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飛馳而來的匕首,瀾鬥彰腦子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本能的驚訝的張大嘴,眼看着金色匕首像一支離弦的金色之箭直直向自己刺來,剎那間,只覺得胸口被利物刺穿的疼痛,瞬間像閃電一樣襲遍全身。
他怔怔地低頭一看,金色匕首不偏不移,正刺中了自己的心臟,一股劇烈的刺痛加上突出其來的窒息感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暈到在地,幸好身後的瀾彥安及時將他扶住,眼前這才模模糊糊地恢復了視線,直到看清了闖進來的那個帶頭人。
“逆子,是你!”
瀾焱卿俯視着他,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但一想到南楚,立刻覺得已經顧不得他,最終只是橫了他一眼,疾步走向了倒在一旁的南楚。
南楚的周身已經流出了很大一灘血,就像一張鮮血作成的牀鋪將他託在上面,瀾焱卿小心將他扶起,探了探鼻息,還有一口氣!
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起,南楚吃力的睜開重重的眼皮,好一會纔看清來者是誰,嘴角露出欣慰一笑,自己留着的這口氣總算有用了,艱難地張開烏紅的嘴脣,重重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姐姐很喜歡你,照顧好姐姐……”
最後一絲生命隨着最後一個字的說出,終於全部流逝,眼睛緩緩閉上,兩支沾滿血的小手無力的向外癱倒,南夏最年輕的王,駕崩了。
“喂!”
“你不可以死!”
“你死了,你姐姐怎麼辦!”
瀾焱卿驚慌失措地搖晃着這小小的身子,可是沒有人迴應他,眼神由迫切,到失望,最後終於到木然。
他知道南楚於南鳶的重要性,如果南楚死了,也許南鳶也會死吧。
瀾鬥彰撇了他一眼,嘴上得意一笑,又看向門外黑壓壓的一羣人,笑容消失了
。
拓跋屠、拓跋鬥、拓跋晟昱,還有……黃伊雲!
被匕首刺到的那一瞬間他還在疑惑,自己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怎麼可能會有人闖進來!
但當他看到黃伊雲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
“伊雲呀,伊雲,老夫待你如親生兒子一般,你怎敢背叛我!”瀾鬥彰捂着自己的胸口,雖然他現在連喘一口氣都十分艱難,可是他不甘吶!他怎麼可以死在這裡!過了今天,他就是南夏的王了!他怎麼能死在這裡!
一直暗暗隱於拓跋兄弟之後的音雲緩緩走了上來,臉上不是大仇得報的快意,卻似乎是隱含了更大仇恨的憤怒,僅僅一刀,並不能讓他卸掉十幾年的仇恨。
音雲嘴邊詭異笑道,“你弄錯了兩件事,第一,我的父親叫黃先賢;第二,我的主人至始至終只有公子一人。”這句話,在他每次和瀾鬥彰見面時,都會在心中重複無數次,今日終於能當着這老賊說出口了!
黃先賢?
黃先賢!
“你……你是黃先賢的兒子?!”瀾鬥彰指着音雲顫抖着,黃先賢,這個名字,他怎會不記得!
曾經的當朝丞相,曾經每日在朝堂上的爭風相對,曾經的眼中釘!爲了將他從相位上拉下來,自己廢了多少功夫呀!
如果南夏的衰敗一定要有個轉折點的話,那被是南茂聽信瀾鬥彰的讒言,要誅殺黃先賢的時候。
去黃府抓人的時,是瀾鬥彰前親自帶兵圍剿的,能夠看到自己最恨的人家破人亡,這絕對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是他找遍了整個黃府,也沒能找到黃先賢年僅六歲的小兒子,當時他正沉浸在大敵得以除掉的得意與喜悅中,而且他認爲六歲的小孩也翻不起什麼浪,一個人流落在外,遲早是要死的,所以他便帶着
黃家一百零七口人回宮付了命。
雖然之後的幾個月裡,他也命官府發了告示,可也沒有人說見過那小孩,所以,久而久之,他便以爲那小孩已經死了,也就忘了這件事了。
卻沒想到幾年後,這個叫黃伊雲的書生竟自投他門下,雖然覺得他的樣貌、名字有些耳熟,可他那過人的膽識和謀略着實讓他驚歎不已,而自己正是用人之際,便將他收爲門生,助自己成謀大事,如今漸漸已成爲了他的心腹之人。
“你……你……”他本想說,你竟然騙我,可又一想,這句話對當前的形勢毫無作用。
裝滿詭計的腦子飛快的轉着,兩眼四處瞟着,終於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拖着帶血的身軀撲了過去。
“首領,首領救命啊!”他意是撲向了拓跋屠,那兩個小雜種和自己都有仇,求他們不如求拓跋屠!雖然不知爲何鮮卑人會和這兩個小雜種一起來,不過一定也是利益相誘,只要自己開出的條件比他們高,自己的命就保得住了!
他抱着拓跋屠的腿,裝作一副被欺被騙的可憐模樣,“首領,你不要聽那兩個臭小子胡說八道!不管他們說了什麼,都是在故意陷害老夫啊!首領救我呀!你看,老夫已經將那小王殺死了!這個天下已經是我們的了,老夫願再多給你五座,哦不!是十座城池!你可要救救老夫啊!”
瀾鬥彰抱腿痛哭,還真讓人有些不忍,卻只聽到他頭頂上,拓跋屠用鮮卑語罵了一句什麼,接着揚起熊一樣的粗壯大腿,掄起一腳,狠狠把瀾鬥彰踹飛了出去。
瀾鬥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地上形成了一條斑駁的血跡,直到撞上了一根頂樑柱才停下,只是“撲哧”“撲哧”,從嘴裡吐出了好多鮮血,瀾彥安頓時嚇傻了呆在一旁,看到他老子吐血,纔想到要衝過去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