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星也不惱,起身告辭出來了。
申思逸站起身來,信步走到院中,卻見兩個婢女正端着飯菜向後堂走去。
見到申思逸,婢女連忙行禮請安。
“你們這是幹什麼去?”申思逸隨口問道。
“回稟大少爺,奴婢是給二少爺送飯的。”婢女回答。
申思逸面上一暗,二弟申研成雖然風流成性,不成氣候,可是也並未犯多大的錯誤,卻沒有想到被盧子秋以種手段捏碎了四肢,一輩子就只能在牀上度過了。
“滾!都滾開!我不想見到你們。”遠遠的傳來申研成歇斯底里的聲音。
申思逸一愣,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達到了申研成養病的地方。房中正傳阿里盤子和碗摔碎的聲音。
申思逸推門進去,看到剛纔的兩個婢女正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而飯菜撒了一地。
“研成。”申思逸說道。
“大哥!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見到申思逸,申研成嚎啕大哭,他是首輔的兒子,有着良好的家世和前程,但是這一切都被盧子秋給毀了!他對盧子秋的憤恨超過了一切。
“會的,會的。”申思逸安慰的拍了拍申研成的背,說道:“盧子秋會爲他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大哥,我等不了了!”申研成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現在就要得到羽希!我要他盧子秋的妻子成爲我申研成的奴僕!”
“參見貴妃娘娘。”皇上寢宮門前的小太監見到鄭貴妃慌忙行禮。
鄭貴妃點了點頭,說道:“平身吧。皇上今天好些了嗎?”自從萬曆皇帝遇襲之後,鄭貴妃至今沒有見到萬曆皇上,這讓她心中又一絲不祥的預感。
“回稟貴妃娘娘,御史說了皇上的病需要靜養,誰都不能探望,一面驚了聖駕,這個罪過誰都支撐不了不是?貴妃娘娘還是請回吧。”小太監說道。
“放肆!哀家要覲見皇上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你們都給我讓開!”鄭貴妃嬌聲斥責道。
“對不住了貴妃娘娘,這是皇上的旨意,誰都不能違抗。包括貴妃娘娘您。”小太監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鄭貴妃氣得不行。
“反了天了,你是哪裡的小太監,懂不懂皇宮裡的規矩?”鄭貴妃怒喝道。
“貴妃娘娘,奴婢勸你還是少動怒,氣壞了身子可沒人照看。”小太監依舊沒有絲毫的懼怕。
這一下鄭貴妃反而是冷靜下來了。他深深的看了小太監一眼,說道:“你最好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然後轉過身,帶着宮女太監又回去了。
“娘娘,這個小太監簡直是欺人太甚,他竟然連娘娘都不放在眼中,簡直是膽大包天。”回去的盧上,小宮女如實索道。
“閉嘴!”鄭貴妃說道:“要想活得長久一點,這裡的事情你一樣都不要記得。記住了嗎?”
“記住了貴妃娘娘。”宮女馬上小聲說道。
鄭貴妃久居深宮,擦言觀色的本事還是很強的,他已經覺察出來,也許萬曆皇帝是真的出事了。可是她只是一個女人,離開了皇帝的寵幸,她什麼都不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鄭貴妃心亂如麻。她想到了盧子秋,可是他遠在朝鮮,自顧尚且不暇,又怎麼會有心思處理自己的事情?
“羽希姐姐,你說相公在朝鮮會想我們嗎?”永寧公主坐在院子中,無聊的撿着石頭丟在盆裡的水中。
“會的。”羽希撫弄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幸福而驕傲的說道。兩個月前御醫已經檢查過,經過盧子秋沒日沒夜的努力,羽希的肚子終於有了動靜,懷上了。這讓她高興的好幾天都睡不着覺。誰然盧子秋不在身邊,可是有了孩子的羽希姑娘還是似乎感覺到他時時都陪伴在自己左右一樣。
“我說不會!”永寧公主恨恨的將石頭砸在盆子中,“他要是想我們怎麼會去了這麼長時間連封書信都沒有?我們倒是天天給他寫,可是他倒好,像個皇帝似的,全部留中不發了,連個迴音都沒有。即便是他在忙,在信上批註‘已收悉’或者更簡單的直接寫個‘閱’字總可以吧。”
“我的傻妹妹啊。”羽希勸道:“他是在朝鮮打仗呢,你以爲他是在度假呢?那仗要是打起來,炮火紛飛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哪裡會有空閒給咱們回信呢?”雖然永寧貴妃公主,可是一來兩人本就有私交,二來現在又一起嫁給了盧子秋,所以兩人便以姐妹相稱,省卻了諸多繁文俗禮。
“姐姐,你說相公會有危險嗎?我可聽說子彈可不長眼睛。”永寧公主又說道。
羽希搖了搖頭,說道:“你還不瞭解他啊,咱們的相公命大着呢,他這樣的人連閻王爺都不敢收他,他又怎麼會有危險呢?”羽希這番話半是勸慰永寧,同樣也是安慰自己,她對戰場上的也是一無所知。羽希雙掌合十,暗暗禱告,乞求上蒼保佑盧子秋平安無事。
“對了,皇上的傷現在怎麼樣了?”羽希又問道。雖然萬曆皇帝遇刺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秘密,可是因爲永寧公主的關係,羽希倒是知道的。
“唉!別提了。”永寧公主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皇兄遇刺之後,我都進宮三次了,可都沒有見到皇兄的面。每次都是那個申思逸,真是太可惡了,他竟然敢阻攔本公主,等皇兄的傷好了,我要讓皇兄好好治他的罪!”
“好了,好了。都嫁了人了還這麼孩子氣,以後有了孩子砍你怎麼辦。”羽希姑娘打趣道。
“嘻嘻,相公現在遠在朝鮮,哪裡會有什麼孩子啊?”永寧公主無所謂的說道:“等他回來再說嘍,不過好像某人夜裡做夢還在說什麼‘相公不要’這樣的話呢,羞也不羞。”永寧公主反脣相譏道。
“我哪裡有?”羽希的面上一陣紅暈:“你可不要胡說。”
“我胡說嗎?要不我把香薜香芷這兩個丫頭喊來問問?”永寧公主不依不饒的說道。
“你也別光說我,你還不是?昨天晚上做夢把我抱得緊緊的,非要我親你一下,還說想要個孩子。你的夢中又夢到了什麼呢?”羽希似笑非笑的看着永寧公主說道。
“啊呀,不許說,不許說。”永寧公主羞臊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時候就聽外面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到底是什麼不許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