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鬥彰猙獰地看着南楚,就好像一隻盯住了獵物的野獸,目光中毫無掩飾地流露出貪婪和殺戮。
“哼,你爹是個老雜種,你就是個小雜種,不過,老夫讓你這小雜種當了幾個月的王,享受了萬人敬仰,你也應該要感謝老夫的仁慈了。”他向南楚走近,粗魯地抓起了他的頭髮,迫使他仰面看向自己,“所以,你也是時候讓位了。”
說着,右手扯着他的頭髮甩向一邊,又命人拿來筆和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竟是禪位詔書!
接着又從懷中拿出一個黃巾包裹的小物,得意地看着南楚,故意當着他的面慢慢打開,玉璽!
他騰出右手,又親手將南楚口中的絲布拿開,臉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時專用的笑容。
“你看,老夫怕大王辛苦,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禪位詔書,你只需要親手在上面畫個押,再蓋上玉璽,老夫保證你和公主還有太后下半輩子依然享盡榮華富貴……”
“呸!”沒等他說完,南楚已經一把唾沫唾到他臉上,那虛假的笑容在臉上僵了幾秒立刻現出了兇惡的本質。
“啪!”“啪!”
瀾鬥彰突然甩手兩個響亮的耳光,“小雜種,你還登鼻子上臉了!”接着立刻又用單手將他輕鬆揪起,南楚掙扎着兩腿亂蹬,卻緊接着又捱了一巴掌。
“你以爲你不摁,老夫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哼哼,老夫可以先把你殺死,然後抓着你的手摁,也可以趁你活着,把你的手砍下來摁,只是老夫太過仁慈,看你年幼不懂事,所以纔對你客氣,你別以爲老夫還怕你了不成。”
南楚雖然年幼,卻深知氣節爲何物,他絕不會向這老賊低頭!
一旁的瀾彥安看得着急了,莽莽上前,“父王,別跟這還沒斷奶的小子囉嗦了,咱們不需要禪位詔書照樣可以當王,何必在這小子身上浪費時間呢!”
“住嘴!”瀾鬥彰一聽,大聲唾罵道,“你小子懂什麼!沒有詔書我們就是謀反,有了詔書纔是正式禪位!老夫要千古流長,一絲污點都有不得!”
這一紙詔書似乎就是他的心理安慰,用來掩飾他篡位的事實,雖然事實不可變,但他需要杜絕一切玷污他即將到手的王位的可能。
因爲他是天子最合適的人選,因爲他必定會流芳百世,萬人歌頌,千古流長,刻入史冊的!
他就是要成爲這樣一個偉大的王!
“一條狗而已,還想穿上龍袍假裝天子?做夢!”一句話將瀾鬥彰罵醒,南楚看着他難看、扭曲的面色,心裡果然快意了許多。
幼小的面容上沒有絲毫懼色,他落在狗賊手上,就早已將生死拋在腦後,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讓這狗賊好過!
“孤是上天選定,正式繼位,在列祖列宗面前上過香,祭過天的真正天子!而你頂多不過是隻進不了祖宗祠堂的賊狗!還想流芳百世?簡直是癡心妄想!你害死了那麼多人,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南楚笑了,嘲笑瀾鬥彰的虛僞,嘲笑他想欺騙天下人的懦弱。
“小雜種!”剎那間,屋裡一道寒光劃過,瀾鬥彰眼中兇光一閃,抽出身旁瀾彥安腰間長劍,眼見着刀尖入腹,暗紅的龍袍中央沁出一小塊黑色,像一朵黑色的薔薇花蔓延開放。
“住手!”重重的大門被踢開一個裂縫,一個驚慌地聲音傳了進來,接着身後飛出一把金色匕首,帶着濃濃的怨氣,就好像十幾年來每天夢中期待的一樣,徑直飛向了毫無準備的瀾鬥彰。
還沒等瀾鬥彰反應,甚至還未來得及將刺入南楚腹中的劍拔出,便眼睜睜地看着一把飛來匕首,不偏不移,正好刺在了自己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