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明明是連一縷微風都沒有的安靜的夜晚,可就連那些沉穩的低矮灌木都是搖曳出了不斷的響聲。這到底說明了些什麼普通人可能完全想不到,但對於洋房內早已習武多年的人們來說卻是最好的提示。
十幾個穿着黑色錦衣,以黑布裹頭遮面的所謂忍者從洋房四周幽暗的樹林中躥出,飛快地衝到了房子下。他們緊貼着牆壁稍作停留,在領頭人一個手勢下紛紛按計劃朝着二樓相應的窗口跳去。
在桃櫻房間中的夏軒然早就通過包裹着整棟宅邸的“氣網”得知了敵人的行動,畢竟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預測。在忍者衝向房子的那一刻四個波動也同時經氣網傳到了四個房間。
和衣而睡已成爲習慣的武林中人即便是在事前毫不知情的狀況下也不會出現什麼措手不及的狀況。在感到氣之波動的一瞬間,唐禹立刻便睜開了雙眼。
“‘無情’你個混蛋是故意的!”在掀被翻身下牀的同時,唐禹回想起檢查金屬環的事,馬上就揣測出了敵人到底是爲什麼會偷襲過來,發信器當然是有的只不過被夏軒然藏了起來,這場夜襲是這個人故意引來的。一念至此他不由得罵了一句。
唐禹起身第一時間衝向了房門,比起自己他更擔心女朋友的狀況。以前由於某些特殊的狀況,他知道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那位大小姐,安倍靜文異常安穩的睡眠狀況,其人一旦睡着肯定要睡八個小時左右,在這之中哪怕是天塌下來都不會醒。
“咔嚓!”,在衆多玻璃窗破碎的狀況下,唐禹的房間自然也不能倖免。此時一位忍者已然撞破了落地窗,他看到唐禹的背影的瞬間便是亮出手裡劍準備毫不猶豫地下殺手。他會得手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跟唐家的人玩突然襲擊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落地窗兩旁的窗簾隨氣流飄起,露出了兩筒竹**,在經現代科學完善後這種暗器已經做到了通過氣流就能觸發的地步。一左一右兩枚纖細的金針同時射出,在那忍者拿出手裡劍的同時便已經同步射入了其左右的太陽穴,在其大腦的正中央匯合,然後再在撞擊的力道下碎成數段飛射向各個方位。這幾個步驟過後,忍者便是毫無生機雙目圓睜地砸落在了地板上,沒有一滴血跡,如果不打開大腦的話或許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忍者到底是怎麼死的。唐門中兩個暗殺手法的極端,一種是轟轟烈烈如泰山崩於面前,另一種便是無聲無息使人見聞破膽,唐禹可說是深諳後一種的門道。
“靜文!”唐禹的身影衝出房間瞬間掠過迴廊來到了隔壁屋。他毫不猶豫地破門而入後,只見安倍靜文仍然安睡在柔軟的大牀上,呼吸均勻沒有任何異常。窗戶的確已經破碎了,忍者應該早已闖了進來,但是乍一看卻是什麼也沒有。唐禹來到牀鋪的另一側,方纔發現了一具早就沒氣了的屍體。唐門無形殺人的手段除了高明的手法,精巧的機械類暗器以外還有就是無色無味的猛毒,而這類猛毒中最爲讓人捉摸不透的就要屬蠱毒了。自從在靜文遇險的那一次後,唐禹便是在她身上下了一種特殊的蠱毒,其學名早已沒有人記得但是俗稱卻是膾炙人口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只要是人在殺人時總是會多少有血液流動加快以及心跳加快等生理反應,這種蠱毒便是在一瞬間將這種反應增幅億萬倍,讓對方的內臟在高血壓下一齊破裂,動殺意者必死所以這種毒才被人稱爲“害人之心不可有”。不過,這種蠱毒卻是一次性針對一人的,所以此時唐禹纔算是長舒一口氣,安心了。倒不是說他並不關心其他的夥伴,只是那羣人要是會有什麼事那才真叫怪了。
……
“呀!”在忍者突然闖入的剎那,柳生桃櫻因受到驚嚇而尖叫了起來。而一旁的夏軒然倒是沒有什麼反應,畢竟這次夜襲可是他故意引來的。
當下只見夏軒然頓時雙手一起舞動,左手兩指成劍頭也不回地甩向了左邊的牆壁,一股劍氣洞穿牆壁而去,而右手則是五指齊出隔空迅速連續點向了迎面衝來的忍者。“咣噹”一聲從左隔壁夏軒然新調換的房間中響起,那是屍體墜地的聲音。而正面的忍者也是身體僵硬地撲到,只不過卻還是活着,雖然這類人幾乎都會藏有毒藥以防自己被人活捉,但是很可惜他卻是被點穴封住了全身,當下就算是轉動舌頭都不能夠了。不過,點穴這類手法其實卻是很難奏效的,一般來說都只有對於一般人或是真氣比自己低上數個級別的武師纔會起作用,特別是對凌空打穴還是單純聚氣施展的這類手法來說,“無情”夏軒然的內功之深厚由此可見。
……
唐禹和夏軒然兩人一個手段高明,另一個功力深厚應對敵人的突襲還算得舉重若輕,但另外兩處就明顯粗暴了。
“轟隆!”,在玻璃破碎聲纔剛剛消失兩聲爆炸的巨響便是從洋房東西兩側同時炸開,好好的一棟二層別墅立刻便是開出了兩個對稱的大洞,濃煙夾雜着木屑、鐵塊以及火光一齊從中向外側噴涌而出。
左三右一,四具屍體飛越而出,如脫線的風箏一般筆直地墜落在了地上。右邊一具還好看一些,胸口處被“銀信蛇龍槍”漂亮的開出了一個大洞。而左邊三具就慘不忍睹了,其中兩具成爲了焦黑的碳塊,一看便知是太清下的手,最後一具是少庚所爲此時正在逐漸化爲一灘血水。
東皇太一坐在牀邊,他用真氣形成了一道牆壁將安倍靜淑阻隔在了一邊並且封住了她的耳朵,因此此時少女還在熟睡中。只不過他可沒有夏軒然的那種功底,在那麼猛烈的爆炸之下,多少還是有一些碎片蹦到了牀上。他右手一伸捻起了靜淑一根斷裂的頭髮,一股怒意由心底升起。他偏頭瞥向了身前的兩個曼妙的身姿,下了命令:“一、個、不、留!”
“是!”對於少主如此親睞一個才相處沒幾天的女孩兩名護法多少都是有一些意見。然而她們畢竟是東皇太一的屬下,齊聲迴應一句後當即便是飛身直接從破開的大洞處躍出。而就在她們準備動手清除面前那些剩餘負責接應的忍者時,一連串的爆鳴自洋房內從右邊徑直炸了過來。
“砰!”又是一次劇烈的爆炸,只見一條白蛇赫然從濃煙中躥出劃過天際,衝到了太清兩人身前,正是手持銀信蛇龍槍的楊慧。她將長槍在頭頂旋轉兩圈後點在了右足前。
“喲,東皇太一,本小姐最近很缺乏鍛鍊啊。所以雖然這些東西惹你不高興了,不過我還是替他們說說請,請把它們交給我,好留個全屍。”
“既然二小姐你這麼有殺人的興趣,本座倒是沒什麼好反對的。”左邊早先冒出的濃煙後傳出了東皇太一的聲音。
“人?”楊慧右腳輕輕一踢槍刃,順勢將長槍扛了起來,晚雲遮蔽月亮時那一片黑暗中只有她那雙眼散發着寒光,讓那些久經訓練的忍者都是心悸不已冷汗直流。“不要誤會。從始至終在我眼裡,中國人以外都是畜生以下的。”
在漆黑的陰影中一道銀光明滅穿梭,宛如銀蛇起舞。當月光再度光臨這片林地時,只剩下了一地的屍體,以及一位帶着滿足陰冷微笑的女性。
……
“你到底地是什麼意思,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該怎麼辦!”
“不會出事。正因我這麼判斷,如此相信,纔會這樣做的。”
“你難道就不會擔心嗎!”
“這種做法是最爲直接有效的,既然如此擔心又如何?”
“你這傢伙……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這樣你纔會被叫做無情的!”
早上旭日東昇,隨着八小時的標準睡眠達成,安倍靜文與安倍靜淑一起在唐禹與夏軒然的爭吵聲中醒了過來。
“啊!”當她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禁驚叫了起來,明明入睡前還是充滿古老氣息的洋房,一覺醒來卻成爲了廢墟這讓她們怎麼能夠輕易接受。這聲尖叫傳到唐禹耳中讓他不得不停止對於夏軒然的質問,前去爲兩個女孩說明。
柳生桃櫻坐在一旁僅剩的一張座椅上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不是被火燒掉,但是結果還是被毀掉了啊。唉,這麼大的房子要多少錢才能修理啊?”
“用不着,昨晚是我們在這裡的最後一夜。”夏軒然轉過身來說道。
“哎?”桃櫻盯着夏軒然露出了一臉的疑問。
“我們今天回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