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一竹竿的時候,吳靜、林雨、阿青等人已經起了牀,林家鎮鎮長林鎮江換了一身皺巴巴的舊式西裝,靜候在林家鋪子前院裡的天井裡,等田浩與劉主任及三位救人英雄起牀。
然而,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林雨與吳靜衆人都已用過早點,始終看到賀森他們露面。
阿青指着刺驢與田浩共住的房間,道:“我去把老驢揪出來!”
話音剛落,只聽林雨道:“算了,我看不如我們再等等,也許,昨晚他們倆人聊到很晚才睡呢。”
吳靜笑道:“是啊,他們昨晚耗了那麼長時間就是沒讓賀記者喝酒,進屋之後估計又聊了大半天,所以呀,就讓他們好好睡具懶覺吧,耽誤一點時間沒關係。”
林鎮長鎮長拿起了長長的、厚厚的老式手機,撥通了電話:“喂,你讓村民們在廣場上等着,宣講團的領導們昨晚喝得不少,正在休息。”
掛了電話,林鎮江朝衆人笑道:“既然幾位領導都在熟睡,我看不如這樣,在這林家鋪子的後面,有一片天然的湖泊,此時正是垂釣的時候,要不咱們去看看?”
吳靜一聽,第一個舉手贊成:“好啊,我們能夠來林家鎮一趟很不容易,趁這個機會到處轉轉也不錯!”話語間的興奮神色溢於言表。
於是,衆人在林鎮長的帶領下,出了林家鋪子,朝林家鋪子的後園而去。
臨出門時,林雨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賀森的窗口,三秒鐘之後,林雨很是失望地回過了頭。因爲,她並沒有看到賀森的臉出現的窗口。
林雨並不知道,賀森此時就站在窗口,隔着天藍色布簾的縫隙望着她。
賀森與林雨,一個在窗裡,一個在窗外,一個看見了對方,另一個卻什麼都沒看見。彼此的心間,都在裝着同一份情愫。一條天藍色窗簾,此刻並不能阻擋住那一份溫熱的情意。
待衆人出了林家鋪子,來到這個鄉間酒店的後園的時候,躲在房間裡的賀森此時已經移到了另一個窗子前,隔着同樣是天藍色的布窗簾,賀森這才發現,原來,屋後居然有這麼一片美麗的湖。
晨光輕柔地撫摸着如鏡的湖面,幾位鬚髮如雪的漁人坐在湖邊靜靜垂釣。湖中一艘小船的船沿上,幾隻鸕鶿爭先恐後跳入湖中,平靜的湖面頓時波光漣灩,水花蕩滌。不出幾秒,鸕鶿們重新跳上了船,肚子已是鼓鼓囊囊,主動來到漁人身前。漁人拽過一隻鸕鶿,用力一擠,鸕鶿腹中的魚已經活蹦亂跳地溜進了魚簍……
看着眼前這一幕,衆人卻沒有了歡呼雀躍之聲,目光中透射出欣喜之色,臉上溢滿豔羨之情。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這樣的意境,在富饒而冰冷的海中市,是唯一的。所以,他們都在保持着安靜,誰也不說話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置身於這一片靜謐祥和的氛圍裡不能自拔。
林雨心中更是激情四起。她此時只有一個心願: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夠來此地住上一年半載,那麼,死而無憾了。
隱身於林家鋪子窗簾後面的賀森,眼裡同樣閃動着激情。他在暗暗的呼喚着:林雨,我的愛人,如果有一天,咱們完成了所有的事,我想搬到這林家鎮來居住,你會跟我一起來嗎?
此時,衆人把目光集中在湖中央的漁船上,看那漁人捕魚之樂。
漁人年齡四十幾歲,面色紅潤髮光,身板壯實魁梧,眼睛裡閃動着滿足,手中的船槳輕快的搖動。令衆人無限神往。
突然,只聽漁人扯開了嗓子唱起了歌兒:
“嘿——嘿——嘿——,划船喲,捕魚喲,天地間,一根櫓,一條船兒飄四方喲,咱山裡人好逍遙喲,神仙到來不願去喲,我的山喲,我的水喲……”
眼前是幽美的湖,耳邊響起了漁人粗獷的歌兒,衆人細細聽漁人所歌,都覺得比城裡到處都在播放的流行歌曲好聽一百倍。
賀森的目光,沒有往別處瞄,只是瞄着漁人的臉,還有漁人的眼。他總覺得,漁人雖然擺出一副世外桃園般的氛圍,但是,漁人的表情很不正常,漁人的眼神裡,似乎帶有某種惡毒之意。再看湖邊垂釣的老人們,一個個都在看着宣講團的這些人們,眼神裡同樣閃出惡毒之意來,早已忘記自己坐在湖邊是幹什麼的。賀森從這些垂釣者的眼神中,微微感覺到,來者不善!
當然,最讓賀森感到害怕的是,站在林雨、吳靜、阿青身後的林鎮江鎮長,他的臉上,泛動着陰陰的笑。
此時,只聽漁船上的漁人朝着湖邊的林雨等人笑道:“遠方來的朋友們,請到我的船上來吧,看看這湖水是多麼的美!”
吳靜又一次舉雙手贊成:“好哇好哇,我們到他的船上去吧!”
阿青也興高采烈地道:“走,我們在清晨盪舟林家湖。”
隔着窗口的賀森一聽,暗叫不好,三位美女一上賊船,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只見吳靜與阿青已經在林鎮長的帶領下進一步靠近了湖邊,而湖中心的尋條小漁船也撐起竹篙向着美女們靠了過來。
賀森一急,正欲衝下樓去直奔湖邊,只見一直不言語的林雨搶先一步,攔在了吳靜與阿青的身前。
吳靜呵呵一笑,道:“林雨,你不會是暈船的罷?”
林雨不無緊張地道:“我不暈船,而是怕耽擱了時間,咱們時間不多,呆會還要上山去宣講,我看,這船咱就別上了,好不好?”話語中略帶一絲顫抖。
阿青一笑,道:“老驢他們最愛睡懶覺了,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咱們玩兒個痛快。”
林雨無奈之下,靠近吳靜,在吳靜耳邊低聲道:“吳記者,我看這兒的人個個神色奇怪,咱們最好別上去了,賀森和金牙狗他們這時也都不在,咱們還是小心爲妙。”
吳靜哪裡聽得進去,道:“這兒跟世外桃園似的,哪像你想像得那麼複雜?你是不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林雨一驚。這幾個月來,林雨跟着賀森,不斷遭到田浩與章學猛的暗中偷襲,尤其是上次在清涼山上的時候,林雨經受了嚴峻的考驗。可以說,林雨此時的心理以及眼光,都比吳靜和阿青要強上許多。因此,她能及時看出湖裡湖外衆人目光中的詭異之色。
“我說三位大美女啊,你們初來我們林家鎮,如果不玩個痛快,豈不是遺憾得很?”林鎮江鎮長笑着開口了,雖說沒有催促之意,卻也是激起了美女們登船遊湖的心扉。
吳靜再不猶豫,一拉阿青的手,道:“我們倆人上船吧。”
阿青欣然隨着吳靜又向着湖邊走了幾步。
賀森大急,迅速閃身出門,敲響了刺驢的房門。
“森哥,我們怎麼辦?”刺驢不無憂慮地道。
此時,金牙狗也已經進來了。
兄弟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賀森道:“老驢,你放開嗓門兒,大聲叫喊,說是出大事了。讓下面那幾個美女也聽到,她們一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回來。”
刺驢點點頭,道:“嗯,這是個好辦法。”
刺驢走到靠近湖水的窗戶邊,合攏起手指,朝着湖邊即將上船的林雨與吳靜、阿青諸人市場叫喊道:“妹妹們,你們快回來呀,咱們這兒出大事了!”
爲了進一步引起衆美女的注意,刺驢接下來又喊了三五遍。
站在吳靜身邊的阿青,一聽刺驢喊話,趕忙迴應道:“驢哥哥,我馬上回去。”
說着,一轉身,沿着湖邊跑回林家鋪了去了。
阿青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她不能不聽刺驢的話。她覺得,這輩子跟刺驢在一起,如果不聽刺驢的話,那麼,心裡將會是非常難受的。現在,刺驢叫喚,她豈有不回去之理?
看來,阿青已被刺驢馴服了。
阿青一動身,林雨立刻跟了上去。
林雨一走,吳靜自然是索然無味了,亦跟着回到了林家鋪子。
林鎮江鎮長見衆美女被刺驢一句話所召回,眼睛裡閃過一絲懊惱,***,老子好不容易跟美女們在一起遊船玩水兒,你這傢伙壞了老子的好事,好,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這個傢伙。
站在窗口的賀森,見刺驢的話真起了作用,一拍刺驢肩膀,笑道:“好樣的!呆會她們回來,要繼續裝樣子,把田浩失蹤的消息,告訴他們。”
刺驢嘿嘿一聲冷笑,道:“森哥,這個事兒,你就交給兄弟我吧。”
說話間,林雨他們已經閃身進入了林家鋪子。
賀森立即奔出了房間,下了木樓,與衆美女面對面。
林雨道:“出了什麼大事?”
賀森回頭看了一眼刺驢。
刺驢會意,臉上故意現出無限的納悶來,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這個田副部長,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覺,去外面散什麼步啊,真是想不明白。”
吳靜道:“你說的就是這個事兒嗎?”
刺驢道:“當然是這個事兒了。”
吳靜不屑地道:“我還以爲天塌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