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丹楓突然把那顆珠子向牆上狠狠地摔去,事出突然,我來不及反應,那珠子倒也結實,在牆壁上反彈回來,我一把接着。)路丹楓已趴在桌子之上,泣不成聲,我正不知如何安慰,樓梯口聲音響,他兒子衝了進來,一拳向我打來。
我伸手一擋,便知道他兒子並沒有練過功夫,待第二拳打來時,一把抓着,他兒子使勁卻始終掙不脫,滿臉通紅。路丹楓卻擡起頭:“我和你弟弟說話,沒有什麼事,叫你守着大門,你怎麼先進來了。“
他兒子瞪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話就下樓去。我才發現,這個英氣勃勃的中年人身體虛浮,路丹楓看我在注視着他的兒子,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我兒子從小得了一聲病,不管什麼事,忘的很快,什麼都記不着。”說這句話時,她的語氣裡滿是慈愛。
我把珠子又遞了過去,路丹楓並沒有去接,她搖了搖頭:“世上那有什麼珠子會讓逝去的青春再回來。”她神情黯淡,聲音也充滿了無限感傷:“就算恢復了青春美豔的樣子又如何,他還能再看到嗎?”
我只能如實地告訴她等候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間,他的留言就是把東西送給吳江的路丹楓,我現在遵守他最後的願望,把東西送過來,路丹楓只是靜靜地聽着。她看着桌子上閃閃發光的珠子,表情充滿了落寞:“可惜他到最後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不相要如花的容顏,也不相要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這一切都只是他想給的。”她又開始笑:“從一開始認識,他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他尋找的只是他想給的。”
我不知道如何接口,我想起祠堂裡那簡陋的住所,昏暗洞穴裡那寂寞的身影,多少年堅強的守候,還要我手裡這顆有多人用命來換的異寶都不是這個女人想要的,那她想要的是什麼?我驚訝地看着這個婦人,她是如此地寂寞,同裡古鎮是著名的旅遊區,可儘管遊人如織,繁華如夢,她依舊如此落寞。
路丹楓的話象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上看着她,我想起了那個夜晚,燕語哭着離開學校,難道我想給的並不是她想要的。
路丹楓展顏一笑:“忘了一件事,當年他着意去尋找這個鬼珠子,曾經留下一些東西,他告訴我,如果他回來,這東西還給他,如果是別人帶回這個珠子,那就把東西送給來人,那東西與我無用,對來的人也許很有用。”
我不是沒見過世面,吳漱雪,燕語,四姑娘,還有古亞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但是我從來沒有能想象過一個老年女人的笑能如此讓人心動神搖。路丹楓從牆角的櫃子裡取出來一個小木匣子,她依舊微笑着把木匣子放在我的面前。
“小夥子,謝謝你,現在這東西和那顆珠子都歸你所有了。同時我還要謝謝你遵守承諾,現在見到時如此珍貴的奇世異寶不心動,還能爲一個死人達成心願的人並不多。“他的神情很平靜,象在謙讓一件木梳子或是地攤上廉價的飾品。
那個木匣子並不大,方方正正,上面刷了紅漆,掛了一把鎖,也已經鏽跡斑斑。見我疑惑,路丹楓有點不好意思:“確實就是這個東西,他也沒給我鑰匙。”,鎖對我並不是難事,但我實在不想在這裡打開。
我慢慢站起來:“路姑娘,你能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嗎?”她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麼。”但旋既露出瞭解那種溫柔:“對很多女人來說,要的不是奇珍異寶,也不是美貌永駐,要的只是能和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平平凡凡度過一生。”
路丹楓並沒有送我,我找了個手提袋把木匣子裝到裡面,出門時,我把口袋裡的錢只留下兩百元錢,剩下的都悄悄地放在櫃檯的錢盒子裡。龍遊江的兒子正準備開門,我卻聽到熟悉的笑聲,一把拉着他,透過半開的窗戶我可以看見,一條遊船從前面的河道里慢慢劃了過去,一個美婦人酥胸半露立在船頭,正和旁邊的一個我笑語聲聲。
這個人正是我在列車上見到的那個叫何笑的美女,我心中一凜,不會這麼巧吧,她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仔細看她並沒有帶她兒子,只是一個人。龍遊江的兒子看着我,又看看外面,露出嘻嘻笑的表情,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敢在同裡停留,而是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先到蘇州,找了一家自動櫃員機取錢,然後坐公交車橫穿半個蘇州市區。
這是一個捉迷藏的遊戲,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我估計那陷害我的人此時也心急如焚,只是這珠子戴在我身邊,比較不安全,完成這個任務我就可以放心卻去找是誰在陷害我。
我在蘇州郊區找了一個小旅館,打了個電話給當地的快餐店訂了晚飯,然後關上門,打開小木匣子,裡面用塑料布包着,再打開是一個薄薄的本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非常柔軟,又薄又透,而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紅色的小字,中間還有圖畫,其中有一幅是一座高山,似乎山間有一座宮殿,但這些畫的十分拙劣,彷彿是一個小孩子的塗鴉,讓人根本無法確定是真是假。
而這上面的字卻吸引了我,這字非常象是我在海底古城見到過的文字,和我第一次見到龍珠上的字十分相似,只是我不是古文字專家沒法確定。我的手在顫抖,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重要,有什麼意義我不知道,但能被龍遊江如此珍藏的東西想必不是什麼一般的東西。
除了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就是一個玉佩,我的眼睛頓時亮了,這個玉佩象極了當年俞海身上那個所謂神仙給的玉佩,我一開始以爲是玉豬龍,而陳世安說是雲南的獨龍佩,那麼這兩隻佩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可是我卻不知道如何處理,要在以前,很簡單,把東西交給組織就行了。可現在,我是一個逃犯,送回去就是自投羅網,那隻好先把它們放起來,到適當的時機再上交。可是把東西放那裡,我卻犯了難,在此刻,我突然發現我連個可相信的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