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蜃樓鎮內陣法的啓動,鎮內頓時異象叢生。原本的街道、房屋一條條,一棟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風景,一時是連綿的羣山,一時卻又是滔滔大河,還出現了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
這些景象自然不是真的,這一點無論是人還是妖都很清楚,但是雙方的意識似乎都在拒絕着真實。實際上的感覺就好像是理性認知卻與感性認知完全不一樣似的。
滑頭鬼四下看過變幻的風景,即便強如它這樣的大妖怪也是無法避免這種理性與知性上的錯覺。忽然它身軀微微一顫,左手迅速堵住了嘴。拿開來一看,居然滿手都是鮮血。此時內臟的疼痛也傳達到了。
“不要勉強,相信眼見的一切纔不會受傷。”
東皇太一見狀給出了一個由衷的建議。滑頭鬼聽從這番話,放棄了理智上的質疑,不適果真緩解了。
“喂、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早先可沒聽說過。”
“當時沒有時間說明,再說現在也不晚吧。這在神秘學裡叫作‘存在質疑’。由理性與知性上的矛盾衝突太過激烈而引起的自我崩壞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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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就會自我毀滅,相信就會迷失其中,這就是蜃樓鎮陣法的效果與威力。充分理解到這一點的滑頭鬼不禁露出了一臉不悅。
“這到底是什麼鬼陣法。”
“八陣圖,原形的一種。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這麼古老的東西,竟然還能引起這種現象。”
東皇太一相當敬佩地點了點頭,但卻絲毫沒有任何焦急、煩惱的表現。他這副樣子讓滑頭鬼一頭霧水。
“你在一旁悠哉個什麼勁。你們可是也被困住了哦。”
“所以我才叫你老頭子啊。這種東西雖然厲害,但也不過就是過去的老古董而已。”
東皇太一一副頗爲無奈的樣子,右手伸進內襯口袋拿出了一副特殊的眼睛戴了起來。通過鏡片他的眼前又重新映照出了本來真是的街道,還有滑頭鬼十分詫異滑稽的表情。
“你不用那麼吃驚。現在是二十三世紀,是高科技的時代。機械可不會理什麼磁場、地脈之類的。”
話閉東皇太一回頭看了看太清、少庚兩人,他們也剛好弄好了裝備。
“剩下就是我們的事了。你就看準時機撤退吧。這次多謝了,如果我那天心情好會再去拜會的。”
東皇太一招呼了太清、少庚一生,三人一起沿着正確的街道飛奔向了鎮中的中心部。只要消滅茨木童子,這一切騷亂就都結束了。
望着漸漸遠去,直至消失的少年,滑頭鬼頗有深意地笑了一笑。
“茨木童子,你這傢伙還真是看不明白啊。人類的時代……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
“諸位反擊的時刻到了!”“哦!”……
隨着一聲聲氣勢十足的吶喊聲響起,陰陽師們終於開始了反擊。陣法本來是無差別作用於人、妖雙方的,沒有任何一方有優勢可言。但是現代人與古人相比有着高科技這個新的武器。藉助特殊的護目鏡裝備,陰陽師們完全把陣法變爲了自己的絕對優勢。
茨木童子站在一棟較周圍建築高出一些的房屋上,用冷峻的目光注視着陰陽師們的絕地反擊。十分左右之前,它感覺到了大天狗氣息的消失。
蜃樓鎮的陣法它知道,滑頭鬼的奇襲它早有所料。計劃於準備原本應該是完美的,但卻出現了一個異端的存在。
因爲這個存在酒吞童子的首級才失去了。不然的話,安倍穢淨爲了穩定人心一定會公開妖丹的秘密。安倍穢祛就能將之偷出來交給它。現在的這種狀況多半也是,那個存在導致的。
“茨木童子又稱爲羅生門之鬼。羅生門乃是傳說中的地獄門,而地獄則是古人對於地脈的一種認知。所以茨木童子的真實,應該是生長於地面與地表交界處的精靈。所以這樣由地脈主導的幻象對你無效,是這麼回事吧。”
茨木童子聽到從背後傳來的聲音,雙手緊握了一下兩把太刀,隨後緩緩轉過了身。它的雙眼所看到的正是東皇太一三人的身姿。
“一直在干擾我的人就是你嗎?你就是那個異端的存在。星熊童子到最後都還是個廢物。”
說着茨木童子擡起右手,單刀隔空指向了東皇太一。
“如果殺死你,我的計劃會不會回到正規呢。”
“覆水難收,現在那種事根本就是不可能了。不過,你能這麼直接只是太好了,我這裡也省了很多麻煩呢。”
東皇太一雙手五指轉動併爲刀刃的形狀,紫色真氣源源不斷地流出凝聚出了氣刃,正是“聚氣成刃”的功夫。Lost boss前大段的對話之類的劇情,他是最討厭的了,所以什麼廢話也不用說只要幹掉茨木童子就好了。
用力一躍,東皇太一的身體便宛如脫弓之箭一般迅捷又猛烈地衝向了茨木童子。一擊氣刃破空斬落。
面對凌厲的氣刃,茨木童子雙刀交叉在面前硬生生地接了下來,一聲金屬交擊的鳴響後,它雙腳犁裂屋頂,被推出了落腳地。其身軀垂直墜落了下去。然而茨木童子卻是在此時反而散去了包裹全身的妖氣。
(它到底在想些什麼?)東皇太一有所感知,心中難免起疑。他迅速來到屋頂邊緣,向下方瞭望。只見茨木童子垂直落下,在雙腳着地之時,一種宛如雷徹九天的轟鳴聲砰然炸響,連大地都是爲之一顫。以茨木童子爲中心,四周的地面完全向下凹陷,竟是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大坑。
眼見此情此景,一直胸有成竹深色鎮定自若的東皇太一此時也不禁心中咯噔一下。(開什麼玩笑啊,這是什麼噸位的體重啊!)
茨木童子擡頭仰視,視線對上了東皇太一稍顯吃驚的目光。於是它露出了一種沾沾自喜的傲慢之笑。
“你剛纔不是說過,我是地脈與地表交界的精靈嗎。難道就沒有能猜到,我的本體到底是什麼嗎?”
對於茨木童子本體的猜測,東皇太一自然是有過。所謂地脈與地表交界的精靈,也就是被地脈滋養了很長時間的某種東西。東皇太一想過,固定穴居的大型動物,生長茂盛的植物,但由於參考還是不足所以遲遲都沒能有一個複合的猜想。
現在,當看到茨木童子落地砸坑的重量後,他的頭腦中到是有了一個不敢想的想法。這個想法讓他不禁十分失態地“咕嚕”吞嚥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