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家人歡聚

“林文成,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晚上睡覺踢牀單嗎?”劉芸白了他一眼,眼中夾帶着隱隱的火苗,這樣的火苗在旁人看來卻帶着心疼。自從林靜曼離開之後,這老頭就越來越不懂得照顧自己。一早上跟他通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不對勁,才發現他感冒了。於是便過來一看究竟,打開冰箱之後的她,心裡涼得跟那裡面的溫度一樣,拔涼拔涼。

以前整個冰箱滿得都裝不下,依舊不甘心放着孫女愛吃的食材,說是小曼上班很辛苦,回家要做好吃的補補身體。可是這兩年來,冰箱除了昨天沒有吃完的飯菜,冷冷清清得就像這屋子一樣沒有了昔日的笑聲。”我這身子骨自己知道,就一點小感冒就讓你大清早地跑過來。你也真的是太大驚小怪,咳咳。”林文成邊說邊咳嗽,拿起劉芸剛倒好的水杯喝起來,看着她爲自己忙裡忙外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

“好好好,是我大驚小怪,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吃稱沒事就往這裡給你添堵。”顯然林文成的話讓對方有些不高興,劉芸索性坐在沙發上,撇嘴拿着遙控器望着屏幕,此刻的某人似乎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便坐在身邊連聲道歉對不起,可是劉芸似乎不領情,一聲不吭地完全將對方當成透明物體,只是對方並不知道,此刻的她內心卻在暗笑。

這樣的情景彷彿令劉芸回到了年輕時候跟他交往那會,他就在旁邊不停道歉,而自己就這樣像此刻一樣,安靜,一動不動演着內心戲,那時年輕的劉芸想着一輩子跟這樣呆呆傻傻的男人平平淡淡地日子應該是人生另外一種樂趣,可是,誰知道事與願違,他們卻相望江湖,她以爲再也不會遇見這個呆滯木納的男人,沒想到,在彼此的落幕之年卻相遇,而此時的他們早已物是人非。

造化弄人的是,他一手含辛茹苦地帶大自己的孫女,而她卻也是辛辛勞苦將孫子帶大成人,命運似乎依舊硬要將他們牽扯在一起,他們的相遇註定會成全另外一對佳人,在他們憧憬美好未來的時候,命運又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離婚。

想到這裡,劉芸露出一絲苦笑。“命運捉弄人。“”你說什麼?“此刻的林文成似乎與自己不是同一個頻道,接不上她的話語。

劉芸默默地看着此刻一頭霧水的林文成,她笑着不語。

此刻,一陣開門聲響起,這個點會有誰過來?兩人望向同一個方向。

“外公。”林靜曼打開門之後,看着兩年來沒有見到的爺爺,心裡有些激動,這些年來,她最牽掛的只有這個親人,最對不起的也是他。“我回來了。”她嘴角露出久違的笑容,她展開雙臂,給面前最愛自己的家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着外公的時候,林靜曼有些難過,以前外公的肩膀跟松樹般挺拔,自從雙親離開自己之後,她就覺得外公是天,他屹立在自己面前,讓自己不會害怕未來,可是現在,松樹慢慢失去了往日的挺拔,現在的外公清瘦了,就像個飽經風霜的老翁。

“對不起,外公,這兩年來讓你辛苦了,小曼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對不起。”千言萬語只能化作這三個字,她的心被狠狠揪住,她恨自己的不孝,怪自己的任性,氣自己爲什麼沒有站在外公的角度去考慮他的感受。

“沒事,小曼,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咳咳林文成紅着眼眶,伸出那雙寫滿花甲的雙手拍了拍林靜曼的肩膀,佈滿淚花的眼眶是爺孫重逢的激動,他日夜牽掛的寶貝孫女終於回來了,卻憔悴了不少。

“外公,你怎麼感冒?”林靜曼聽到林文成的咳嗽聲,忍不住緊張起來,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到底怎麼做孫女?”有吃藥嗎?好點了沒有?“

劉芸看着林靜曼眼中是溫暖的慈愛,也許是因爲經歷太多事情,林靜曼看起來比之前多了幾分成熟感,從前那個扎着馬尾辮,露出向日葵笑容的孩子,變成了乾淨利落的短髮,笑容中卻夾雜着幾分自己看不出的味道。這孩子在外面估計是受了不少苦。

“小曼,放心,你外公沒事。吃過藥,比起早上好多了。”

“奶奶。”這樣的稱呼似乎有些尷尬,林靜曼在想是否應該在前面加個“劉奶奶,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早已改變。”

劉芸看出了林靜曼的疑慮,她伸出手握着林靜曼的手心,”不要想太多,奶奶喜歡你像以前一樣叫我奶奶,千萬不要加稱呼,這樣我會覺得很不舒服,雖然你跟小軒已經離婚,但是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孫女。“

“奶奶,謝謝你。謝謝你這兩年來幫我照顧外公。”林靜曼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激,只能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窗外,陽光照亮了這個城市每一個角落,風中雖然夾雜着涼風,可是來來往往的人潮臉上卻帶着笑容,很暖,如同此刻的陽光。暖進心裡。

可是,人們享受着溫暖入心的陽光卻沒有人會察覺到太陽的另一面,陰暗,令人無法看清的那一面。也無法猜想到,另一面的世界是什麼面?也許是冷風嗖嗖,冰冷刺骨。”看到你們一家人團聚,作爲旁人的我好感動。小曼,我好羨慕你有這麼多發自內心疼愛的家人,你應該是上輩子拯救了某個星球,纔有這麼好的福報。”

夏柔看着面前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的樣子,瞬間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諷刺,想起方纔在沈志軒面前所受的一切委屈更加深深地刻在心裡。可是她依舊平靜,依舊在眼中充滿了羨慕,依舊一如既往地穿着簡單的衣服,帶着充滿愛的笑容看着他們。

她隱藏着內心的嫉妒,眼神中在短短几秒鐘流露出來的仇恨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切的幸福應該是屬於自己的,不是嗎?遲早有一天,她親手將屬於自己的幸福拿回來。

“小曼,這位是?”林文成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柔,這個女孩幾分眼熟,只是不知道什麼見過。

夏柔的話引起劉芸的注意,”夏柔,你怎麼在這裡?“對方疑惑地看着她。

“奶奶,我也是剛纔碰見夏柔,剛好中午所以我就請她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午飯。你們不會介意吧?”久別重逢的感動讓林靜曼衝昏了頭,一時忘記還有帶了客人。當然她似乎也忘記自己帶過來的小林軒。

然而此刻的小林軒見沒有人招呼自己,便無聊地在家裡閒逛起來,一大早就被媽媽從溫暖的被窩裡拉出來,有一半的大腦細胞還未清醒過來,於是他走到進了一個房間,鑽進被窩裡很舒服的去見周公去,被子散發着陽光的味道,很柔暖,滲透着溫馨的味道,纖長的睫毛下,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不介意,不介意,難得有客人來,家裡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林文成笑着看着自己的寶貝孫女,他那會在意,每天面對這麼冷清的房間,他不知道有多寂寞,這下好了,有這麼多人陪他吃飯,林文成的心裡比過年過節還開心。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一點都沒有錯,感冒帶來的疲憊感早已消失雲散,他開始忙活着爲自己寶貝孫女準備午餐,劉芸也沒有閒下來,跟着林文成一前一腳的忙活開。

茶餘飯後。劉芸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林靜曼,眼中有愛也有遺憾,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孩子,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不會,奶奶,這兩年來我還好,過得不好不壞,只是你們,讓你跟外公擔心,真的很不好意思。原諒我的任性,奶奶。”林靜曼從外公的口中得知,自從自己離開之後,奶奶經常隔三差五地過來照顧自己,跟自己聊天,吃飯。讓林靜曼十分感激。“奶奶,謝謝你,這兩年來對外公的的照顧。要是沒有你陪在外公身邊,我都不知道外公現在會是什麼樣?”

“傻孩子,淨說傻話。我們沒有緣分成爲一家人。”想到這裡,劉芸輕嘆了一口氣,年少時留有的遺憾,沒想到在這一代也無法實現。想起那個恨鐵不成鋼的孫子,恨不得多抽他幾下。”小曼,你離開了這些年,其實小軒心裡還是有你的,只是,你也知道,他就是一根木頭,不善於表達,什麼話都憋在心裡。奶奶,看得出來,你對小軒還是有感情。所以你們能不能”

夏柔明顯感覺得到劉芸這話中有話,這兩年來,自己對這位慈禧太后的孝敬也是不少,原以爲林靜曼的離開會對自己的態度發生改觀,沒有想到在劉芸的心裡卻依舊接受不了當初離開沈志軒的事情,每次面對自己時,劉芸便擺出一副冰雕臉,完全當自己爲空氣。想到這裡,夏柔心中倍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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