我回來了,爺爺。”宗海寧挽着唐曼走進堂屋,深深地看了一眼宗老爺子。
“哼,老子長了眼睛自然看見你回來了。”宗老爺子哼了一聲,板着臉橫了一眼宗海寧,沒好氣的道。
“褫奪官職,降爲文書。”
“那算你走運了,下次再敢魯莽,看老子不打你的皮開肉綻。”宗老爺子暗地裡舒了一口氣,氣不過的罵道。
“讓爺爺擔心了。”
“還好沒有連累我兒。”周氏也舒了一口氣,陰陽怪氣的道,“這下好了,連小小知縣都沒得做了,還是我兒爭氣,藍兒過了年就去禮部當差了呢!”
原本託人給兒子疏通個職位,已經沒戲了,這不,打從瀲灩進了二皇子府邸,很多人上趕着巴結周家呢,那日她試探性的一提,沒想到真的有結果了,令周氏真的是又驚又喜,原本生怕這宗海寧連累他兒子,現在看來已是無事,周氏此刻看到這個沒官沒職的繼子,自然心生出一股優越感,笑容中也隱隱有着敵意。
宗志勇不悅的看了一眼周氏,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只是皺皺眉。
“我說的有錯嗎?”周氏沒好氣的小聲嘟囔着。
**
夜晚。
宗海寧被老爺子叫去了書房,還未回來,芙兒和振兒早已去睡了,只有唐曼精神放鬆的躺在軟榻上,溫暖的氣息令她昏昏欲睡。
不知何時軟榻旁邊多了一具火熱的軀體,令唐曼不由自主的尋找溫暖,靠了過去,手腳如八爪章魚一般攀在男人身上,換了姿勢繼續昏睡。
驀地——
唐曼掙開眼睛,對上宗海寧有些戲謔的眸子,唐曼有些尷尬的看着自己不雅的姿勢,胳膊不知何時摟住了宗海寧的脖子,大腿纏上了他的腰,兩人的私-處曖-昧而火熱的緊緊貼着,瞬間渾身的血似乎都衝上了唐曼的臉上,“額、額,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瞬間就想抽回自己的手腳,卻沒有宗海寧手快,他用手託着她的p股,不讓她輕易地逃走,眼神越發幽深火熱,唐曼也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劫後餘生讓兩人都心有餘悸,似乎只有緊緊相擁才能撫平對方心中的惶恐,兩人在昏黃的燭光中對視,自然而然的吻到一起。
半餉。
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晶亮的銀絲在兩人之間緩緩拉長,平添了些許曖昧的氣氛。
宗海寧沙啞的嗓音緩緩道,“準備把自己交給我了嗎?爲夫、已經等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