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傅箏還以爲會葉跡翎會高興,哪知,他盯着她的眼神,比之前更狠戾,那放在桌上的大手緊握,甚至還能聽到關節捏動的聲音,使得她小臉一下子變白,竟變得結巴,“你,你要幹什麼?我又沒說錯,我是好心提醒你……”
“本王看到你就煩,滾!”葉跡翎將話幾乎咬碎,就差一巴掌向她甩來,嚇的她慌忙站起,朝葉跡舜一福身,“平陽告退!”說完,卻又桀驁不馴的瞪葉跡翎一眼,才氣憤的離開。
“皇弟,你何必這麼兇?”葉跡舜不悅的道。
葉跡翎回頭,緩了緩情緒,道:“皇上,臣弟的性子本就這樣,實在是不能忍,您瞧她是怕臣弟的人麼?那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說是自己理虧,卻還處處傲氣的很,連一點氣都受不得,臣弟怎能不生氣?”
“皇弟……”
“皇上,平陽讓臣弟娶高陽公主,臣弟偏不如她願,她說南陽公主跋扈,那臣弟就要娶南陽公主,娶來專治她的傲氣,看她還敢不敢跟臣弟叫板!”葉跡翎眉峰一挑,盯着手中的酒杯,冷冷的說道。
葉跡舜蹙眉,“皇弟,你知道的,南陽公主已經婚配駙馬了,這事兒,朕和你說過的,所以才作主給你換了平陽公主,你如何能再娶南陽公主?”
“……皇上,那此事先擱着,臣弟考慮一段日子,再答覆皇上!”葉跡翎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
“好,那朕明日和太后商議一番,待你收假後,再召內閣大臣具體商討,整理出最終決定,通知大周!”葉跡舜點點頭,說道。
“是!”
繞來繞去,又繞回到了南陽公主身上,葉跡舜再沒了心情,癢癢的又喝了幾杯酒,便起駕回宮去了。
負手立在大門上,葉跡翎面色平靜的站了好久,待迴旋身子,琥珀色的眸中,已一片陰霾,“張毅,跟本王到書房!”
“是,王爺!”
一踏進書房的門,張毅便緊張的出了頭冷汗,趕忙關上門,近前小聲道:“王爺,奴才知王爺想問什麼,那事還在進行中,兩國相隔太遠,命令又是在十幾天前發出的,咱的人快馬加鞭,就是日夜不停,待趕至大周,也得二十天,所以……”
“那麼,便是能趕得及在南陽公主婚禮之前完成任務,是麼?”葉跡翎屈指輕敲着桌面,思索着問道。
張毅拱手道:“回王爺,應該可以,南陽公主婚期在下月初十,阿三最遲該在八日後就能到達大周,所以,要製造問題給大周左丞相長子,不會有問題的,王爺請放心!”
“好,一旦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稟報!”
“是!”
“下去吧,本王想靜一會兒!”
“奴才告退!”
門輕輕闔上,葉跡翎仰靠在椅背上,眼眸緊閉,心中煩燥無比,他絕不能讓他們知道,他真正的軟肋是南陽公主,是他的薔兒,隱忍了十年,盼了十年,等她長大,等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等謀到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聯姻,可以在隨便挑聯姻對象時,“無意”挑到她,然而……卻在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他又如何能甘心,將她拱手讓人!
“皇上,太后,且看看,是誰計高一籌,本王要得到的,你們誰也攔不住!”牙關輕咬,用力的擠出這一句後,葉跡翎豁然起身,大步走出,拉開門往馨香園而去!
而此時,馨香園裡,傅箏正氣惱的坐在桌前,執筆作着畫,宣紙上想當然畫的是某男,畫功一流的她,不到半個時辰,便畫了十來張素描畫,海靜研磨,諾妍趴在跟前,看着那一張張畫,興奮的兩眼放光,“太棒了,公主這出氣的法子真好!”
“記着,一會兒全部拿去燒掉!”傅箏頭也不擡的說道。
“是!”
馨香園被抽調走的下人,因葉跡翎昨日晚膳時的宣佈,張毅便又按王妃的標準,將原來配的下人調了回來,此刻,是丫環希萍在外值守,眼見着葉跡翎遠遠走來,想到新婚夜王爺的暴戾,一時竟嚇的貼在門上不敢動彈!
葉跡翎臉色的確是不好看,甚至還有些陰沉,是以,在走近時,看到門上丫環的異樣,俊眉一蹙,便伸指做了禁聲的手勢,希萍瞧到,更不敢發出一個音,顫巍巍的移開身子,並打開門,恭請主子進門!
修長的雙腿邁進,刻意壓輕了步子,即將繞過屏風時,便聽到了那主僕三人歡笑的聲音,葉跡翎頓了頓,身子閃出,一眼盯着那正專注認真作畫的人兒,忍不住的譏諷道:“苦中作樂,心態倒是蠻好!”
這突然的一語,驚的桌前湊在一起的三顆腦袋倏的轉過來,諾妍第一個慘白了臉,“駙,駙馬爺……”驚呼的同時,猛的反應過來,便急急的去收拾桌上的那一疊畫作,那緊張慌亂的動作,越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氣的傅箏暗自直嘆氣,卻又不能說明,只得故作平靜的道:“海靜,諾妍,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給王爺奉茶!”
“奴婢給駙馬爺請安!”
海靜一下子反應過來,忙一福身後,幫着去收拾,使勁拽了拽諾妍的手,諾妍漸漸穩定下來,將畫作緊緊的抱在懷裡,與海靜端了筆墨往外走去。
“站住!”
葉跡翎倚在屏風上,丹脣輕勾起,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畫了什麼大作,讓本王也開開眼界!”
“平陽拙作,入不了王爺的眼,王爺突然來此,是有新的責令下達麼?”傅箏移步過來,梨渦淺笑道,並不露聲色的擋在了諾妍的身前。
然,諾妍剛欲走,葉跡翎卻大手猛的一扯,將傅箏帶入了懷中,閒下的一隻手伸到諾妍面前,“拿來!”
“你放開我!”傅箏羞惱的掙扎,葉跡翎僅一隻手臂,竟將她箍的掙不開,而諾妍在他的目光下,亦嚇的雙腿發軟,海靜乾着急,想拉諾妍跑,又不敢如此丟下傅箏,兩頭爲難之際,葉跡翎已不耐煩的從諾妍手中一把奪了畫作,而後冷聲道:“全部退下,本王不叫你們,誰也不準進來!”
“公主……”
倆丫環急了,齊齊看向傅箏,傅箏咬脣,爲免她們受到責罰,只得道:“下去吧,我沒事的,王爺心胸寬廣,不會計較玩笑的。”
“傅箏,你倒是會給本王戴高帽子,不過……本王心胸如何,得看心情!”葉跡翎不置可否的揚眉,一甩手中的畫作,瞪向倆丫環,倆人身子一顫,忙行禮告退出去。
聽到門闔上的聲音,傅箏頓時緊張的背心冒汗,果然,還來不及多想,她身子已經騰空,“啊!”一聲驚呼,她本能的抱住了葉跡翎的脖頸,然,卻又覺不妥,馬上將雙手移下,只抓住他肩膀處的衣角,驚懼的擡眸,對上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她雙頰立刻泛紅,氣怒道:“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傅箏,你認爲,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本王不能碰你?”葉跡翎緩緩輕笑,橫抱着懷中的女子,大步走向他們的婚牀。
“大膽!你大膽!”心中一急,傅箏習慣性的脫口吼他,卻在下一刻,被他扔進了柔軟的大牀,他長身玉立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譏誚的勾脣,“傅箏,本王對你,還沒那麼迫不及待!你且聽好了,規規矩矩的做你的妾,要是再敢不挽發,讓人誤以爲你是未嫁的姑娘,本王就乾脆剃光你的頭髮,送你到尼姑庵出家!”
“我……”
“還有,本王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任何詆譭別人的話,你自己不好,反倒說南陽公主跋扈,依本王看,你才囂張的不可一世!”
說這話時,葉跡翎恨不得上前再煽傅箏一耳光,他心中珍藏十年的女子,她是什麼樣的性情,他怎會不瞭解?即便這十年裡變化很多,但人的本性難改,她定不可能驕縱跋扈!
傅箏從牀上坐起,下巴擡的高高的,氣結的咬牙,“王爺,我是爲你好,你若不信我的話,儘管去娶南陽,她是我皇姐,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還有,我平陽從來沒有囂張!”
“傅箏!”
葉跡翎低吼一聲,一傾身大掌扣在了傅箏肩膀上,那力道抓的她生疼,他的俊臉正對着她,泛着駭人的冰冷,“警告你,你別逼本王對你用粗,總之,你再敢說一句南陽公主不好的話,本王不會保證能憐香惜玉!”
語落,甩手一推,傅箏跌進牀裡,他將手中的畫作隨便打開,一張張看去,卻倏的陰霾了雙眸,咬牙念道:“恭親王掉馬桶,恭親王卡魚刺,恭親王摔下馬,恭親王撞馬車,恭親王噎住飯……”
“玩笑!”
傅箏不等葉跡翎唸完,匆忙爬起來去搶畫作,並急急的道:“真的是玩笑,我保證是無心的,你就當沒看見……”
弟公公他。“啪!”
葉跡翎揚手一摔,畫作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地,傅箏搶奪的雙手僵在半空,楞楞的去看他,只見他額上青筋暴起,那充血的眸子可怕的盯着她,似要一口活吞了她!
“王爺……”Pxxf。
傅箏紅脣一抖,他高大的身子已經撲下,狠狠的撅住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