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霜雪只是用一隻手便很輕易地攔下了她,把她揣出了好幾米的距離,然而,銀杜鵑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掙扎地從地上站起,也顧不得胸前一個碩大的鞋腳印,踉踉蹌蹌地走到跟前。
這一次,銀杜鵑一上來便死死地咬着傾慕霜雪的袖口,很用力地死咬着。人在最初的原始時代,應該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抵禦侵害自己的敵人的。然而,當這樣的方式也同樣出現在兩個俊俏的女人面前時,這個畫面,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傾慕霜雪對着她的死纏爛打,一用力間仍舊是把她甩開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臂,深深淺淺的牙齒印,緊湊地排列着,井然有序。
而銀杜鵑,抹了抹蠻齒的血腥味,很用力地舔了舔。
“因爲銀翠她是個合格的妓女!”
這應該是傾慕霜雪對着銀杜鵑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爲,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些白衣的男子再一次地上臺,直接把銀杜鵑架出了舞臺。
“因爲銀翠她是個合格的妓女!”
這話的風格怎麼這麼像是我說的,我在想,我和傾慕霜雪應該是屬於同一種人,會說同一種話。只是,可惜……
就在這頃刻間,所有的燈光都打到了最暗,或許,這應該是熄滅吧。火苗星子還發着微弱的殘光,在衆人的視線中,纔不過幾秒的功夫,便已經消散了。
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在問着同一個問題。
這種一片漆黑的狀態持續了幾秒的時間,隨即,所有的燈,一次排開,一盞接着一盞地被點亮。而再看舞臺的時候,赤火早已站在了舞臺的至上,擺了一個很妖媚的姿勢。
“各位帥哥,真是不好意思,剛剛,只不過是一場意外,請大家稍安勿躁。”
赤火說,今天的所有的額外的酒錢,驚仙居全包了。這應該是滄際的意思纔對,因爲,這麼大的一筆錢,也不是赤火能夠自行做主的。難道,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她就已經見過滄際,並且代他來傳達命令來了嗎?
我笑着,意外這個詞只適合底下的那些沒有大腦的人。以驚仙居如此夜夜笙歌從不斷絕的地方,怎麼會突然沒了燈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嚴重得必須要瞞過所有的人。比如,那些曾經出現在驚仙居的殺手,再比如,藏了太多秘密的滄際本人,再再比如,那個隱藏在驚仙居中的不知何意的高手。再再再比如,也許,我也可以算上一個。
我回到了座位,若是這個時候再不回去,恐怕小妞她們,不對,應該是飄碧她們應該找我找得急了。
“爺!”
飄碧一看見我,便起身迎了上來,不像小妞,反倒是撇着頭,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舞臺的正中又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冷淡的女人。
冥月的出現,確實又給了我另一場意外。
赤火也曾說過,冥月是個性情高傲又冷淡的女子,此刻,她就站在臺上,雖然臉上沒有陪着任何的笑臉,孤冷的感覺與赤火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她的手中攥着一卷牛皮黃紙張,在最角落的位置儼然烙了兩個字“飛仙”。
這也是驚仙居的規矩,不用說,大家都知道,那個裡面包裹着的無疑是此次飛仙大會每一個姑娘的綜合成績。密集的名字,多得讓人無法全數去記住,而這其中,卻只有一個人能得到驚仙居老闆紅色的硃批。誰若是成了飛仙大會的花魁,也就是贏得“飛上仙”這個稱號的女子,纔能有資格被點上一抹硃紅。
一紙一語間,成敗早就已經落定。
衆人心懸一線,屏住呼吸的又豈止那些緊張又企盼的姑娘們。場下,座無虛席,有人欣喜淡然,也自然有人暗暗傷神。然而,在第四排最右邊的排凳上,也許誰都沒有注意到,那裡空了一個位置。
我是看着那個套着米蘭花色斗篷的人離開的。
如果他不是把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密不可風,我想,我斷不會注意到他的。直到他緩緩地朝着人潮涌動的反方向走向場外,我也始終都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哪怕只是一個側面。我晃盪着心愛的摺扇,抵在自己的額前,想起她們說,今天的飛仙大會,滄際一定會來參加。
出而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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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感覺是滄際的風格。我再次看向了那個空着的坐席,也許,剛剛離開的人,就是對飛仙大會的全過程瞭如指掌的滄際。那麼,他會點誰成爲今年的“飛上仙”呢?而銀杜鵑,應該是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冥月不溫不火的宣佈着所有的名單,以及晉升的姑娘。
每報一個名字,底下都會掀起一陣的掌聲,只不過是跟在某些姑娘後面的掌聲,遠比別人的要響亮些罷了。
她說,今年的評分,綜合了姑娘的才藝,人氣,還有場外以及包括傾慕弘等貴賓的意見。她洋洋灑灑報了好多的名字,我卻沒有記住一個。只是,我從那些看似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中,提取到了點滿意的欣喜,因爲冥月說,獲得今年飛仙大會“飛上仙”的稱號的就是新人銀藍姑娘。
銀藍姑娘……不久是銀翠麼?
這個結果本就是可以預料的。
小妞和飄碧興奮地想要去“待仙閣”告訴銀翠。飄碧推着我,說要一起去。我半推就着跟着走了。我的欣喜不同於小妞和飄碧,她們只是單純爲了欣喜而欣喜,而我呢,更習慣把話放在心裡,更習慣把表情裝在肚子裡。
小妞看着我,說了句,喂,平日裡從來都是哈着臉每個正經,這個時候爲什麼不要呢,還是怕人看出你的真感情呢?
真真假假之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無法分清,哪一刻是真那一刻是假。
我用着紅玉蝴蝶的扇墜輕輕地恍在小妞的額前,輕挑地說,我怕我用了真感情,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彼時,我早已掃過小妞垂着青發的香額,微微地觸碰,然後優雅翩翩地走在了她的前頭,僅此而已。
小妞的臉是不是紅了呢,還是她早已在後頭把我全身上下都恨了一遍呢。
被女人惦念總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因爲愛還是因爲恨。
我如是說。
也許大家都不曾注意到,其實待仙閣就在飛仙台的臺子底下,透過一扇矮矮的木門,便可以看到了。姑娘們都是從在這裡披上盛裝,畫着青梅,抹上或濃或淡的花妝,通過待仙閣與飛仙台上下相通的暗格,不經意間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說到底,也就是在飛仙台一些比較重要的位置上裝上鐵質的齒輪,中間鋪上厚實的木板,再把這種極普通的木板裝飾城一座彎船的形狀。待仙閣中也會站着幾個力氣非凡的漢子,站在通道的兩邊,藉助繩子的力量,不斷地拉伸,直到姑娘們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這種方法雖然有些繁瑣,但似乎頗有成效,至少那些在臺底下使勁鼓掌的人,嘴角還是興奮有餘的。
待月閣中有些零亂甚至是吵鬧,我看到那些姑娘們都還沒有各自散去,有的還穿着上臺表演時的裝束。
銀翠就站在最裡面的百納風窗前,展着淺淺的微笑。米黃色的碎花流紗裙,有一小撮是卷在地上的,窄袖的斜襟小花衫襯得她凹凸有致的身子若隱若現。
她,看上去,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而這種不同,似乎就是在頃刻間得到了一種轉變。我突然覺得,我無法再把她與先前那個含羞俏皮的銀翠小丫鬟聯繫在一起了。似乎,站在我面前的只是飛仙大會剛剛被稱爲“飛上仙”的絕色美女,驚豔,矚目,只要一個眼神便可以射殺無數爲之迷戀的男人。
這一刻,我對這個女人,有那麼些衝動,想要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不由自主地去靠近,再靠近一些。
那些同在待仙台的姑娘們,落敗的沒有落敗的,一起擁在了銀翠的跟前,用一種很仰望的神情。
“銀藍姐,以後我可以叫你銀藍姐麼?你的舞跳得真美,這支美人露可以教教教我嗎?”
“以後我跟着姐姐好不好?”
“銀藍姐,要喝杯茶嗎?我馬上去幫您端來。”
“姐姐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妹妹哦,妹妹一定會盡自己所有的綿薄之力來幫助姐姐的。”
“……”
恭維的人,總是多數的。因爲驚仙居的姑娘大都懂得人情世故,再說得赤裸一點,那就是見風使舵慣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然而,也有不乏有些人不願意去做這樣的事情,對她們來說,也許更願意去冷眼旁觀,冷視着這一場鬧劇,在想着等着有一天關於銀翠的失勢,然後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又或者她們早就已經付諸了行動,做着這樣或那樣的事情,來讓自己獲得異樣的欣喜。
能把人拉下水固然是好事,即使不能把人拉下水,也總得再想想怎麼去拉人下水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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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飛仙大會之後更精彩,大家期待啊。
有些小秘密大秘密要揭露了,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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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謙心飄走,大家看文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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