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荒原之上,花飛花站在小姑子不遠處,看着被驅趕走的小修,一雙美眸不由流露出些許笑意。
“呼!”
發現一展風霞涌動,紀凡的身形顯現而出,花飛花對他回去星隕落點,多少有着猜測。
拿了七名修士東西的紀凡,在回來之前已然將物品做了簡單的整理。
原本紀凡是打算着,給小姑子找些用得着的修煉資源,卻沒想到得到了包括腳鏈在內的兩件好東西。
此時盤坐在荒原上的小姑子,右手少商放亮的熾古靈息,已經開始緩緩歸於丹田,身上隱晦散發的靈息,也在逐漸開始變化。
“這荒原上的修士不少,一小撮一小撮的。”花飛花對紀凡笑語道。
“沒有點兒實力,可無法在這荒原上行動,最次也得是通玄期修士。”紀凡面容頗爲平靜。
“這也纔是飛星荒原的外圍,若是往深了走,恐怕通玄期修士進不去吧?”花飛花表面上輕鬆,心中卻不敢大意。
“似乎如此,咱們慢慢走,不用着急。”紀凡看了看星霞滿天的景象。
花飛花倒是能確定一點,若是慢慢往飛星荒原深處走,小姑子必定能逐漸的受益。
紀凡放出了一把摺扇,插在了腰帶之中。
“主子就算帶着把扇子,也同儒雅不沾邊。”花飛花能看得出來,紀凡拿出的扇子,是一件古寶。
紀凡並沒有表露出着急和催促,但沒多長時間,熾古氣息穩定住的小姑子卻起身了。
“這個儲物袋中,有着一把傘器和些許低品靈石,你拿着用吧。”紀凡將一個儲物袋,拋給了光頭小姑子。
“法寶嗎?”
查看過儲物袋的小姑子,顯得很是意外,儘管她知道紀凡很強,但沒想到能這麼快拿到賞賜。
在紀凡眼中,傘器法寶或許不算什麼,可對於小姑子的修爲來說,卻是這個階段的不可多得之物。
儘管紀凡沒有表示,但花飛花能意識到,以後不可以再給小姑子東西了。
不止如此,花飛花還發現了,身穿寬大灰袍的紀凡,並沒有收起兩把黑刀。
小姑子更多是感受着自身的丹田,想要將氣旋再度呈現之前那種要凝結通玄晶的狀況。
可是在之前將要進入通玄期,被紀凡打斷之後,小姑子短時間再難恢復氣旋壓縮的狀態了。
“你就那麼急着進入通玄期嗎?”
花飛花明顯是察覺到了小姑子暗暗調整內息,冷眼對她道。
寒風撲面,紀凡走得很沉穩,可是小姑子卻愈發艱難了,重力在潛移默化改變,使得她漸漸步履維艱,一身肌肉痠痛的已經不吃勁兒。
“這才走了多遠,按照你這樣的走法和速度,難道讓主子跟你走到地老天荒嗎?”花飛花哏嗒着小姑子。
聽到花飛花的說法,紀凡露出了一抹笑容,走幾步停了下來。
“歇歇適應着吧。”
花飛花雖沒好氣,倒也沒有勉強小姑子。
“咻!”
遠方的光華,像是順着風勢閃爍,速度之快甚至讓花飛花眸光一凝。
“找來的倒是挺快。”
紀凡噙着笑,情緒似乎還算不錯。
“主子,你之前是不是幹了什麼?”
花飛花神色古怪看着紀凡,忍不住有所猜測。
就在花飛花話語落下沒一會兒,閃爍的光華,已經在紀凡相隔五丈的所在停了下來。
一柄古劍之上,黑袍老者帶着穿上了鞋的少女,居高臨下向着紀凡看來。
“羽化初期修士嗎?”
花飛花注意到老者眉心靈宇,小聲言語了一嘴。
其實乍看之下,老者眉心靈宇沒什麼異樣,但花飛花卻能察覺到他所種下的羽化仙印。
“怪不得找來的這麼快。”
紀凡向着半空中的黑袍老者翻了一眼,雙手搓了搓兩柄小黑刀。
發現不了紀凡修爲的黑袍老者,臉上的冷色逐漸變了。
“送上門的,我就姑且手下好了。”
紀凡右手持着黑刀,向着面前不遠處探點,有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是讓你下來,是讓你把所有東西都放在這裡。”對於老者御劍落下,紀凡的不滿聲音,就像是着急老者不開竅。
“你看好了,這或許會對你羽化之後的方向,有些借鑑。”就在黑袍老者皺起眉頭之際,紀凡有着提醒花飛花之意。
“呼!”
眼見紀凡右腳在地面上蹬點,身形輕飄飄向着御劍的黑袍老者掠去,花飛花並不覺得有什麼衝擊力。
“隆!”
相比紀凡的飄縱,黑袍老者不退反進,從飛劍上一腳踏出,竟激起一環環星光衝擊波,使得一方飛星荒原劇震。
兩把菜刀封擋,將小姑子護在身後的花飛花,一身血光澎湃而起,就好像幕障。
沒有機會說話的花飛花,驚恐的神色,好似定格了一般。
讓花飛花恐懼的,是老者的威勢如此之強,很可能已經超越了同階巔峰強者的級別,再往上是封號、絕世,還是逆天強者,她就無法斷定了。
至少老者的實力,不是花飛花能應對的。
然而,面對黑袍老者所踏出的星爆光環衝擊波,紀凡頗爲緩慢的出刀了,向上斜斬的刀鋒,就猶如一絲精線,就是這樸實無華的刀鋒,卻讓天地都失去了顏色。
“滋!”
精光細線刀鋒將星爆光環衝擊波如同畫卷撕開,在寂靜如時空沉澱的情況下,劃在了黑袍老者身上。
黑袍老者身形僵住,可從他肉身劃過的精光,卻是橫向散發出密密麻麻的精絲,蔓延到了老者全身。
沒待花飛花的血光幕障堅持不住,老者的一踏衝擊之力,開始緩緩的潰散。
“我替你摘吧。”
老者的右手,似乎想要向脖頸摸,可是他所戴的圓環,咫尺的差距,卻像是成了到死也難以觸及的距離,反而被輕輕上前的紀凡先拿到。
被精絲所侵的老者,幾乎就剩下雙眼,沒有遭到刀光所散發的密集精絲蔓延。
紀凡的刀鋒,並不是驚芒掣電,也非長虹動天,可是那一剎的撩斬,卻好像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滋!”
待到紀凡將黑袍老者身上的東西都摸下,老者上身斜拉而出的斬光,已經將密密麻麻充斥體內的細絲收斂,從斬光中緩緩涌出。
“咔!咔!咔!”
看到黑袍老者猶如石化了一般,乾乾的屍體一塊塊崩碎,而紀凡將老者的兩顆眼珠抓到手中,花飛花這纔有些緩過神來。
儘管沒發現紀凡的一斬,波及到古劍上的少女,可是她卻已然從古劍栽倒下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稍稍一託兩顆眼珠的紀凡,將古劍也攝到了手中。
老者的兩顆眼珠,就在紀凡身前飄着,同他的雙眼對視一般,極爲的詭異。
十二塊逝葬瞳力旋渦,在紀凡一雙靈目中顯現,拉扯着漂浮一雙眼珠的光華。
眼見着老者的眼珠漸漸乾癟,被花飛花護在身後的小姑子,依舊在失神。
直到兩顆眼珠化爲飛灰,紀凡盤坐在地,則是閉上了雙眼。
之前讓花飛花看着的紀凡,沒有過多的話語,好長一段時間,一方荒原周圍相繼緩過來的修士,都悄悄的溜走了。
在碧虹戰臺之外,紀凡同肌膚滿是褶皺的老者交鋒,身處屍棺吊墜中的花飛花,並沒有見到。
同樣閉上雙眸的花飛花,回憶起剛剛紀凡斬殺老者的情形,有着一刀經年之感。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小姑子也緩過神來,暗暗嚥了口津液,不知不覺之間,她丹田中的熾古靈息竟凝鍊了很多。
“差得太遠了!”
花飛花心中感嘆的,是黑袍老者同紀凡的差距,更不要說是她自己。
紀凡的那一刀,花飛花覺得不能稱之爲芳華,而是濃烈。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連荒原上向紀凡三人所刮的寒風,也緩和了下來。
“送了自己,又將老頭也搭了進來,你們覺得若是她恢復意識,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紀凡睜開略微泛紅的雙眼,看向了昏倒在地,失去了外在意識的少女。
“如果不喚醒她,她自己未必會願意醒來,不如就讓她長眠在這飛星荒原中。”花飛花徵詢着紀凡的意見。
看到紀凡沒有表態,花飛花走到了倒地少女的身邊。
“金葬術!”
只見花飛花雙手快速結出法印,一手向着少女邊上的岩石地面拍下。
“嗡!”
一方岩層中的金屬氣息,緩緩被花飛花抽出,淹沒在了少女身上。
與紀凡沒什麼表情不一樣,還保有意識的小姑子,就像是身有所感,呼吸都極爲艱難。
“溺死了!”
小姑子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活活溺死在了愈發濃郁的金屬氣息中,隨着金屬變得堅韌厚重,她能想到,被溺的少女不能呼吸,也沒有任何空間能動,這金屬氣息所化爲的金屬塊,幾乎是不能從內裡掙脫打破的。
金屬塊完全定形之後,在花飛花的金法作用下,不斷壓出漣漪,深深沉入了古石地層之中。
若是換做強者,想要打破金葬術不難,可被溺的少女,只是一名破曉境胎動期修士,而埋葬她的,卻是羽化初期的花飛花。
小姑子不知道的是,花飛花施展六種屬性的法術,也有着得天獨厚的根基,而且紀凡更是感知了金葬術沉下的古石地層,確認了被沉葬之人不會因禍得福,獲得什麼意外的機緣。
得到了黑袍老者瞳力記憶的紀凡,向着飛星荒原深處望了一眼,依舊是坐着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