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的是,安府的廂房雖然不比於富貴人家的闊氣,到底多了幾分雅緻在裡面。古香古色的傢俱,文房四寶一應俱全,可見,安遠侯接待的客人,可是個個文人雅士,不似庸俗。合該安遠侯名震天下,百姓皆知。
“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黎汐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說道。
“這樣好的房間,配上你這俗人,可真是白瞎了安遠侯的一番心意。”柳絕戀迴應黎汐笙一個大大的白眼兒說道。
“這房間可不就是用來住人的。這牀可不就是用來睡覺的哪裡有那麼多風情之事可歌可頌,師妹啊,你可不要將那些文人那股子的矯情勁兒學了去,不好,不好。”黎汐笙笑着說道。
“強詞奪理,快些去睡吧。”柳絕戀當機立斷,把黎汐笙趕出了房間。
“這丫頭,真心是陰晴不定的性格。”黎汐笙嘟囔着說道。
柳絕戀從懷中掏出盒子,裡面的蠱蟲已經比先前的樣子大了不少,胖了不少,圓滾滾的,要是不知道它的作用,看起來還挺可愛的呢。柳絕戀把細長的手指伸到蠱蟲的面前。蠱蟲貪婪的咬破柳絕戀的手指,吸食着裡面炙熱的鮮血,蠱蟲近期的食量比以往要大上許多,柳絕戀疼痛的感覺也越來越劇烈,十指連心,鑽心之痛可想而知。
“你要乖乖長大,乖乖幫我報仇。”柳絕戀對着喝飽鮮血變成淡粉色的蠱蟲說道。
夜已經很深了,柳絕戀伸了個懶腰,也準備去睡了。
其實,今天白天的時候,走進侯爺府的時候,柳絕戀總是隱隱約約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總覺得,這侯爺府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當然了,這些話她並沒有對黎汐笙說,這個傢伙大大咧咧的,肯定是不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了。
還有今天在飯桌上的時候,柳絕戀倒是覺得,安遠侯的夫人似乎並沒有患了什麼重病。身體不適,而是安遠侯故意不想讓他們見似的,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但是這種感覺就是很強烈。
隱約聽見窗外有女人嗚咽哭泣的聲音
,忽遠忽近,柳絕戀嘆了口氣,看來,他們安都之行,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安逸。
既然是旁人家的家事,既然府上的不願意自己過問,那麼,自然是相安無事最好了。這樣想着,柳絕戀便打消了出門看看的念頭,吹滅了蠟燭,上牀睡了。
睡夢中隱約聽見玉器摔碎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吵架,柳絕戀輾轉反側,還是披上了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的,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哭聲,爭吵聲,女人的哭泣聲都戛然而止,就好像,剛纔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似的,這排房間最裡邊的那盞燈是亮着的,柳絕戀知道,那是安遠侯夫人的房間。剛纔那聲音,似乎就是從那邊傳出來的,便想着上前去一探究竟。
“柳姑娘。這麼晚還沒睡?”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嚇了柳絕戀一大跳。
“誰?”柳絕戀驚呼,轉頭看見的確是安遠侯。
“是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安遠侯,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柳姑娘,這麼晚出來,有事嗎?”安遠侯問道。
“我聽到外面有動靜,就想着出來看看。”柳絕戀說道。
“噢,原來是這樣。剛纔哄夫人吃飯,她使小性子,不肯,和我拌了幾句嘴,不小心碰壞了邊上的陶瓷花瓶,打擾柳姑娘休息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安遠侯客氣的說道。
“侯爺真是個有情之人。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柳絕戀說道。
“也好,我也順便把這碗桂花羹送到夫人房中,她每每生氣的時候,總是這規桂花羹最好用了。”安遠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像個害羞的有錢人家的富貴公子。
柳絕戀微笑着點點頭,算是回了禮,回到房間,細細想來,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如此一來,這侯爺夫人倒是喜愛這桂花羹喜愛的緊呢。
這個時候的睡意倒是淺了不少,柳絕戀推開窗戶,今日雖然不是十五十六,可是這月亮依舊圓滿的可愛,“真好。”柳絕戀微微的嘆了口氣,
自言自語道。
透着窗戶,看見安遠侯夫人的房間熄滅了蠟燭,心裡想着,大概是安遠侯的法子有用,用桂花羹哄好了夫人的小性子,如此想着,倒是好奇,是怎樣的人,能讓安遠侯如此真心,如此用心,真想看看安夫人的真容。
月色更加的暗黃了,夜晚也已經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窗外透進房間的涼意讓柳絕戀打了一個冷戰,寒氣太重,她關上了窗戶,也準備去睡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了安夫人做桂花羹的那棵桂花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在柳絕戀的眼中,桂花一般偏白色或者淡黃色的多一些,少許品種珍貴的,當屬紫色,或者是淡藍色的吧,可是,這棵桂花樹上的開着的桂花確是深紅色的,好像是凝結了許久的血塊,看着有些瘮人。
夢中記起來,黎汐笙曾經跟自己說過,桂花中的一種叫做丹桂,顏色較深,橙黃色,橙紅色,以至於硃紅色,不過,還是挺少見的,一般的女兒家都喜歡清新些的顏色,也許,這種桂花的桂花羹味道最好吧,柳絕戀這樣想着。
不知道是安遠侯府邸的牀太過於舒適,還是柳絕戀因爲白天和黎汐笙一起趕路太過於辛苦,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看着外面溫暖的太陽,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忙起牀,畢竟在人家的家裡做客,總是不好失了規矩的。
出門想要打水的時候恰巧撞見了睡眼惺忪的黎汐笙,“戀兒,早啊。”黎汐笙半睜着眼睛跟柳絕戀打招呼。
“姑娘,您醒了。洗臉水一會兒就會送到您的房間。”還是昨日那個藍衣的姑娘,溫聲細語的,很討人喜歡。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柳絕戀趕忙擺擺手,自小到大,凡事都是親力親爲的,哪裡習慣被人伺候着。
“您是府上的貴客,自然要好生招待的,姑娘還是回房間等着吧,不然,老爺會責罰藍衣的。”不得不說,這姑娘的名字還真是襯得上她這一身的藍色衣裳,竟然以衣的顏色爲名,倒也別緻。
“那好吧。”柳絕戀拗不過,只好轉身回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