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海軍陸(遜)將軍求見。”
“請。”
陸遜說道:“楚王,海軍得陛下調令,將繼續西進探索天下,末將來此向楚王辭行。”
“如此,願海軍一帆風順。”
虞俊說道:“大王,陸將軍爲天下奇才,何不相詢一二。”
劉理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陸遜,向他詢問了楚國戰略發展的難題。陸遜眼前一亮,笑道:“楚王,欲破此局輕而易舉,不需勞師動衆,海軍便可順手爲之。”
“請陸將軍賜教!”
“楚王所求無非輜重,且求之甚急,身毒之民上下分明已有數百上千年,與其探尋底層改良之策,莫如向上層索取。”陸遜說道,“楚王有大漢爲後盾,手握重兵尚懼不穩乎?”
“陸將軍之意,祭祀?”
“然也。”陸遜說道,“彼居高位民衆仰望,竊身毒之名望,長此以往於國不利,莫如乘此身毒翻覆、彼立足未穩之機,謀而奪之。”
“陸將軍所言有理,然彼輩非比尋常,孤需慎思之。”
“末將告退!”
回到楚興縣外港,呂蒙對陸遜說道:“陛下詔令已下,我當回返中原,國公之位在望。海軍將由伯言所統,西向探尋天下。”
“如此末將恭賀將軍。”陸遜說道,“但如我所料不差,身毒尚有立功之機,西進船隊尚需另調人馬。”
“爲何?”
陸遜向呂蒙說明了劉理的煩惱,呂蒙馬上察覺出異常:“此間之民深重祭祀,伯言可有深意?”
“前番我料此地可爲興家之地,上請得封身毒之地,不料此間之民過於愚昧,勞碌經年只爲祭祀。”陸遜說道,“若此地之民不爲自身,商道何以興盛,商道不興封國何以昌達。”
身毒的底層人所積累的財富都被三等人攫取,而這些三等人攫取利益不爲物質上的享受,反而追尋精神上的虛無縹緲,尤其是時不時都要請當地祭祀做法事。這些祭祀做法事是收費的,而且收的很貴,最主要那些三等人還心甘情願。
陸遜取得了身毒的封國,上受楚王統轄,下還只得收取固定的稅收,想要在自家封國內販賣商品牟利,那些底層的人沒錢,有錢的不買,搞得陸遜很受傷。表面上身毒的封國稅收可觀,這只是下限高,上限根本沒有發展空間,反倒不如扶南那些地方下限低,上限高。
劉理詢問楚國發展戰略正中陸遜下懷,只要搞掉了祭祀崇高的地位,或者給消費創造先決條件,陸家才能真正吃到身毒人多的利益。
另一方面,東洲被發現,劉備所需的高產作物一一尋得,中原已經有轉變戰略重心,進一步發展本土的趨勢。海軍向西探索可能不會有發現東洲那樣連升三級的景象了,還不如在身毒參與平定叛亂,戰功高、危險小、耗費精力低。
過了幾天,劉理找到陸遜,同意了陸遜清除祭祀的計劃,並詢問了具體操作方法。
陸遜說道:“祭祀需除然不可操之過急,身毒之民皆愚昧,祭祀有名望。楚王可先好言相勸,若從者留觀後效,若不從再用他計除之。”
所謂先禮後兵,陸遜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動刀兵也是有成本的,而劉理現在缺的恰恰就是錢。
王舍縣(楚王城)
“願神庇佑大王,不知大王何事相召?”
“貴霜餘孽遠遁南地,孤當親率大軍征討,然國中乏資,不知祭祀可有良策?”經過劉備十數年的薰陶,劉理也學會了劉備直來直往的性格,也是劉理認爲他不必和這些祭祀打機鋒。
祭祀一愣,說道:“我等可號召民衆爲大王獻資,助大王平南。”
“何須勞師動衆,孤知汝等據高位數百年,其下資產無數,何不獻上一二,解孤之憂?”
“大王之言差矣,我等所取之金皆奉於神明,我等貧苦,何來獻資一說。”
鐵打的祭祀,流水的統治者,身毒地界的這幫祭祀怎麼可能會拿出自己的財物給劉理,他們仗着掌握各界口舌根本不管劉理的想法。
“彼輩尋死,孤便成全於他。”劉理說道,“今日三更隨孤往寺廟一行。”
“是!”
別看劉理好似需要這些原本的基層統治階級掌控身毒,其實這些人太自以爲是了,中原科舉已經走上正軌,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考生,這些人都是從各地一路殺上來的,不能在中原任職不代表搞不定身毒。
虞俊說道:“大王,若爲百姓所知,恐有變故。”
“孤只殺彼,不殺祭祀。”
當天夜裡,城中百姓聽到了寺廟的慘叫聲,可週圍有楚王護衛把守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楚王令,祭祀欲勾連貴霜餘孽,已認罪伏法,祭祀之位將由他人擔任,佈告城民,鹹使聞知!”
一夜之間整個寺廟換了主人,劉理找來縣中從事(中原招募)擔任祭祀之職,劉理料對了,身毒百信根本不關心哪個人擔任祭祀,只需要祭祀存在就行。至於以前祭祀的既得利益團體意圖煽動民衆反叛也被劉理輕鬆解決,連騷亂都算不上。
“不過區區一城,寺中金銀便抵我楚國一年稅賦,彼輩何其富有。”
劉理抄了祭祀家,寺廟中的許多神像都是純金打造,其餘散落金銀就和小山一樣,全被劉理拉回了官寺。要不是虞俊勸阻,怕民衆不穩,劉理就要把神像也拆走了。
虞俊說道:“大王,府庫充足,可起兵南下矣。”
“莫急,孤本以爲身毒清貧,不想財貨皆藏於彼輩之手。南下之行暫緩,當先治內。”
劉理攻下整個貴霜帝國後,發覺貴霜國府庫中的財物不多,一開始他還以爲是逃竄的人帶走了,這下找到源頭,他怎麼可能放過。
“大王,一城一地不爲人知,若遷延過廣,恐國中騷亂。”
“有此金銀何懼騷亂,孤這便上請父皇,調中原大軍至此。些許騷亂,孤有何懼!”
一個月之後,王舍城中祭祀身亡的消息傳到了周邊縣城中,最初那些祭祀人人自危,還密謀聯合自保,見劉理遲遲沒有動靜也漸漸放下心來。
這天楚興港來了百餘艘運輸船,這大大出乎陸遜的預料,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關將軍,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