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正是伊賀家族的忍者——飛段。
盧子秋嘆了口氣,說道:“飛段,你就不能晚一些再來嗎?”的確,剛好找個機會正要成就好事卻不料被這個超級大龍套硬生生的打斷了,盧子秋心中的懊惱可見一斑。
“疋田兄,我已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了,我擔心我要是再不進來,恐怕今天晚上就都不用進來了。沒有想到疋田兄重傷之餘竟然勇猛依然,實在令小弟欽服。”飛段的話中有所指,可是盧子秋的臉皮厚的堪比城牆,點點頭竟然連反駁都不做。
“如果今天晚上不行,你就換一天便是,又何必壞我好事呢!先明白的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恩!非常的不好,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我可要喊抓‘刺客了’。”盧子秋興趣缺缺的懶洋洋的說道。
飛段苦笑,說道:“疋田兄如何識破飛段的易容之術。”
飛段自認爲易容之術臻於完美,甚至騙過了曾經與福伯相處多年的菊姬,卻沒有想到盧子秋幾乎連正眼看他一下都沒有便識破了他的僞裝,不由不讓他很受傷。
“很簡單。”盧子秋攤了攤手:“我吃飯都是由菊姬伺候的。福伯每次來都是把食盒一放便轉身走了,從不多逗留一刻。而你倒好,放下食盒之後木樁一般杵在那,不用問就知道有問題。”
飛段啞然一笑,說道:“所以疋田兄才支開了菊姬小姐?”
“是啊,既然來的人能夠不知不覺的潛入到我的房間裡,而菊姬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只說明瞭一點,來人的身手遠遠在她之上,讓她留在這裡徒然使她受傷而已。”盧子秋實話實說道。
“看不出來疋田兄也是憐花惜玉之人。”飛段戲謔道。
“憐花惜玉說不上,只不過不希望讓別人傷害了自己的女人——福伯怎麼樣了?”
“請疋田兄放心,飛段只是讓福伯多睡一會而已。”飛段抱歉的說道。
“恩。”盧子秋點了點頭,飛段並沒有因爲對羽柴秀吉的仇恨而妄開殺戒,這讓他心生好感:“說吧,你這麼晚來找我爲了什麼?”
說道來意,飛段馬上鄭重起來,收起笑臉,肅聲道:“疋田兄,天皇陛下要見你。”
盧子秋眉毛一揚,心說:他是你的天皇可不是我的,他想見我,我便讓他見嗎?又想起自己現在裝扮的是一個日本人,況且他也好奇已經被完全架空的天皇偷偷摸摸的來找他爲的又是什麼,盧子秋裝出一副激動莫名的樣子,說道:“天皇陛下在哪裡?快帶我去。”他看起來是如此的激動,以至於飛段看到盧子秋的嘴都有些哆嗦了,雙手胡亂的揮舞着,臉色漲得通紅。
飛段很滿意盧子秋的反應,點了點頭,當下便轉身出了房門,盧子秋會意的跟在後面,兩人像廣告詞說的那樣不走尋常路,躲避開一路巡邏的衛兵。
盧子秋本以爲要哄哧哄哧撅着腚一路跑到天皇宮的時候,卻不想在聚樂第不遠處的一處不顯眼的破屋子中便見到了傳說中的天皇。
爲了顯示自己禮賢下士,正親町親自跑來了。
眼前的這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便是天皇?盧子秋看着正親町浮腫的雙目,虛浮的腳步,不由有些失望。
不過他掩飾的很好,上前一步便要跪下行禮,按照盧子秋的想法,正親町既然如此看中自己,那麼就應該一邊攙扶自己,一邊連連說道:“壯士不必多禮”的話來。可是沒有想到正親町這個老混蛋揹着雙手竟然想真的受自己一拜!
哼,豈能讓你如願?盧子秋突然悶哼一聲,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右腹,踉蹌了一下差一點摔倒。
飛段連忙搶上一步扶住,關切的問道:“疋田兄,你這是怎麼了?”
盧子秋“痛苦”的說道:“沒事,想來是日間的受得傷復發了。”
飛段疑惑的說道:“可是我記得你日間受傷的部位是左腹啊!”
“是嗎?”盧子秋被當場戳穿謊言,一點都不尷尬,非常自然的說道:“那是轉移了。”
飛段:……
明知道是盧子秋玩的把戲,可是一心想拉攏他的天皇也不好當場戳穿發怒,強笑道:“疋田先生,這些虛禮俗套你我之間便不要再提了。”
盧子秋假假的說了一句:“那可怎麼好意思呢?”便非常好意思的順勢站了起來。
“疋田先生,數日前朕聽飛段說起你,便非常欽佩先生的絕世武功與才華,早想見先生一面,可是卻一直沒有得閒啊。”正親町籠絡道。
本以爲盧子秋會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可盧子秋不知道是太遲鈍還是早已經習以爲常,聳拉着眼皮,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天皇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又說道:“以先生高才早該立於衆人之上,可是羽柴大人卻……唉!”正親町扼腕嘆道:“朕不忍心見美玉混於污泥,所以想起先生爲威武大將軍,拯救黎民百姓於水火,還請先生助朕!”說道動情處,正親町竟然流出了兩滴眼淚。
盧子秋看不出這個老頭竟然如此入戲,正聽的入神,卻感到飛段悄悄的碰了自己兩下,這才醒悟過來:正親町的“臺詞”說完了,下面該自己了。
盧子秋像受傷的野狼一般,嗷的一嗓子把正親町兩人嚇了一大跳:“天皇陛下,臣本布衣,苟活於市井之中,陛下不以臣卑鄙,竟然以大將軍之位授予!臣絕不是貪圖權勢——話說那個什麼威武大將軍到底是幾品官?能管多少人?到底大不大?”
“咳咳!”飛段連忙乾咳兩聲。
“哦!”盧子秋才發覺自己跑題了,連忙又繞回來:“剛纔我說到哪了?”
“你說道‘到底大不大’了。”飛段順口回答道。
正親町怒視了他一眼,說道:“先生說到‘不貪圖權勢了’。”
“對了。臣絕不是貪圖權勢,而是感激天皇陛下之厚恩隆遇!臣必將任勞任怨、兢兢業業、艱苦奮鬥,改革創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陛下之天恩啊。”
盧子秋說着便作勢再拜正親町,好在被天皇一把拉住了,也免得盧子秋再次“內傷突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