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自學多一些,自學可以養出金蠶來,你絕對是可造之材,可是,晶晶,你知道現代人對於蠱女的看法嗎?”符羽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
晶晶沉默不語,符羽說道:“看來是了,蠱毒爲什麼會在苗疆越來越罕見,與這時代的變化不無關係,你執着於蠱毒的學習,我自然是覺得欣慰的,可是我不希望蠱毒改變你的生活,尤其你要利用蠱毒報復你的親生父親,此舉萬萬不可。”
“剛纔那個老頭,最擅長的是找到人內心最軟弱的地方,要是我晚到一步,你內心裡的魔怔就會被他牽引出來,你到時候會淪爲犯罪工具,甚至是殺人工具。”白墨軒說道:“我絕不是危言聳聽。”
符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墨軒,白墨軒馬上清咳一聲:“我是看在你和我媽的關係上,還有那老頭已經害了不少人,我不是什麼正義之士,可也不能讓他招攬了你過去,對付你,自然是我老媽出手,你們算是自己人對付自己人。”
符羽拍了白墨軒一下,他說得有點太多了……
“晶晶,我和程教授也有些來往,你不妨告訴我,你和程教授之間的恩怨?”符羽不想說出私生女三個字,有損自尊。
“我是私生女。”晶晶倒不忌諱這個說法:“我媽是苗女,她是從苗寨走出去爲數不多的大學生,她現在也在學校教書,我的阿爸,其實是我的養父,我一直以爲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不久前,他才漏了口風,我媽在回苗寨的時候,其實就有了身孕,我養父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不忍心看她做未婚媽媽,受盡白眼,所以趕在沒有人看出來之前,和她結了婚,這纔有了我,我隨養父姓符,我向媽媽逼問,才知道她當年與自己的老師發生師生戀,爲了維護老師的名譽,她選擇回到老家。”
“寨子這些年雖然與時俱進,但觀念依然陳舊,未婚先孕這種事情是絕不能容忍的,你養父有這樣的胸襟真的很難得。”符羽說道:“你當我是前輩,可否願意聽我講兩句?”
“當然願意。”晶晶畢恭畢敬地答道。
看到晶晶對符羽恭敬的樣子,白墨軒倒對她有了些好感,至少不裝腔作勢,言語裡也算爽快。()
“眼下你有三條路,第一條,自然是按你原來的預想,放蠱加害程教授,但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你很難得逞,第二條,你與程教授相認,當然,他的態度如何我們並不知道,到時候如何做也是你的事情,你極有可能繞回第一條路,第三條,你既然看到了自己的生父,也算了了願望,你養父對你更甚親父,你牙一咬,放棄追究,重新回去過你自己的生活。”符羽說道:“這三條路,你可覺得不妥?”
晶晶苦笑道:“第一條我必須放棄,我曾聽符英前輩提過您的事情,我肯定不是對手,第三條,我也沒有辦法過我自己這一關,我必須要一個答案,他如果還有一點良心,願意認我,我倒願意迴歸自己的生活,以後與他沒有干係。”
“既然如此,我幫你牽這條線。”符羽說道:“這兩天,你暫時住在我的家裡。”
白墨軒挑了一下眉:“這樣的話,我去古董店好了。”
符羽知道白墨軒最不喜歡處理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團亂麻,也任由他離開,白墨軒朝古董店去,剛下車走了沒有幾步,就有人直接朝他奔了過來,故作親暱地拍向他的肩膀:“小兄弟,好久不見!”
他皺着眉頭轉身,這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川普,上來就是自然熟,再加上這麼有特色的八字鬍,不是那個地老鼠是誰?
“你怎麼來了?”白墨軒自然也不會假裝不認識他。
“錢我收到了,唉呀,真是沒有想到,你們還挺仗義地嘛。”地老鼠本名叫做佟仁,不過地老鼠更有記憶點。
“廢話。”白墨軒說道:“怎麼,錢不夠數?讓你殺到帝都來了?”
“不是,不是。”地老鼠連忙擺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說道:“有件東西,想找一個地方出手,同行介紹,帝都是好地方,我在找一個叫古董店的地方,約好了,帝都大啊,這找不着地方了,這地址也說得不清不楚,正好,居然遇上熟人了。”
“我和你好像不是很熟。”白墨軒冷冷地說道。
“熟,大明星。”地老鼠嘿嘿一笑:“真沒有想到啊,堂堂的大明星居然也幹倒斗的事兒,這事兒,知道的人一定不多。”
白墨軒冷眼瞅着他:“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不敢。”地老鼠連着拍了好幾下自己的嘴巴:“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沒文化,你不要介意,我就想個路,這個什麼什麼路在什麼地方?”
看地老鼠將胸口掩得嚴嚴實實,白墨軒悶哼一聲:“你這藏的是什麼鬼東西,還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處理,怎麼,是天大的寶貝?”
“當然是了。”地老鼠居然沒聽出白墨軒話裡的揶揄:“往大了說,就是比天還大。”
古董店,不會這麼巧,偏好就是師父的古董店吧?白墨軒一伸手:“地址拿來我看看。”
瞅上紙條上的地址,白墨軒倒抽了一口氣,古董店並不是行內人都知道的地兒,這地老鼠能找過來,定然是通過了重要的中間人,他擡手一指:“這條路在那邊,你過去後找門牌號吧,我先走了。”
原本要去古董店的白墨軒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掏出了手機,提醒蘇柏三人避讓,這地老鼠約的不知道是什麼人,但願不要是師父。
短信一過去,蘇柏便回過來:“從茶樓進來。”
白墨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真是臨危就亂,自己怎麼忘記另一個進口了,他繞着地老鼠去的那條街,從另外一條路,到了圍牆邊上,輕輕地一躍,身子穩穩地落在地上,蘇柏三人正候在那裡,蘇柏嘿嘿一笑:“身手不錯嘛。”
“少廢話,地老鼠現在是誰接待的?”白墨軒問道。
“自然是白老闆了,地老鼠見過唐老闆,他不方便出面。”嶽青說道:“這一點,前輩們早有準備。”
崔穎衝三人一招手,示意三人過去偷聽,原來白逸辦公室裡有間暗室,可以從放乾坤鏡的那間屋子直通過去,四人鑽進暗室,白逸辦公室裡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唐三成與雷子已經站在裡面,正聽得聚精會神,見四人進來,兩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裡面的兩人正在對話中。
“白老闆,我是餘女士介紹來的,她說了,這種東西,只有你們識貨。”地老鼠的聲音就像是見到了錢,感覺都要流哈喇子了。
“東西如何,我總要看過才行。”白逸的聲音寵辱不驚,十分淡定。
這瞬間有些安靜,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白逸“哦”了一聲,聲音刻意地提高了一些:“玉龍?”
“這個可不是普通的玉龍。”地老鼠狡黠道:“白老闆可知道玄機?”
蘇柏切了一聲,這個地老鼠真是個猴精,他這是在試白老闆的能耐,也是替這樣東西擡高身價呢。
白逸的聲音響了起來:“玉龍的龍嘴部分,有兩個細小的孔眼,兩邊還呈喇叭狀,孔圓形狀不規則,它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龍吐水,雪紛,請替我取半盆水來。”
龍吐水?蘇柏瞪大了眼睛,這個東西他聽說過,據說從龍的嘴裡可以噴出水來,這東西可是難能一見,可惜,隔着一堵牆,很難一看究竟,蘇柏的心裡像貓爪子在撓一般,恨不得推開那扇門,親眼看一看這龍吐水有何玄妙!
雪紛的腳步聲極輕,但是手裡的水盆卻發出了聲音,裡面的水嘩嘩直響,然後“砰”地一聲,聽這聲音,水盆直接放在了辦公桌上,
又是一聲響,想必是白逸將玉龍放進了水盆裡,蘇柏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一個畫面來——玉龍在水裡上下飄浮,恍如一條龍正在水中破浪前進……
裡面越發地安靜了,大約十秒以後,地老鼠激動的聲音響了起來:“白老闆果然是識貨的人,餘女士沒有介紹錯!”
雪紛的聲音響了起來:“天啊,這龍嘴兩邊一直噴着水柱,這玉龍簡直像活了一般。”
“所以它的名字就叫做龍吐水,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玉器。”白逸說道:“戰國時便有所發現,這種玉龍,龍身爲空心,吐水的玄妙在於龍嘴邊上的兩個小孔,龍吐水市面上可是難得一見,佟先生,恕我直問,這東西是打哪裡來的?”
“這個……”地老鼠似乎有些顧慮。
雪紛甚有眼色,馬上說道:“我先出去了。”
“白老闆是識貨的人,幹這行聽說也有不少年頭了,想來也知道,這古玩市場的貨色,不少都來自於……”
說到這裡,就沒有聲音了,蘇柏與嶽青交換了一下眼神,想必地老鼠已經用自己的動作表達了,因爲白逸馬上就笑了:“好,明人不說暗號,這東西是從地底下來的,不知道是哪個墓室,雖然說龍吐水罕見,可是知道其中訣竅,想要複製出來,並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