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的臉色變了變,又哈哈大笑起來:“這樣好!易懷沙,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
放肆的笑聲驚起大片的晨鳥,趕到潭邊的孔伯驚恐的捂住耳朵。眼風亂掃的時候,突然發現在另一側的樹林裡,一個頎長的銀色身影臨風而立,正負手向這邊看來。
是範樑!
孔伯愣了一下,而範樑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似乎又多了一條影子。難道是眼花了?揉揉眼正要細看,“錚--”,空中傳來金鐵交鳴的聲音。懷沙已經和狼奴動起手來。
“狼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害即墨的事當真以爲我會不追究嗎?”
側身躲過易懷沙一劍,狼奴高聲道:“易懷沙,這世上的事沒有眼睛看到的那麼簡單,你心心念念要那皮鼓做什麼?還不是爲了送死?!”
懷沙一頓,停了下來,她陰晴不定地看着狼奴,心裡默默地喊着:“他怎麼知道?”
而此刻的狼奴卻看着懷沙後側方的一個人影,他淺淺笑了笑:“懷沙,你是人不是蛟!”
懷沙順着他的目光向後看去,範樑一身長袍,纖塵不染地立在樹叢之中,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範樑!”
懷沙低喊,心中升騰出一種不好的直覺。
範樑狼奴?
範樑簡穆塍?
再回首,狼奴已經走遠了,懷沙如夢初醒,對着範樑質問道:“範樑,你跟他有何交易?”
定海珠、羅盤、皮鼓,清水潭返鄉,這是從小就在易懷沙耳邊縈繞不去的責任,那一年即墨的阿孃紅婧在城門外把自己的命渡給了她,讓她此生都一直覺得虧欠。
其實懷沙不知道,沒有人需要她還,即墨沒有,紅婧也沒有,一個種族的誕生與毀滅那都是造化,是天地輪迴的命數!
酒樓裡的包廂內範樑和即墨喝着酒,兩人都面露愁緒。
範樑問即墨:“你打算讓她去嗎?”
即墨詫異:“她是你的妻子,這事輪不到我來做決定吧!”
範樑半低下頭,即墨知道在範樑心中一直有個疙瘩,那個疙瘩叫“左世都”
“我不想她去,簡穆塍這人太奸猾,我怕懷沙吃虧!”
“所以你把狼奴找回來了?”
範樑擡頭看着即墨,看他擡手緩緩地往自己酒杯中倒酒,即墨的眼睛始終沒看他,直到最後他突然道:“我曾經以爲狼奴餵我喝忘川水是簡穆塍支使的,但我始終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殺了我也許更好,但今天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終於擡眼看向範樑,他看得很仔細,彷彿要在範樑臉上找出什麼東西,範樑被他看得發毛,身子下意識地向後讓了讓問:“什麼?”
“範樑”
語音刻意地拖長,即墨擡手指了指範樑杯中的酒:“這紅綃酒味道如何?”
範樑低頭看了看杯中未動的酒,皺眉道:“這不是凝香閣的紅綃,掌櫃不地道!”
墨蛟淡淡一笑:“沒錯,這是玉漱坊釀的紅綃,當年南陽出了一對雙生姊妹,這兩姐妹都釀的一手好酒,最後一個嫁入凝香閣,一個嫁入玉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