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聲響起來得極不合時宜,也非常的突然。但成坤沒有回頭,因爲他不回頭便知道是誰笑的。
杜林看到青雪和韓昌站在不遠處,而笑聲正是韓昌發出來的。
杜林看了看青雪,青雪一臉擔心的看着他,杜林頓時明白了,韓昌是青雪找來的,是找來救自己的。
杜林對着青雪點了下頭,然後對着韓昌說道:“韓師傅來了?”
韓昌臉沉了下去:“我是你師伯。”
杜林沒有反對,因爲他當菜農是自己的師傅,那韓昌便是自己的師伯,這是事實。
“見過師伯。”
韓昌對着他擺了下手,然後看着成坤:“感謝你救了我這師侄,我在這裡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成坤一臉鬱悶,這就算完了?自己都讓杜林動了心,這個韓昌出現得太不是時候了。
見成坤不想走,韓昌嘿嘿笑了起來:“想收他爲徒啊?你問過我這個做師伯的嗎?想從我師弟手裡搶徒弟,你有資格嗎?”
成坤並沒有因爲韓昌的奚落而惱羞成怒,而是認真問道:“菜農,真的消失了?”
成坤的話裡滿是敬意,這從側面可以看出,他對幫杜林煉化獸晶的菜農是非常尊敬的。
這讓杜林非常的驚訝,要知道,成坤自己是煉晶師,同時也是高手,他能對一個人這樣的尊敬,這就說明,這個人真的值得人尊敬。
而能讓這些大修行者尊敬,這個人便越發的可敬。
剛纔還嘿嘿而笑的韓昌一臉悲痛:“是隕落了,他親手葬了他。”
成坤擡頭望天:“近百年了,菜農是唯一一個敢問天的人,菜農,一路走好。”
韓昌也擡頭望天:“小師弟,一路走好。”
杜林這才明白菜農在大陸修行界有着什麼樣的地位,這不是靠修行靠武力來征服的,事實上,成坤這樣的人,靠武力也征服不了,能靠的,只能是德行。
成坤望了望青雪,當日青雪在東北道擇方引發的天地元氣也被成坤感知到了,他看着青雪,又看着杜林。
然後嘆息:“他的傳人,果然不凡。只是可惜。”
成坤沒有把話說完,但韓昌知道他想說什麼,所以韓昌說道:“他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成坤心裡大怒,心說你要不出現他就答應了,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着杜林點了下頭:“告辭。”
成坤說完就走,沒有半分的停留。
看着成坤遠去,韓昌點了下頭:“成坤雖然是陽月教的人,但比某些大國大家強多了,他至少沒有想過強奪你的獸像。成坤,還是不錯的。”
韓昌說的自然是想奪杜林獸像的老頭,但他沒說出名字,所以到現在杜林也不知道那個老頭是誰。
韓昌欣慰的望了望青雪:“她通知的我。到了什麼程度?”
杜林想了一下,身上又出了一身冷汗,然後答道:“吞掉半個,差點成功。”
韓昌冷笑:“他豈能成功?他沒有全部吞掉是他的福氣,坐井觀天的愚夫。哼!”
杜林又是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韓昌也不準備祥說,擺了下手:“回吧。”
天,已經亮了。
真真在鬼街小院快瘋了。
原因很簡單,清早起牀,哥哥不見了。
真真記得很清楚,晚上睡覺時哥哥在牀上,自己還是抱着他的胳膊的。但醒來就不見了,消失了。
而黑噠和柱子臉色發黑的站在院裡,看着焦急找來找去的真真無話可說。
真真只是猜杜林出事了,而柱子和黑噠則清楚的知道杜林出事了。
因爲兩人醒來後就明白昨晚他們被人給制住了,能不聲不響制住他們的人,兩人想想就感覺可怕。
兩人無力反抗,杜林自然無力反抗,現在鬼知道杜林在什麼地方。
真真突然看着站在對門門口看着自己的原醉和趙冰兒:“都是你們,你們沒來時我們好好的,你們來了哥哥就失蹤了,你們不要在這裡住,你們出去。”
衆人知道真真氣壞了,但趙冰兒和原醉沒有說話,因爲兩人的確知道昨晚的事。
真真突然又看着黑噠和柱子:“你們還站着,難道你們不該去尋找嗎?難道你們不是哥哥的朋友嗎?我恨你們,真真恨你們。”
黑噠和柱子猛然醒悟,就在兩人準備出去時,杜林回來了。
韓昌在半路就回去了,跟着杜林回來的,只有青雪。
看到杜林安然回來,趙冰兒那張吹彈得破的臉一陣抽搐。
因爲她知道是外公把杜林給掠走了,現在杜林安然回來,外公怎麼樣了?
她並不關心外公的死活,如果不是因爲日後弟弟登基需要外公的幫助,她甚至不會跟梅家有任何的來往。
但現在,她不能不關心。
趙冰兒對着原醉點了下頭,然後自己便走了出去。
杜林剛回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出門而去的趙冰兒。
原醉也很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她在等着杜林的回答。
真真一把拉住杜林,眼裡已經滿是淚水:“哥哥你去了什麼地方?怎麼留下真真一個人?”
杜林伸手擦掉真真的淚:“傻丫頭,哥哥怎麼會丟下你?昨晚青雪找哥哥有事,所以便出去了一下。”
真真當了真,轉頭一臉憤怒的看着青雪:“就你會作怪,你深夜找哥哥有什麼事?”
真真完全把青雪當成了一個人,而青雪則是一臉的委屈,只可惜她不會說話,最後一扭屁股上了房頂,再不看下面的人一眼。
杜林心裡暗暗感覺對不起青雪,但他更不想讓真真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所以只好委屈青雪了。
真真是相信了,但也僅僅是她一個人相信。
別的人,比如原醉,她昨晚看到了那個老人,她也清楚的知道昨晚杜林是被別人掠走了。
比如黑噠和柱子,兩人更加的清楚,而且知道杜林昨晚是被一個絕世高手給掠走的。但兩人也沒有說明,因爲他們也不想真真擔心。
杜林回來了,真真的天這才真亮了,她看了看杜林:“看把你累的哥哥,你坐着別動,真真給你打洗臉水,吃完飯該去上課了。”
杜林這才醒悟,今天,便是入學第一日了。
真真打來水,衆人洗過,真真並沒有準備早飯,剛纔她只顧急了,哪裡還顧得上做飯?
黑噠建議出去吃,也只好出去吃。
而柱子出門就奔韓昌的小院而去,他並不是太學府的學生,加上他早上要爲自己的老師準備早點,所以並不能跟杜林他們一起吃。
但原醉卻跟着他們。
真真對原醉和趙冰兒沒有好感,轉頭看着原醉:“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原醉一笑:“吃飯啊。然後一起去太學府。”
真真還想說什麼,黑噠已經熱烈歡迎:“就你一個人啊?公主呢?”
衆人無語,這貨還真把公主當成個普通人了,也不知道他膽子是什麼做的,要不然,他就是真沒有把公主放在眼裡。
真真還想說什麼,杜林輕輕拉了拉她,真真便不再說話。
原醉其實沒有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原醉有很強的潔癖,她不能在外面吃,所以在看到賣早點的桌子時,她便選擇了回太學府吃飯。
黑噠和杜林還有真真吃完,三人步行去太學府。
今天是入學第一日,太學府前同樣聚集了很多人,原因很簡單,這些人都是來送他們的人進學的。
這些考進來的幸運兒都喜氣洋洋,一個個如同中了狀元。
當然,這些人中,並不包括秦歌。秦歌遠遠的站着,臉上沒有半分的高興。
他本來就不高興,當看到杜林出現時,他更加的不高興了。
可惜,杜林根本沒有看他,直接便進了太學府。
秦歌更加的憤怒了。
他被杜林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