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痛苦的,風正猛使火更猛,整個外城一片火焰滔天,巨大的熱量使冬季的慶州城熱Lang滾滾。空氣中還瀰漫着焦糊的肉香,那是獠狼兵和戰馬的屍體被火烤後發出的氣味,城牆上人擠人的獠狼兵許多都不由自主地嘔吐起來,吐在了別人的背後、腿上,他們殺人不眨眼但到底不是鐵石心腸。
正當獠狼兵們被浩瀚的火海所震撼,被空氣中的異味弄得嘔吐時,能把人心撕裂的怪異響聲再次響起,守城弩!弩槍!
就是守城弩發射的弩槍,獠狼兵們都以爲後夏人的守城弩已沒有了專門的弩箭,都以爲守城弩已構不成威脅了,原來這只不過是他們一相情願的想法。慶州城建成幾十年,庫存的守城弩專用弩箭(即弩槍)的數量不是他們能想象的,更何況李天浩攻打西蜀這三個月來慶州城又新造了不少弩槍。之所以做出弩槍用盡的假象就是爲了讓獠狼兵們放心地擠在城牆上,然後纔好痛痛快快地掃射。
在城牆之上,每五十平方米之內起碼擠了400人,如此高密度又如此顯眼地站着,以至於操作守城弩的後夏兵根本不需要什麼精確的瞄準,反正城牆上一線全是敵軍,對着射就行了,總能射中的。
對這麼密集又這麼明顯站着的敵軍,長一米五左右的弩槍便成了大殺器,一箭能射穿好幾個獠狼兵,一箭一串絕無虛發。
無論獠狼兵們用藤盾擋還是用彎刀磕,都是徒勞的,守城弩發射的弩槍的巨大沖擊力根本不是他們現有的裝備能抵禦得了的。驚慌失措、無可奈何的獠狼兵有些被擠得掉下城牆落入火海中,有些徒勞地抵禦卻最終逃不過一死,而更多的則是往靠近黃河的北城牆和南城牆跑,能活着跑到的二話不說就往下跳。
“這鬼地方再待下去不是被燒死就是被射死,逃吧。”這是衆多獠狼兵的心聲。他們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從城牆上跳入城下的黃河中,逃出這慶州城便天寬地闊、便有活下去的機會,他們不相信他們的長生天真會讓他們凍死在路上。說不定在路上就能遇到牧民,那就可以在他家烤烤火;說不定在路上就能找到馬,那就可以騎馬奔回營地,總之,逃出這鬼地方纔有生機。
何其壯觀,大冬天的十幾萬人爭先恐後、絡繹不絕地從十米高的地方,往雖沒結冰但冰冷透骨的大河裡跳,這種場面放眼整個草原加戈壁從古至今絕無僅有。
游到岸上的獠狼兵四散而跑,必須跑,不然非凍死不可。然而等待他們絕大數人的命運卻並不是凍死,因爲後夏騎兵們早已等待他們多時了。那些後夏士兵和尚能馬戰的老年男子騎着獠狼人的戰馬,在離慶州城三千至五千米的四周廣泛分佈開來,箭在背、弓在手、刀佩腰間,耐心地等着敵人到來。他們不會對這樣的等待有懷疑,因爲這是丞相——這個後夏最聰明的人、長生天派來輔助皇帝陛下的智星的命令。
丞相的命令果然沒錯,還真把敵人給等到了,後夏的士兵和民軍們打馬狂奔衝殺向敵人。一方是蓄勢待發、以逸待勞,一方是跑了幾千米疲憊不堪;一方是騎兵,一方是步兵。後夏與獠狼這一戰雖此時才真正短兵相接,但勝負已經很是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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