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了手裡的碎殼,劉華強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負手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兒,皺眉思索了一下後,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快步走向了金絲楠木大桌前,重新拿起了電話,“把消息散播出去,讓道上所有人都知道,樑辰死了。對,就是現在。”
打完了電話,劉華強坐在了桌前,兩腿交疊在了一起,閉目沉思起來,脣畔不時間掠過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冷笑來。
他現在就是直鉤釣魚的姜太公,就坐等將要上鉤的魚兒。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他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劉華強拿起了電話貼在耳畔,裡面傳來的是趙駿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着那種酷酷的冷意,不過今天這股冷意卻略有消散,並且其中帶上了一絲不確定的疑惑和興奮。
“強子,我是趙駿。”趙駿在電話中說道。
“嗯,駿哥,什麼事?”劉華強不緊不慢地問道,語氣同樣一如既往的陰沉,好像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樑辰死了,你知道麼?”趙駿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直截了當地問道,江湖氣頗重。
“知道。”劉華強淡淡地道。
“你怎麼看這個消息?是空穴來風,還是確有其事?”趙駿問道,語氣裡開始帶上了一絲灼熱的期盼——他當然也盼着樑辰死。
“是真的。”劉華強沉默了一下,很是鄭重地回答道。
那邊的趙駿一怔,隨後,身畔也傳來了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聲,裡面有着無法形容的驚訝。
“你怎麼知道是真的?”趙駿驚詫了半晌後,急急地問道。
“因爲我知道整個過程,我手下的人也看到了樑辰的屍體,只不過,現在他並不在這裡,而是被運走了。”劉華強脣畔露出了一絲冷笑,嘴裡卻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電話那邊立即再次傳來了陣陣驚詫的低吼聲,中間夾雜着興奮且粗重的喘息聲。
“強子,你現在有
時間嗎?如果有時間,我們幾個去你那裡一趟,願聞其詳,可好?”趙駿再次驚呆了,半晌後,才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向劉華強說道。
“可以。”劉華強點了點頭,掛上了電話,臉上卻泛起了一絲令人心悸的冷笑來,看起來,又有幾隻大魚要咬鉤了。
他叼上了一根雪茄,靜靜地坐在椅子裡,等待着那些咬鉤的魚兒上鉤兒。
果然,沒過上二十分鐘,屋外便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多時,門開了,趙駿、蔡文龍、徐濟成,還有李天鷹,四位J省暗秩序的老大,已經聯袂出現在了屋子裡,到了沙發旁坐下,掏出煙來點着,一個個眼光灼熱地望着劉華強,都靜待着他能給出一個真正的答案來。
其實說起來,樑辰的發展實在太快太迅猛了,以至於讓J省的這些老大們都有些措手不及,等他們剛剛醒悟過來樑辰發展得太快需要進行打壓的時候,樑辰的實力早已經壯大到了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地步,結果錯失了打壓的良機。
而樑辰的崛起,對於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江湖老大來說,無疑是一種諷刺和挑戰,更何況這其中還有更大的利益糾葛在裡面。畢竟,J省再大,暗秩序的資源也是有限的,就那麼一塊蛋糕,別人分得多了,自己自然就分得少了。
所以,那些老一輩的老大們,表面上看去並沒有什麼表現,可實際上卻是對樑辰的崛起恨得直咬牙根兒,巴不得把他幹掉。但樑辰現在背靠大學城,又和樑子恆聯手,同時推了張凱和李吉做爲上位代言人,三線共同發展,並且背後還有總盟會的副會長虞佔元撐腰,實力之強,讓他們不得不爲之忌憚,所以,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最重要的是,劉宇和王見遠他們幾次三番地跟樑辰做對,結果鬧得灰頭土臉,甚至樑辰連幾位副會長的面子都敢不給,而汪海全會長對他似乎也是青眼有加,這些人就更加不敢對樑辰怎樣了。
所以,上些日子任憑劉華強和劉宇他們怎樣拉攏
,他們也抱定了主意,龜縮不出,你們自己鬥去吧,隔山觀虎戰,不關我毛事。
不過現在卻不同了,如果樑辰真的死了,那他親手建立的朝陽可就一下羣龍無首,他旗下所有的產業那可是一塊巨大的肥肉,誰要能分得一杯羹,實力必定會壯大幾分,在J省說話當然也就更有底氣了。
所以,現在一聽到樑辰翹辮子的消息傳來,這些老大們全都坐不住了。一旦這個消息是真的,他們出手爭奪這塊肥肉那簡直就是一定的了。
“強子,能把整個過程說給我們聽聽嗎?”趙駿盯着劉華強,好像他臉上長出了一朵花兒似的。
“可以。”劉華強點了點頭,將整個過程細述了一遍,不過,具體事實卻略有改動,只說了宋家來找他進行合作,要幹掉樑辰,但他沒同意,不過暗中跟着宋家的人,證實了他們確實幹掉了樑辰。至於劉宇和王見遠如何暗中聯繫宋家人的事情,他並沒有說,現在說這個沒有任何意義,還平白得罪了劉宇他們,倒是犯不上了。
“原來,這件事情是真的,太好了。嗎的,這個小崽子,最近可把咱們給壓苦了。”蔡文龍興奮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惡狠狠地罵道。
他們絲毫不懷疑劉華強的話的真實xing,畢竟,在這方面,劉華強真沒有騙他們的必要。並且,這種事情,是根本瞞也不瞞不住的,就算劉華強想瞞下這個消息儘可以多吞一些樑辰的產業,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況且,就算樑辰死了,樑辰現在手下的兄弟一個個可都不是吃素的,背靠大學城,並且手上還有龐大的人手可用,誰想單獨吞下這塊肥肉,都要撐爆肚子的。
“強子,接下來,你是什麼意思?”徐濟成望着劉華強,想從他那張陰沉的死人臉上觀察出什麼來,不過令他遺憾的,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此刻,屋子裡也頓時靜謐了下來,人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這一次小規模的聚會,無疑,也是一次分贓大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