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枯骨蔽日

過了三日,厲無芒與匡天工、巴陣癡一道,在枯骨白地邊緣的一處白石崗安下了陣盤。

“公子,方圓六十里是一個枯骨陣,這幾日我將些散亂的枯骨,在幾個陣點上粗粗歸攏了一下,這個陣法若是能用起來,其餘的枯骨就會被陣法牽動,陸陸續續迴歸此陣。”巴陣癡將幾個陣點指給厲無芒看。

厲無芒將一簇焚天火置於陣盤之上“火焰本座放置下了,巴真人可以一試身手。”

巴陣癡點點頭,手中掐了法訣,駢指一點,斗笠大的陣盤託舉了徑三尺,焰高五尺的焚天火升起。

厲無芒三人隨了陣盤御空往上去,在百丈高的地方御空而立。巴陣癡駢指再是一點,陣盤飛往百丈外,不住的旋轉。

受了陣盤旋轉之力的牽引,散落在方圓六十里的枯骨慢慢飄起。

這是一個蔚爲壯觀的景象,一望無際的枯骨自地表緩緩升起,慢慢拼湊對接,一具具妖獸與人修的骨骼漸漸成形。

“公子,不是親眼所見,匡天工實在不敢相信,這方圓六十里內居然有如此多的枯骨。”匡天工看的目瞪口呆。

“本座修爲不及真人,自然更是想象不到。”厲無芒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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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時辰,一直聚精會神操控陣盤的巴陣癡對厲無芒說:“公子,這個陣法基本恢復了。”

再看陣盤四周聚集了千千萬萬人修妖獸的完整骷髏,妖獸骷髏張牙舞爪,一些羽族妖獸的骷髏居然能憑藉靈氣飛行,人修的骷髏做出撲擊、格架種種姿態,彷彿與人相博一般。

厲無芒四周瀰漫着肅然的煞氣,僅僅是一個剛剛成型的陣法就有如此氣勢,若是陣法被激發起了,聲勢可想而知。

“公子,巴陣癡請公子守護住陣盤,我在這陣內外四處看看,這些日子巴陣癡殫心竭力研習古陣法,或許能看出其中奧妙。”

“巴真人只管前去,若是陣法有了變化,本座收取了火焰就是。”三人對古陣法不甚瞭解,若是操控不慎,或引發陣法反噬。厲無芒能掌控焚天火,故此並不擔心。

巴陣癡放下心來,御劍往上急升,先鳥瞰整個陣法,後圍繞着六十里方圓細細看過。半個時辰後,巴陣癡回到厲無芒身旁,一臉欣喜道:“公子,這方圓六十里的大陣就是‘枯骨蔽日’陣,按古玉簡記載,‘枯骨迷舞’大陣由一箇中心陣法‘枯骨迷舞’陣,與一百零七個‘枯骨蔽日’陣合成,統稱爲枯骨迷舞大陣。”

“一百零七個相同的‘枯骨蔽日’陣?如此佈陣有何奇特之處?”厲無芒一時沒弄明白。

“公子,都說這古陣法着重於大範圍攻殺,是大宗門間乃至於不同歸屬修仙者間的攻防利器。其實還有一妙用,就是面對修爲高深的少數修仙者,枯骨迷舞的一百零八陣可層疊累積,構成一百丈高巨大骨塔,困在骨塔中的修仙者難逃一劫。

“有如此奇妙的陣法?”厲無芒心中暗喜,對運用枯骨蔽日陣十分期待。“巴真人,此陣既然被真人識破,可能操控?”

“巴陣癡自古玉簡中尋到了控陣法訣,一試便知。不過這枯骨蔽日陣乃是殺陣,要控陣需出了陣法範圍纔好。”

三人御劍出了陣,巴陣癡手中掐了古怪的法訣,再看不遠處的枯骨蔽日陣法,人、獸的骸骨奔跑跳躍,陣中一時間殺氣騰騰,粗看時雜亂無章,細細一看骸骨進退有序。只是陣內並無對手,也看不出陣法的厲害。

“巴真人以爲這陣法能困住何等行爲的修仙者?”厲無芒感受着陣內時隱時現的殺氣,看看一旁的巴陣癡。

“這個就不得而知,不過巴陣癡若是陷入陣中怕是有去無回。”

厲無芒四下看了看:“本座見此陣法,突發奇想,不如就在枯寂山作爲根基所在,苦心經營一番。有勞二位真人辛苦一段時間,將能夠復原的陣法一一修復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匡天工思索了一下“公子,若是要煉製一百零八個陣盤,煉器所需的材料要購買一些,煉製完成要一年多時間。”

“巴陣癡略窺門道,這些日子將枯骨白地四處都看了看,估計九成陣法能修復。”巴陣癡接過話來。

“修復枯骨迷舞大陣工程浩繁,一年能復原一半的陣法已是不易,這裡有恆茂祥的靈石存放憑證,不夠再說與本座知曉。”厲無芒取出十塊玉牌,遞給匡天工。

匡天工接過玉牌。“十萬萬靈石綽綽有餘,我明日與巴兄赴隆德大城購買材料。”

“有勞二位真人了。這一簇火焰就留在此地,巴真人閒暇可以多多習練操控陣法。有所領悟纔好控那枯骨迷舞大陣,今後枯骨白地的防護之責怕是要落在真人肩上了。”厲無芒雖然留下火焰,卻不願提及焚天火的名字。

巴陣癡大喜。“公子只管放心,巴陣癡定不負公子所託。”

巴陣癡復原了一處枯骨蔽日陣法,信心倍增,厲無芒又留下異火一簇,供其操控陣法。這都是巴陣癡最爲醉心的事情,豈能不盡心盡力。

匡天工被盧鬼才逼迫,不得已追隨了厲無芒,也想立些功勞,再煉製一百零七個陣盤,不僅可以施展自己的能爲,而且枯骨迷舞陣能庇護整個枯骨白地,匡天工及其弟子也是收益在,匡天工自然也不會怠慢。

匡、巴二人心甘情願爲修復大陣出力,第二日就買了材料回來,無須厲無芒過問此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厲無芒除了修煉,每日煉製些丹藥。日子也過得平靜。只是丹田中那黑色霧靄,自柳思誠處奪取的魔的本源之力,一時不知如何處置。厲無芒本想再去一次黑沉海邊,尋找顏如花,只是心中忐忑,似乎有莫名的危險存在,故此打消了這個念頭。

與顏如花分手一年多,自己懷有魔的本源之力,顏如花一定十分期待此物,不知爲何,卻遲遲不見顏如花出現。

本來見不見顏如花無關緊要,雖然打算將本源之力贈與她,也是衝着令圖去的。

對厲無芒來說,顏如花的修爲固然很高,但顏如花並不是自己的對頭。只是一想到大莽山中的古魔令圖,厲無芒總有些不安。

厲無芒每每安定下來,古魔令圖的事情總會或多或少擾亂他的心神。

“令圖與我到底有何關聯呢?柳思誠是古魔弟子,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厲無芒在自己的屋子裡一手握着茶盞,心中暗想。

……

厲無芒心中記掛的柳思誠,如今也自大莽山出來。一年多前,柳思誠以令圖弟子的身份,與厲無芒二次交手。動用魔的本源之力,險將厲無芒滅殺,好在厲無芒體內鳳憐遺被本源之力觸動,鳳憐遺襲入柳思誠體內,不僅用鎮字籙文將柳思誠魂魄鎮壓,在厲無芒收取鳳憐遺時,柳思誠丹田中魔的本源之力也爲鳳憐遺包裹了,被厲無芒奪取一空。

厲無芒威逼柳思誠說出了古魔令圖的些許事情,由於當日巴陣癡、匡天工在固基陣外徘徊不去,一直大聲喝喊,要看陣法,厲無芒匆匆忙忙將柳思誠放了。

柳思誠失去了本源之力,心中憤懣,只能回大莽山尋找令圖。

對柳思誠再次鎩羽而歸,令圖之魂多少有些意外。在血水石潭中化出三丈高血水魔軀,相貌猙獰的令圖之魂。聽柳思誠將與厲無芒搏殺的經過說完。搖了搖頭“柳,你還需苦苦修煉纔是。”

在血水石潭修煉了一年,令圖之魂將終日依附在柳思誠體內,輔助柳思誠修煉。這個過程比第一次艱辛十倍,無論是魂魄還是肉身都承受了無可名狀的痛苦。柳思誠每時每刻都打算放棄苦修,只是被古魔令圖之魂鉗制住,身不由己。

吸取了十倍與既往的本源之力,修爲也提升到了魔丹中期。令圖之魂常出了一口氣“柳,你目下的修爲不輸厲無芒,本尊有法寶賜與你。”

“多謝主人。”終於能脫離苦修的日子了,即使沒有法寶賜予,柳思誠也十分高興了。

“此乃是護持魂魄的寶物,名叫‘守魂青衣’,本尊無意中得來,你將其納入丹田,再遇見鎮字籙文可保無虞。”令圖之魂說完,一件巴掌大的黑色衣衫浮出血水。

“謝主人恩賜。”柳思誠收取了守魂青衣,依言納入丹田中。

“有了此物,遇見厲無芒時還可以動用本源之力。雖然這厲無芒身懷多樣寶物,只有你處置得當,料他也不是你的對手。”令圖之魂似乎信心十足。

“主人,小人已經是魔嬰中期修爲,況且本源之力強大十倍。又有主人恩賜的守魂青衣,再遇見厲無芒定然能將其滅殺了。”聽了令圖之魂的話語,柳思誠一掃當日失利的心理陰霾,自負的說。

“不可輕敵。”令圖之魂最後叮囑了一句。

柳思誠又在大莽山苦修了三個月《天魔劫》與戟法,辭別了令圖之魂,往隆德大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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