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這是?”鄭貴妃疑惑道。
“姐姐,你猜他是誰?”永寧公主將盧子秋推到了鄭貴妃的面前。
“她?”鄭貴妃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雖然覺得眼前的婢女身材頎長,身材壯碩,卻並不相識,不由又看了看永寧,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卻聽永寧公主沒好氣的說道:“你贏了!還不現形,你裝女人還裝了癮是嗎?”卻是對盧子秋說的。
盧子秋用原聲對鄭貴妃說道:“貴妃娘娘,是我啊。”
鄭貴妃“啊”一聲,突然抓住了盧子秋的兩隻手,欣喜的說道:“你,你是子秋。”
鄭貴妃的親暱與欣喜完全不像是對一個臣子的態度,看的永寧一陣起疑——不會這天殺的和貴妃娘娘也有一腿吧。但是旋即又把這個念頭放在一旁,畢竟這種事情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些。貴妃娘娘與盧子秋本來就有姐弟之誼,親近一些也屬應當。
盧子秋連忙咳嗽兩聲。鄭貴妃也發覺自己的表現有些惹人生疑,連忙放開了手,退後了兩步,裝作很自然的說道:“子秋弟,你怎麼來了?而且還扮成這副樣子,格格,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美人胚子呢。”
盧子秋與鄭貴妃的關係得到了萬曆皇帝的恩准,所以弟弟進宮看看姐姐也並非不可,扮成這副模樣確實有些太過麻煩了。
盧子秋說道:“這也是逼不得已。貴妃娘娘有幾日沒見到皇上了。”
鄭貴妃搖了搖頭說道:“自從皇上遇刺以來,哀家從未見過一面。”
什麼?!永寧大驚。如果說永寧這個嫁出去的長公主見不到萬曆皇上還算是情有可原的話,身爲皇上最寵幸的貴妃娘娘,鄭貴妃幾個月沒有見到皇上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盧子秋的面上顯現一絲憂色,看來事情真的是麻煩了。在入宮之前,他還抱着一絲希望,認爲皇帝真的是遇刺受傷過重,但是現在看來這種可能基本上是排除了。
過了一會,盧子秋才說道:“貴妃娘娘,永寧,事情恐怕麻煩了。”
衆人的面色都是一緊。
“我推測,現在在皇宮中的皇帝很有可能是個替身,而真正的皇上在幾個月之前已經發生了不測。”
“什麼?!”鄭貴妃、永寧公主都驚呼出聲!皇上遇害而且還被掉了包,這種事不僅嚴重而且匪夷所思,所以之前衆人也有諸多猜測,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如此猜測過。所以盧子秋話一出口便引來了衆人的驚呼。
“確定嗎?”鄭貴妃問道。
“目前還不敢確定,但是今天晚上我和靜兒親自去探一下應該就清楚了。”盧子秋說道。當初帶伊賀靜、伊賀櫻入宮便是存了這份心思。
看着最後一批日軍登船離開,長今公主哭了。她沒有想到還能等到勝利的這一天!當日軍像惡魔一樣涉海而來,整個朝鮮都暴露在它的魔爪之下,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國土淪喪,生靈塗炭,一個個勇士在它的爪下殞命,以至於很多人都認爲它是不可戰勝的,很多人都以爲朝鮮將亡於它的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他來了!雖然沒有風雷助陣,雖然他帶來的兵馬是那麼少,可是他卻一刀一刀在惡魔的身上劃出深深的深痕!甚至以惡魔的強大都對他心生恐懼!最終,他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一般,擊敗了惡魔,逼迫它逃離朝鮮。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唯一遺憾的是,此時此刻,他不在他的身邊。
郭熙然扶住了長今公主微微抖動的雙肩,善解人意的說道:“公主殿下,他能看到,他一定能看到。”
長今公主泣不成聲的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年邁的老人從船上又走了下來。
兩旁的朝鮮衛兵自動的爲他讓開了一條路。老人徑直走到李如鬆面前,說道:“老夫能見盧將軍一面嗎?”
李如鬆疑惑道:“你是?”
“老夫羽柴秀吉。”雖然他的聲音淡然無力。但是聽在李如鬆、長今公主的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面前的這個衰老體弱的老人便是傳說中的魔酋羽柴秀吉嗎?
“很抱歉,盧大人今天並沒有來。”李如鬆說道。
“是這樣啊。”羽柴秀吉失望的嘆了口氣。他本以爲在這個具有歷史紀念意義的時刻,盧子秋一定不會缺席呢,看來自己又錯了。
“請轉告盧子秋,請他善待菊姬,這是一個父親的囑託。”羽柴秀吉說完便佝僂着身子上了船。
李如鬆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他面對的是罪魁禍首,可是他的心中卻生不出恨,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可憐老人罷了。
“義父!”一直躲在人後的菊姬姑娘聽到這裡大聲喊道。
羽柴秀吉豁然轉身,看着菊姬面容,蒼老的嘴脣抖動着,兩到渾濁的老淚模糊的雙眼。
想到小時候羽柴秀吉對她的寵愛,菊姬撲在羽柴秀吉的懷中痛哭失聲。她知道今日之後,他們父女二人便將一海相隔,也許今生再也不會見面了。
“菊姬啊。”羽柴秀吉擦了擦淚水,說道:“你的眼光比義父強,盧子秋不錯,很不錯。”
菊姬不斷含着淚,不斷的點頭。
“好孩子,不要哭了。以後有時間回日本看看義父,放心吧,義父再也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了。義父有生之年還想看看外孫呢。”羽柴秀吉本來想打個趣,但是卻不自覺的淚水潸然。此刻,也許沒有統治日本的關白大人,而只有一個年邁的父親。
“朝鮮的戰事如何了?”申府內,申時行問道。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朝鮮的消息了。”申思逸說道。
現在他最擔心的便是盧子秋了,他有把握瞞得住天下所有的人,除了盧子秋。雖然他麾下的兵馬不足萬人,在經歷大戰之後,能剩下三千人就不錯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盧子秋,他還是從心裡生出不安的感覺。
“說不定他已經被日本人剁成肉醬了呢!”杜仁杰說道,他現在已經是順天府尹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最後一次接到朝鮮軍報的時候,羽柴秀吉的八萬的精銳已經將海汀倉團團圍住,雖然遭受了幾次打擊,但是日軍的精銳猶在。
而海汀倉的守軍,除了數千征討軍外,其他大多都是新編的朝鮮軍,一來沒有什麼作戰經驗,二是軍事技能低下,無論是遠程射擊的精準度還是近身搏殺的能力都非常低下,況且人數又比日軍少,在這種情況下被日軍擊敗甚至全殲也並非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