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叫汝來此,所爲何事?”
“主君令我再三致意皇叔,言皇叔必可成大事。”賈詡家僕左右看了看衆文武,意思讓劉備屏退左右。
劉備說道:“左右皆我心腹,汝有何言儘管講來。”
家僕有些遲疑,沮授喝道:“自秦以降,未聞有決大河之計。汝主乃何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有何言,還不速速講來!”
迎着衆人的怒火,家僕戰戰兢兢的說道:“主君挖堤時已圖後計,決口自上而下,亦不爲大。”家僕將決口的形狀、挖開的方法和具體地點都告訴了劉備。
“如此說來,我是否該謝賈詡?”
聽完劉備的話,家僕心中一喜,再看到劉備冰冷的眼神,又心頭一沉。他說道:“不敢,各爲其主,主君還望劉公切莫怪罪。”
“尚有何事,無事自退。”
“小人告退。”
法正說道:“前番正尚不明賈詡之謀,今觀其僕言行,明其意也。”
關羽問道:“孝直,賈詡之謀當爲破我大軍,又有何不明。”
“若欲破我軍,賈詡便不應令高幹正面強攻。若我行此計,當於夜間放水,那時營中必亂,而後待將軍渡淇水撤軍時於後掩殺,那時我大軍即便不全軍覆沒亦當傷亡慘重。”
關羽沉吟道:“孝直之言有理。”
“今其臨陣放水,又驅幷州之兵爲正,非與將軍爭鋒,乃欲借將軍之手除高幹之兵。”法正說道,“大河氾濫,我軍未得西進,賈詡尚不令高幹回返幷州,我料其欲將幷州送與主公也。”
劉備問道:“賈詡使借刀殺人之計,便只爲投我帳下乎?”
“然也。”
“似這般假借明哲保身之言,行謀個傢俬利之人,要來何用!”
沮授說道:“太尉明斷,萬事當以民爲本。”
賈詡臨時府中
聽完家僕的彙報,賈穆問道:“父親,劉公之意若何?”
揮退家僕,賈詡說道:“爲父本以爲劉備乃梟雄也,今觀其言行似有宋襄公之相。此時非投劉備之機,還需從長計議。”
不久之後曹操的文書到來,徐晃和賈詡正式率軍離開河內郡,這就讓高幹傻眼了。曹軍這麼一退,幷州就被劉備包圍了。
“曹公何意,欲棄幷州乎!”
賈詡說道:“曹公之令已達,不得違也。若元纔有從曹公之議,當棄幷州之地,同撤兵南下。”
“容我思之。”
高幹回到軍營,向高柔說了這事,高柔勸道:“此正投曹公之時也,河內爲劉備所得,其必有取幷州之意。現投曹公,曹公尤重之,倘若遲誤,其勢不在也。”
高幹還在猶豫,幫他決定的人到了。高幹和高柔的妻兒在數十家僕的護衛下來到了他身邊,高柔長子高俊說道:“伯父南下後,劉備部將趙雲便突襲了壺關,趙雲有張燕相助知幷州地形,其兵突至壺關之後,關內將士無備,壺關爲趙雲所佔。”
壺關被趙雲攻佔,幷州接下來的劇情都不用高俊說,高幹和高柔都明白了。
“既如此,惟有南下投曹公了。”
高幹這樣的軍閥很明白有兵纔有勢的道理,與曹軍南下時高幹沒有告訴部下士兵實情,只說南面還有戰事。
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幷州兵就從曹軍口中得知了放棄河內郡的實情,幷州兵也不是白癡,當天晚上就譁變了,絕大多數士兵逃往東面託庇於劉備,少部分士兵自行返回幷州。
另一邊,勞工人多勢衆,前期的疏導工作已經在不久之前完成,可以進一步堵決口工作了。劉備也親臨大河缺口,總督現場。
劉備問道:“緣何不用水泥?”劉備看着勞工淌水,努力將手中的竹竿往決口送,非常疑惑。
“這……”陳羣說道,“明公有所不知,明公所制水泥雖便於建造,然不宜爲堤。”
袁渙說道:“昔季珪(崔琰)廣置水泥,以固清河之堤,然未過數年,其堤皆潰。大河爲中原之本,非可以水泥用之也。”
聽兩人這麼一說劉備纔想起來,堤壩用的水泥都是特種水泥,普通的水泥造個水池都會漏水,更不用說用來做大河堤壩了。
劉備叫來簡雍,讓他傳令內務部工匠,想辦法研製新的水泥配方,以後挖運河肯定用的到。
劉備又問道:“竹竿之法何名?”
袁渙解釋道:“此爲楗也。”
現在修堤工程用的方法就是當年漢武帝治理大河決口的方法,以竹竿爲骨,草木、石塊爲輔。
就是先在水中密插大竹竿,然後在竹竿之間填充草木、土石或者青石,待大河決口的水稍弱的時候,將整個堤壩補密,使之不再漏水。
這次補大河,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青石,能那麼快有那麼多的青石,有好幾個原因。其一,就是鹿腸山就在不遠處,就近取才;其二,這次匯聚的人確實多,還有數不盡的馬車幫忙;其三,便是火藥的應用,現在也不用考慮美觀和道路,不需要定向技術,炸就完了。
這次大河決堤確實要感謝賈詡的私心(但是賈詡之罪大),因爲大河是漫決,雖然在挖開後的時間裡決口也擴大了,但主體完整。要不然拖到劉備趕回來,那大河還真有改道的危險。
“報主公,趙將軍已取幷州,向主公報捷。另南匈奴單于欲拜見主公,趙將軍問主公之意。”
鮑信奪取數萬戰馬讓曹操大爲高興,不但補齊了虎豹騎的缺失,還能組建新的騎兵。爲了表彰鮑信的功勞,新的騎軍將由鮑信操練,同時擔任副將,主將爲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