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飛星荒原,漫天星河美不勝收。
相比白日,飛星荒原的夜晚,反而能讓人放心些許,至少偶爾墜落的星隕,能在夜空中看到軌跡。
紀凡帶着花飛花與小姑子,向着飛星荒原深處行走的不快。
不過對於尋常的低階修士而言,飛星荒原這美麗的夜空之下,卻有着致命的危險。
嗚呼的勁風,不但帶着飛沙走石,更是讓人有着刺骨的冰寒,即便小姑子運行靈息,沒走半炷香的時間,還是被寒風打透了。
看着小姑子白皙的肌膚,已經在大面積泛紅,就好像靈息和血液不再運行了,花飛花一手搭在了她背後。
花飛花並沒有往小姑子體內注入靈力,而是用意念在幫她推宮過血,因爲之前幫紀凡做過的關係,這次更駕輕就熟。
“這麼點兒寒氣小風就受不了?”儘管紀凡小時候,比小姑子還不堪,但他嘴上卻依舊不客氣。
與小姑子不同的是,紀凡小時候要獨自面對危險,趕個路都怕碰到人,得到處躲躲藏藏謹小慎微,才能安心一些。
沒用一會兒,小姑子的體內氣血流動,就泛起了蒸氣。
“越是在惡劣的環境中熬過去了,修煉進境才能越快,忍耐。”花飛花的境遇雖不太一樣,卻也知道飛星荒原一行,對小姑子非常難得。
“一到晚上,荒原中反而熱鬧了。”
紀凡能發現,不只是荒原中的妖物和毒物,到了夜晚,就連修士也開始在荒原中活動。
“這飛星荒原出乎預料的大。”
花飛花不再幫小姑子支撐,讓她自己盡力。
“從定禪山脈轉南,懸巖州西部的這個方向,就只有這飛星荒原,可想而知這裡是有多浩瀚。”紀凡不急不緩走動着。
荒原中一堆堆的魔手樹,在深夜中就像是不動的猛獸,毒蛇和蠍子在荒原也不在少數,若是低階修士一眼沒照顧到,很容易被毒物所咬。
在定禪寺看過典卷的紀凡,雖知道飛星崖也在飛星荒原的邊緣,但他沒有繞路而行,而是選擇橫穿荒原。
“嗡!”
在花飛花時不時幫着推宮過血,以及小姑子凝結煉氣團的情況下,她竟到達了煉氣九層,並一身緊繃向結通玄晶開始發力。
“坐下歇一會兒,還不是化出通玄晶的時候,最好能修煉熾古訣衝關,這樣能省去很多麻煩。”紀凡走走停停,皺了皺眉頭道。
“趕緊。”
花飛花對小姑子示意,讓她把握這個機會,有着紀凡這樣的強者看着她,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忍耐飛沙走石刮面的痛楚,小姑子從儲物袋中取出玉筒,將心神沉入其中。
“嗚!”
沒過多長時間,就在小姑子雙手結印,想要調動內息之際,遠方天空中的一道星隕光華,已經拖着火焰慧尾,向着紀凡三人所在的一方荒原射落。
“呼!”
紀凡一把抓上盤坐小姑子的手臂,身形陀螺般一轉,就已經瞬移而出。
小姑子只覺得跨越空間的壓力,讓她肉身如同刺般疼痛,不過她的內腑,卻被紀凡護住了。
沒等小姑子緩過神,花飛花在紀凡的引導下,則是飛遁了過來。
“還等什麼呢,凝神運氣,熾古訣是一門古功法,鑄就第一層根基,需要大量元氣,將全身之氣提起來,先散於右手太肺經開光,直到少商熾古靈息放亮,再歸於丹田之中,過程不用急,氣衝不懼,緩意引導,你自舒意穩身。”紀凡對小姑子提醒道。
“呼!”
小姑子嘗試着提一口氣,一身氣血千絲萬縷般向着肺經聚集,就好像剛剛被紀凡帶着挪移,產生的針刺感,使得全身氣血通暢了一樣,而且還內存一股暗力,形成了提氣散經之勢。
“看着她。”
紀凡瞥了盤坐提氣的小姑子一眼,已經不再幫她守關,身形一轉再度挪移消失。
待到紀凡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火紅如烙鐵,轟入地面的一柱星隕附近。
“這星隕下來之後,周圍倒是挺暖和的。”紀凡在雙臂兩側的扭曲空間中,抓出了兩把小黑刀。
沒有立刻對星隕動手,紀凡主要還是用意念,不斷感知着星隕的質地。
“雖說是化爲了金屬,質地也挺密集,但並不是很純淨,只能算是不錯的器胚。”紀凡並沒有從剛剛墜落的隕石,發現什麼異樣。
古石大地層被衝擊出了一圓隕坑,但柱狀隕石卻不是圓的,反而有些不規則。
“還真是有天上掉東西的好事,這塊星隕沒有異樣,並不代表其它的,也同這塊一樣,看這浩瀚的飛星荒原,似乎星隕墜落的情況,已經維繫了很久遠的時間,就算以前的星隕墜落沒有現在頻繁,應該也能撿到好東西纔對。”紀凡心中暗暗感慨着。
“嗖!”
周圍遠方三波縱掠的光華,似乎順着星隕的落點軌跡,在荒原上搜尋而來。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動那塊隕石。”一名腳踩收攏傘器的男修士速度最快,人沒到就已經對紀凡沉語出聲。
“因爲它燙嗎?”
紀凡笑着問了一嘴,有着玩味之意。
“是啊,怕燙到你的手。”
腳踩傘器的男修士,雙眼散發觀息光華,打量着紀凡道。
“別看了,我不習慣被人看來看去的。”紀凡在隕坑中,轉身面對烙鐵般的星隕,嘴上嘟嘟囔囔道。
“噗!”
出乎男修士的預料,紀凡對着豎立的一塊火紅星隕長吹一口氣,就想是玩一樣將大塊星隕的熾熱火光一鼓作氣吹滅了。
“這回應該不燙手了吧。”
紀凡上前伸出大手,一把抓提在比人還高的不規則星隕上。
“嗡!”
此時的星隕還泛着蒸氣,但紀凡抓在其上,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把將其提起。
大塊沉重的星隕,不是尋常的上升,在倒昇天際的同時,甚至泛起氣霞。
將星隕抓提而起的紀凡,不再向其注視,而是轉身將目光落在了御着寶傘的男子身上。
“小子,你哪個宗門的,剛剛你說的話我沒聽清楚,再跟我說一遍。”紀凡看着男子,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小崽子。
面對紀凡的注視,男子只覺得天旋地轉,寶傘都踩不住落了下來,略微晃了晃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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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子失去重心,竟一頭扎向了碎石地。
“我都沒怎麼樣你,就這副德行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呢,像你這樣的廢物,也算是比較少見了,虧你還能修到金丹期。”紀凡咧了咧嘴,只覺得活得歲數大了,什麼樣的事都能遇到。
此時紮在碎石地的男子,似乎都失去了思維的能力,心臟急速跳動,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人只有在極度緊張和恐懼的狀況中,纔會出現意識和身體障礙。
“嗚!”
紀凡左手的多目魔戒,有着睜開一隻鼓包魔眼的趨勢,天空中裂開的黑洞,將逐漸失去上升動能,掉落下來的大塊星隕吸收。
“記得我還是個小修的時候,覺得金丹期強者可以縱橫天下了,那時我的師尊和師孃,也纔是胎動期,在我眼裡,師尊師孃能做很多事,在宗門內外也有些影響力,可兩人卻依舊抵不住一場正魔大戰,我和師尊師孃三人浴血奮戰,但敵對一方的攻勢,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攻來,而那些老怪物都沒怎麼動。”紀凡彷彿陷入了回憶,發泄着心中的情緒。
後趕來的六名修士,看到男子倒在地上不敢動,而紀凡的雙眼逐漸泛紅,都不由或多或少露出了驚疑之色。
“像你這樣的修士,在我眼中,就猶如小雞子一樣,輕而易舉就能將你捏死,你就好好躺着吧。”紀凡左手一張旋即虛抓,不只是半空中的傘器,就連男子的石戒,都好像被一股無形力量擼下。
“隆!”
只見紀凡左手攥拳,向着身邊空間一砍,天地巨震,密集的精光裂紋,已經在空間中不斷蔓延。
後趕來的六名修士,別說是跑,不管是在半空中還是在地面,都難以立足,彷彿胸口遭到了大錘的轟擊,驟然憋悶喘不上氣。
“嗯,嗯。”
對另外六名修士示威之後,紀凡舒展的左手,向着身前的地面指了指。
沒受什麼傷的六名修士,對於紀凡的示意,已經有人明白,這是尋星隕沒尋到,反遭搶了。
六名修士陸續將身上的東西,交到了距離紀凡兩丈遠的地上,就好像排隊上供一樣。
“毛鞋,還有腳鏈。”
紀凡指了指一名條件看似不錯的少女,讓她將鞋和腳鏈也脫下來。
“怎麼,讓我幫你嗎?”
紀凡對黑髮如瀑的美女,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一把抓上黑刀,流露出滅靈弒仙的殺氣。
“前輩,我是飛星崖的弟子。”
少女雖然這麼說,卻還是將毛鞋和腳鏈脫了下來。
面對紀凡,少女有種感覺,那就是她不動,只怕當場就會被格殺。
“我可不管你是什麼人,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十息時間,你們最好在我面前消失。”看着光了一雙白腳站在碎石地上的少女,紀凡臉上露出了一抹陰邪的笑意。
“呼!”
不只是六名後來的修士不敢逗留,就連之前倒地不敢動的男子,也是掙扎着爬起,死命往外跑去,離得紀凡遠了,心理壓力才緩解少許,開始不斷的縱掠。
“看來這裡很富,破曉境的胎動期修士,就能有這樣的好東西。”待到一衆人都跑了,紀凡撿起了少女的腳鏈,看着上面被金屬包裹的三十七顆圓珠果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