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李玄同淡淡地說道，“大家去準備糧食吧，注意，不要是倉庫裡面黴變不能吃的那些哦，不然惹得猴子們的報復，那事情就說不好了。”
“是是是，好好好，”村民們已經全然沒有了牴觸之意，連忙散開去收集糧食，很快，就收集了接近一倉，看上去差不多夠這些猴子吃一年了。
將糧食送進去後，秦道淵三人便直接回到了水牛谷，算算時間，是放榜的時候了。
走之前，李玄同還不忘給李凡帶去了一本他當年的筆記，差點讓秦道淵懷疑李凡就是他私生子了。
摘下神行符，秦道淵徑直走進了水牛谷的集市之中，集市格外的熱鬧，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書生們都走在集市上面，興奮地交流着心中的激動。
畢竟，放榜了。
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夠成爲傳奇，自己也能夠親眼見證傳奇的誕生，尤其是榜單的前五名，從來都是極爲強大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有自己的傳說。
寒窗十年，有哪個人不想自己變成那個樣子呢？
“知不知道，這次好像榜單名額要縮減呢，本來就只有一百人的名單，愣是要縮減一半，怎麼辦啊……”
“可我聽說是要增加啊。”
“明明早就已經被內定了！”
一路上，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已經充滿了整條大街，秦道淵隱隱然感覺這些人自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所以在這裡傳播一些謠言，來擾亂別人的心性，要是碰巧擊碎了一個人的文心，除掉一個競爭對手，那就更好了。
“別聽他們瞎說，沒事的，”李玄同笑着說道，“每年都是這樣，但是選拔舉子可是有從龍神傳承下來的祖制的，可不是這麼隨隨便便改的。”
“恩，”秦道淵自己也是這般想的，所以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道淵！”陳丹骨正和一個書生談笑着走在街上，看見秦道淵，興奮地跑了過來，“你們回來了？聽師傅說後山的猴子暴動了。怎麼了？事情不嚴重吧？”
“沒什麼，很順利，”秦道淵笑道，“三兩下就解決了，你看，我還弄到了一隻妖獸……”
“哇，好可愛！”陳丹骨看見了籠子裡面像一隻小狗一般蜷縮着在睡覺的金猊，叫道。
“素素呢？”秦道淵問道，“在這裡看不見她，這可不尋常呢！”
“哈哈！”陳丹骨和身後的書生兩人笑得前俯後仰，停不下來了。
“怎麼了？”秦道淵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找素素，你們笑什麼？”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陳丹骨笑得直不起腰來，“這不就站在你面前嗎？範雲剛剛送給素素的那件寶物，你忘了？”
“哦……”秦道淵想起來了，範雲給素素送過一個寶物，就是用來僞裝男人的，這個給忘了，難怪沒有想到。
“恩……那麼請問兄臺高姓大名？”秦道淵問道，既然已經變成男人了，那就不可能再用素素這個名字了。
“小弟陳閒雲，見過大哥！”素素笑着說道，“還是這身衣服舒坦。”
“沒想到，這樣看上去也挺精神的，”蕭遠摸了摸下巴，說道，“厲害啊。”
“那當然，我還要縱橫天下，做到廳堂之中呢！”素素笑道，
“我很厲害的。”
“咳咳……”秦道淵忽然想起件問題，“你們不擔心被商會抓走嗎，現在在外面這麼招搖過市的。”
“沒關係了，時間已經過了，現在再纏着我們，那就等於挑戰聖龍王國的權威了，有點腦子的商會都不會做的，沒腦子的商會也沒有那個實力，”素素笑着說道，“所以我們就可以清閒一點了，現在多多認識舉子，對將來是有好處的。”
“恩，”秦道淵點點頭，“具體什麼時候發榜？”
“好像就是今天，”素素皺皺眉頭道，“我們等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有什麼動靜，按理說，老早就應該開始了的呀。”
“哦……”秦道淵擡頭一看，頓時間明白了半分，天空中除了星星，今天還出現了幾顆極爲明亮的流星，只是貌似上面帶着一絲什麼奇怪的力量，所以並沒有被別人發現。
“已經在放榜了吧？”秦道淵皺皺眉頭說道，“只是方法不一樣罷了，不公開了。”
“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是一臉的疑惑。
“你們看不見罷了，天上有流星，很頻繁，過一小會兒就會出現一顆，我想，這並不是流星，而是通知舉子自己被選中的通知書。”
“你怎麼能看見，我們怎麼就看不見呢？”素素很疑惑，“應該都是一樣的纔是啊。”
“我修行了隕星劍法，因爲星辰之氣的關係，所以能看到天空中常人難以看到的一些東西，”秦道淵簡單地說道，“你們沒有，自然是看不見了，就像你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我也是沒有的啊。”
“這倒也是，那麼現在已經發到什麼程度了，難道已經是最後一些了嗎？”素素問道，滿臉的緊張。
陳丹骨因爲已經沒有了繼續做官的心思，所以一點也不着急，現在着急的，也就只是素素罷了。
陳丹骨頂多是爲了素素而關心一下，自己，已經沒了那份心思。
“慢慢等等吧，有機會的自然上了，沒有機會的也有其他的機會嘛……”李玄同笑道，“天下間機會這麼多，不差這麼一個。”
“伯伯教育的對，”素素點點頭，“天生我材必有用，不必這麼着急。”
“知道就好啊，孺子可教，”李玄同笑了笑。
“呃……頭好疼，”就在幾人聊天的時候，陳丹骨忽然慘叫起來，“好像要炸開一樣……”
“怎麼回事？”秦道淵和素素連忙撲了上去，關心地問道，李玄同和蕭遠站在稍微後面一點的地方，雖然沒有像他們一樣的誇張，但是眼神之中也是帶着一絲憂慮的。
“我中了，”片刻之後，陳丹骨睜開了眼，“我中了！”
“什麼！名次是多少？”聽到這個，秦道淵簡直是樂瘋了，丹骨這麼久的努力終於是沒有白費。
“不是太顯眼，三十七名，”陳丹骨說道，“不過做個普普通通的史官應該是問題不大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秦道淵懸在嗓子眼的石頭終於是落了地，“接下來就看素素的了，到現在還沒來，排名應該很靠前纔是啊。”
“纔不是呢！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寫什麼啊，”素素白了白眼說道，“所以就隨便寫了點東西就出來了。”
“……”秦道淵看了素素一眼，
實在是不想說什麼了，她是在場人最晚出來的，怎麼可能是什麼都不會呢？
範雲那纔是真正的什麼都不會呢……
打廣告打到科舉考場上，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是旁人詢問起來，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秦道淵明白，他們這是已經收到了那個通知書的人，已經中舉了，只是不願意將這個消息與身邊的陌生人分享罷了。
他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但是素素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用寶物僞裝的血氣方剛的外表之上，沒有一絲血色。
嘴上說的毫不在意，但是從那悲傷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分明就是一種絕望。
秦道淵有些沉默，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了，只能默默地拍拍她的肩膀。
“沒事，沒事，丹骨，我們回去就成婚吧，你爲官，我管家事，倖幸福福過完這一生……”莫名的，素素解除了寶物的效果，重新變成女孩，周圍看到的人眼睛都瞪大了，簡直就是呆了。
“素素，還可以再等等的，”陳丹骨將素素抱住，輕聲安慰道，“萬一你是最強的那個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爲了不被選上，直接就把當朝龍皇狠狠批了一通，怎麼可能還選的上啊！”素素滿臉的眼淚，儘管臉已經埋到了陳丹骨的胸口，但還是有不少眼淚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陳丹骨抱着素素，“我們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好多好多，把你養的肥肥的……”
“不要肥肥的！”素素叫了一聲，接着繼續在陳丹骨懷裡哭着。
“不要肥肥的就不要肥肥的，”陳丹骨笑道，“我們平衡飲食，平衡飲食。”
“喂……喂……”秦道淵輕輕拍了拍陳丹骨的背，“你們兩個夠了啊，在外面呢。”
“嘶……”秦道淵頓時覺得有着一種難以招架的疼痛從後腦勺處開始，猛地迸發，饒他有再怎麼堅強的意志力，也是扛不住的。
“無名小兒，不在答卷上署名，本爲廢卷，本文文筆清晰思路條達清楚，理應爲上上之作，站上鰲頭都沒有問題，姑且放在榜眼，將狀元之位留與他人，惜哉，惜哉，如此大才，不願出仕，惜哉。”
秦道淵耳中迴響着一個蒼老的聲音。
此時秦道淵視野之中全是金光，金光之中，點綴着點點繁星之色，這便是在考場上自己寫的那篇文章，每個字都一閃閃的，實在是漂亮級了。
隨後，整個視野變成了一片血紅，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沒想到今年是以如此形式發榜，無名小兒，切莫逃避，否則，聖龍軍隨時前來拿你。”
“榜眼？”秦道淵愣了下，“這就已經是榜眼了，而且，是我的嗎？”
“道淵，怎麼了？你也中了？什麼名次？”素素看見秦道淵如此樣子，當然是明白了。
“恩……我是……”
“啊……”秦道淵還沒說完，素素的也發出一聲尖叫，“啊……”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陳丹骨有些暈了，連忙問道。
“你懷裡抱着的，就是這次的狀元了……”秦道淵眨眨眼道。
“啊……”陳丹骨手一抖，不過還是抓住了，“素素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