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這個聲音說完了,水聲繼續,這一回,水直接淹到了衆人的小腿處,這樣一來,想坐不能坐,想躺不能躺,八人只有站在那裡苦苦地支撐着,這一招讓大傢伙吃夠了苦頭,白墨軒覺得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無力過,老爸和師父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可是現在呢?有什麼人可以弄來金蠶絲來破開這牢籠?白墨軒嘆了一口氣,這讓蘇柏越加擔心了,連百折不撓的白墨軒都這樣的狀態了,大家或許是真的沒救了……
“爲什麼要這樣浪費時間……”崔穎靠着嶽青的身子,無力地說道:“直接殺了我們不就好了,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消耗掉我們的體力嗎?”
這句話提醒了曲炎,他的眼睛一亮:“沒錯,他們這麼磨磨蹭蹭地,就是在消耗我們的精力,讓我們沒有力氣與他們作對,我越發肯定了,他們一定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大家千萬不要放棄希望,堅持住。”
八人達成了共識,先好好地控制飲水和食物,站得久了,雙腿無力,八人就互相依靠着,藉着彼此的力量堅持下去,只是這雙腿泡在水裡,滋味實在不好受,感覺皮肉都要被泡開了,嶽青聽到了崔穎大喘氣的聲音:“崔穎,你還好吧?”
“我沒事……”崔穎想着撐過去就好,可是她好累,雙腿在打顫,雙眼控制不住地想閉上,可是她真的好害怕,若是眼睛閉上以後就沒有辦法睜開,再也看不到嶽青,這種可怕的直覺讓她努力瞪大了眼睛:“我沒事的,只是犯困,我沒事……”
嶽青讓崔穎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沒事,你睡吧,我每一秒都不會移開自己的眼睛,不用害怕,如果發現不對勁,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嶽青的聲音是最動聽的搖籃曲,崔穎終於敵不過沉沉的倦意,頭靠在嶽青的肩上沉沉地睡去。
嬰寧同樣很困,可是她卻很爲難,她的左邊是蘇柏,右邊是曲炎,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讓她感覺有些怪異,這兩個傢伙,好像較上勁了,從水淹上小腿以後,他們兩個都站得筆直,動也不動一下,而且都下意識得與嬰寧離得很近,偏偏這份距離讓嬰寧感覺到爲難,哪怕是困翻天了,她也不願意睡着,唯恐自己不小心靠向任何一方,會傷了另外一方的心。
曲炎突然伸手,讓嬰寧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沒關係的,嬰寧。”
蘇柏覺得心內流淌着一小股酸酸的氣息,這個傢伙怎麼可以犯規?嬰寧還沒有做出自己的選擇呢,強行要求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這……應該紅牌罰下才可以!
曲炎的臉上看不出來絲毫的得意之色,或許是他幫嬰寧做了選擇,這反而讓嬰寧放鬆了不少,沒幾分鐘就靠着曲炎睡過去,眼看着兩個姑娘都睡着了,六個男人的心生出一絲輕鬆。
此時,柳尚生說道:“我們幾個也要輪流休息纔可以,否則體力很難保證,明天要拿什麼和他們拼?”
柳尚生是醫生,最懂得睡眠對人體的重要性,六個大男人一商量,決定分成兩班輪流休息,這一夜也不知道是如何度過的,蘇柏醒了兩次,小憩了兩次,第三次想入睡的時候,那個惱人的水聲又傳來了!
這一回的水聲要凜冽得多,帶着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磅礴感,嘩嘩譁,這不同尋常的聲音驚醒了所有的人,地老鼠吐了一口口水,咒罵道:“沒完沒了了,這羣該死的,千萬不要讓我出去,否則我扒了他們的皮!”
地老鼠突然嚥了一口口水,停止了叫罵,這一會兒的功夫,水已經淹到他們的腰間!
“擦,這夥人不會改變主意現在要淹死我們吧?”蘇柏又手去扯金蠶絲,這金蠶絲韌性極佳,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水迅速上升,縱然蘇柏是一米八的個頭,水已經沒到了胸前,地老鼠不得不踮起腳,雙手死死地拽着蘇柏:“TMD,我地老鼠今天讓水給淹死,我就不活了。”
幸好,水到了胸前就突然停下了,地老鼠一個大喘氣,接着猛拍自己的胸口:“格老子的,總算是停了。”
嬰寧也被曲炎托住了身子,她趴在曲炎的懷中,看到蘇柏的面色不佳卻顧不得細想,曲炎閉上了眼睛,又重新睜開,朗聲說道:“你們究竟想要什麼?”
地下二層的水牢大門打開了一個小孔,露出一雙眼睛:“很簡單,少主,帶着我們去密室。”
曲炎悶哼一聲:“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區區密室而已,你們這麼大的能耐,自己難道沒有辦法進去?”
儘管他語帶嘲諷,這人卻沒有計較,反而透出一股焦急:“密室向來只有皇室後人才能進入,你以爲我們沒有努力過嗎?”
曲炎猜中了,這些人不殺他們是有目的的,一番無聊的恐嚇之後,遊戲終於正式開始了,曲炎掃視一圈衆人,慢悠悠地說道:“我帶你們去,但要先將這籠子打開,放了他們。”
另一個聲音響起:“真是天真,他們的命在你未進入密室前,一定會拽在我們的手上,至於之後如何嘛,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天真麼?豎起你的耳朵好好聽着,我是讓你們打開這籠子,並非放他們出水牢。”曲炎的語氣充滿了鄙夷:“想讓我帶你們去密室,第一步是放我出去,如此淺顯的道理,你們也不懂嗎?”
曲炎在講到後半段的時候加重了語氣,白墨軒心中一動,是了,這是一次出手的最好時機!
那人果然遲疑下來,這基本的邏輯混亂讓曲炎對他們毫無遮掩地諷刺,他們卻無言以對,終於,水牢的大門被打開了,一老一少兩人站在門口,年長者側頭說道:“去,你知道怎麼做吧?”
“是。”年紀輕的男子走到了金蠶絲網前,他的手裡拿着的東西讓白墨軒皺了一下眉頭——細,極細的金蠶絲,白墨軒掌心開始發熱,緊張的情緒一觸即發,年輕男子動作很利落,接連割斷了六根,口子立現,曲炎微微一笑,站在他身後的白墨軒一下子扎入水中,守在門口的年長男人大吃一驚,立刻退出去,想要將牢門關上,這也是他站在這裡的意義所在,不過,他顯然低估了白墨軒的水性。
白墨軒一入水就很有浪裡白條的氣勢,轉瞬間已經在水下找到了守門的男人,他雙手扯住那男人的小腿,用力一拉,就讓他的身子也淹沒到水裡,白墨軒隨即騎在他的脖子上,雙腿死死地絞住了對方的脖子:“有沒有人告訴你,不要留一絲機會給你的對手?”
年長的男人在水下拼命地掙扎,腳蹬手抓,白墨軒當然會留他一口氣,感覺到對方無力之時,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那男人翻了一下白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咳嗽了好幾聲,吐出來的全是水。
白墨軒看到對方如同一條死魚,不禁諷刺道:“除了翁得利,你們這羣人,就是沒有腦子的單細胞動物!”
另一邊,打開牢籠的年輕男人覺得大腦麻痹了,因爲曲炎一頭撞向他的額頭,這個男人的頭部比磚頭還硬,年輕男人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生生地被撞掉了!
趁着對方頭暈目眩之時,嶽青奪下了對方手裡的金蠶絲,曲炎揮手砍到那男人的後頸,那年輕男人的身子就軟趴趴地倒下去,曲炎並不讓他窒息,拎着他的脖子朝門口走去,其餘的人連忙跟上。
曲炎見白墨軒已經控制了年長者,大感痛快:“師兄就是師兄。”
兩人未來得及寒暄,外面卻傳來嘈雜的聲音,想來是上面控制水室開關的人發現了下面的不對勁,時不再來,白墨軒將手上的傢伙扔給曲炎,迅速地爬過樓梯,趁着上去的門打開着,飛起一腳,鐵門生生地被踢變了形,連帶着正要關上門的男子也跌到地上,白墨軒大感痛快,受了這一夜的憋屈,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了!
曲炎聽到了紛亂地下樓梯的聲音,目前來看,對方至少是十二個人,而且不包括被白墨軒幹掉的幾個,除了這三個,至少還有九人,以少敵衆,曲炎將擒獲的兩人扔給其他人,離開水汪汪的水牢,與白墨軒肩挨着肩:“前輩,不介意晚輩與你並肩而立吧?”
“少廢話,師弟,輪到你表現一下了。”白墨軒的眼角一瞟,看到有人拿着弓箭靠近:“繳了他的弓。”
白墨軒話音剛落,曲炎的大條腿已經掃到對方的脖子上,“咔嚓”一聲,頸骨斷裂,試圖偷襲的傢伙當場斃命!
好狠的傢伙,白墨軒豈甘落後,身子向前一弓,兩隻手各伸到兩人的腋下,將兩人的身子硬擡起來,用力向前一扔,兩人砸到正匆忙趕來的傢伙身上,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白墨軒與曲炎重新背靠背,白墨軒說道:“留一兩個活口就夠了。”
“明白,在這地方殺人,沒有人來深究。”曲炎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殺伐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