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雪紛聞言,也是大吃一驚,再看宛紅,抱着孩子也後退了一步,嘴巴抖動起來,居然是驚慌失措的樣子,雪紛沉聲道:“大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你逼我的。”迦音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忍讓,就是希望息事寧人,今天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一定要將墨軒逼到絕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宛紅心虛,但嘴上依然死撐。
“當年,爲了延續青丘族的香火,我在族人的壓下之下娶了你,我們倆有無感情,你最清楚,你爲人霸道,不通情理,這樣也就罷了,你派人跟蹤我,知道了我與墨軒母親的關係,墨軒,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提的。”迦音說道:“一直以來,衆人都以爲我成親在前,出軌在後,可是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
雪紛愣道:“可是你一直沒有否認過。”
“我沒否認,可是我也沒有承認過。”迦音說道:“我只是覺得,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可是,宛紅一再針對墨軒,今天我實在不能隱瞞下去了。”
宛紅的嘴巴打起哆嗦來:“你……你……”
“當年,我去塗山探望朋友,與墨軒的母親相遇,彼此互相吸引,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原本我計劃,回青丘後就告稟長老,到塗山提親,可是沒有想到,族中給我安排了另外一件親事,就是你宛紅。”迦音說道:“我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墨軒的母親突然知曉我在青丘被指定了親事,更認定是我欺騙她,也害她在塗山無顏以對族人,後來更是帶着身孕出走,我遍尋不獲,你又以死相逼,我不得不在長老們的安排下與你成親。”
雪紛說道:“大哥,那你在成親以前,已經與墨軒的母親私定了終身?”
“沒錯,要說感情的第三者,是宛紅纔對。”迦音說道:“我覺得事有蹊蹺,青丘與塗山平時並沒有什麼來往,指定親事一事是何人透露出去的,我遍尋不到墨軒的母親,就開始調查此事。”
迦音悶哼一聲:“我的大舅子,這件事情你是最清楚不過的吧?當初扮作樵夫的人就是你吧。”
站在宛紅身後的男人雙手一抖,面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三位長老聞言不語,馬上默默地退到一邊,當年強逼迦音婚事的,主使人正是這三位,而他們更不肯面對的事情是,他們三人均收受了宛紅的好處!
宛紅喃喃念道:“我不過是想嫁給你,青丘與青丘通婚不是很好麼?可是你爲什麼看不上我,爲什麼就只是念着那個塗山氏?”
迦音嘆了一口氣:“我明明是被迫指婚,可是到了她的耳中,卻是我已有婚配,兩件事情看上去差不多,可是實質卻很有着很大的區別,只是小小地曲解一番,結果卻截然不同,宛紅,我去過天山,我向她陳明一切,但她告訴我,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不想再驚擾我們的生活,她身受重傷,在天山養傷,其他孩子們根本不願意認我,而你擔心膝下無子,會讓我們一家在青丘失去原有的地位,逼着我去帶墨軒回來,難道你忘記了嗎?當初是你主動讓我去帶墨軒回來的,可是你現在在做什麼?因爲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要將墨軒踢出青丘?”
宛紅被堵得無話可說,迦音說道:“我爲了顧全你的面子,從來沒有點破過,倒是你,真把假象當現實,步步緊逼,把我的退讓當成懦弱,今天,我倒要做一回主了,墨軒,我是你的生父,青丘就是你的家,沒有人可以趕你離開,非但如此,我今天還會將族長之位正式傳授於你!”
三位長老相當震驚,離下一任族長之期尚遠,以前從未有過此先例。
迦音說道:“迦音不才,這些年來,修到六尾就毫無進展,可是墨軒以如此幼小的年紀,就修到六尾,前途不可限量,三位長老,既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又何必拘泥於規矩?”
雪紛掃到白墨軒臉上的一抹笑,雖然它轉瞬即逝,她心內突然明瞭,這個墨軒,果然是在以進爲退,不過他必定不知道當年事情的內情吧,時運至此,看三位長老的面色,今天這族長之位墨軒不能不笑納了!
三位長老終於點頭:“憑資論輩,加上天賦能力,墨軒的確是最佳人選,你這現任族長都願意提前退位,我們就更沒有意見了,墨軒,你可願意?”
宛紅只覺得不可置信,今天明明是這個傢伙犯錯的日子,他非但沒有受到處罰,反而白得了個族長的位置!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自己的孩子羽翼未豐,這族長的位置原本是他的啊!
白墨軒掃了一眼宛紅,冷冷地說道:“我願意,不過我仍有一個要求。”
“你說。”迦音連忙問道。
“很簡單,在弟弟有能力接手族長的位置之後,你們必須允許我離開,我心性喜歡自由,我可不喜歡被一直束縛。”白墨軒說道:“如此安排,可好?”
迦音看了一眼宛紅,剛纔她簡直像一隻好鬥的公雞一般,現在卻是啞口無言,迦音點頭:“好。”
這樣,於雙方都是安慰了。
蘇柏沒有想到白墨軒居然可以如此全身而退,在白墨軒返回古董店交代完這一切之後,蘇柏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地上了:“擦,他們非但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反而讓你當族長?我去,他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白墨軒,你對他們施什麼法術了?”
“能力就是我的籌碼,”白墨軒說道:“他們缺少能力者,再說了,當時的情景誰看清楚了?”
“嬰寧你準備怎麼處理?”蘇柏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還有嬰寧的母親。”
“不要操之過急,我剛剛上任,不能太快地去觸動陳規舊律,嬰寧暫時不能回青丘,不過也不礙事,以後總有機會。”白墨軒說道:“我當上族長,有一件事情是口傳的,與雪繽有關。”
提到雪繽,蘇柏馬上來勁了:“什麼事?”
“當年雪繽出走,青丘史典上寫得並不完整。”白墨軒說道:“因爲此事關係重大,只有族中長老與族長知曉,而且規定,只能口傳,不能以任何形式記載。”
“等等,”嶽青說道:“你確定現在要講出來?”
白墨軒說道:“確定。”
嶽青嘴角居然勾起笑容來,蘇柏推了一把他:“你笑什麼?”
“我是在想,他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們,是真的把我們當成同伴了,我記得雷子師父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同伴的意義,現在我有些明白了。”嶽青說道:“毫無隱瞞,絕對信任。”
白墨軒覺得有些尷尬:“我原本不想講,不過雪繽的事情與蘇柏外公有干係,我只是想,我們大概可以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蘇柏壞笑一聲:“做了好事不需要謙虛,白墨軒,你這好面子的毛病什麼時候纔會好?這又不是什麼醜事,得了,我替我外婆謝謝你,現在可以開始講了吧?”
“雪繽當年出走,還帶走了一樣東西。”白墨軒說道:“如果說乾坤鏡是青丘族至寶,那麼這一件,可以說關係到青丘國的根基,有修爲的人在死後,火化之後可以得到舍利子,這個你們知道吧?”
蘇柏“切”了一聲:“當然知道了,有人在往生以後,經過火化會留下結晶體,和骨頭完全不一樣,有圓形,有橢圓形,更罕見的是有蓮花狀的舍利子,顏色與質地也十分多樣化,有的像水晶,有的像瑪瑙,更甚者,像鑽石。一般可以留下舍利子的不是得道高僧,就是在家的信徒,舍利子被視爲佛門聖物。”
“在青丘,也有狐舍利。”白墨軒說道:“因爲九尾狐族的壽命很長,所以要得到狐舍利需要等到上萬年,當然,也會有橫死或是早夭的,但這樣死亡的,是燒不出來狐舍利的。”
“就算珍貴,可是爲什麼說關係到青丘的根基?”嶽青說道。
“青丘是靠這些狐舍利支撐起來的。”白墨軒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情,狐舍利是整個青丘的地基,雪繽拿走了其中的一塊,雖然只有一塊,可是時間久了,必然會對地下的結構產生影響,後果就會不堪設想,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在要不要將它寫進青丘史典上產生了分歧,最終決定,只記錄雪繽爲愛私奔一事,不記錄狐舍利被取走的事情,以免被人知道以後,會讓族人不安,同時也決定,以後只能讓族長與長老知曉,現在,我接手族長,首先就接到也這個棘手的任務。”
蘇柏翻了一下白眼,語氣有些不妙:“大明星啊大明星,我說你這麼好心告訴我們這件事情,原來如此,雪繽出走與我外公有關,你是在懷疑,是我外公指使她偷走狐舍利?所以,你現在是要讓我和你一起去調查我外公?”
嶽青與崔穎暗道一聲不妙,這兩人果斷是要掐上了,兩人一起側頭看着白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