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小僕無能,未能破寨殺敵。”
陳珪很想殺了這個家僕,可現在人心不穩,正是用人之際。陳珪喝退家僕,向身邊的丁奉說道:“部下無能,還望承淵相助。”
丁奉,字承淵,廬江人,早年一直在陳武帳下。前次合肥大戰,陳武被張遼所殺,陳武手下的廬江精銳便被孫權收編。正巧此時,陳珪派人來到江東,向孫權說明陳氏叛劉投孫的意圖。
孫權思量片刻,便讓丁奉過江到陳珪身邊,統領早些時候派去的江東軍,幫助陳珪奪取徐州。
“陳家主,部下如此無能,怎可奪徐州。”正當年輕中二的丁奉,非常看不起陳珪這樣的叛亂之人。不過孫權要求他幫助陳珪,丁奉諷刺了幾句,便率江東士兵進攻了。
這些孫權安排在陳珪身邊的士兵,就比陳珪照着劉備軍法訓出來的四不像騎兵好多了。
丁奉率軍以大盾爲護衛,一點點向水寨推進,陳珪見張護被丁奉吸引注意力,便讓家僕再從側面進攻水寨。
水寨中士兵畢竟人少,丁奉拔除拒馬,衝入水寨,開始和張護短兵相交。
“張護,汝敗亡在即,何不早降!”在丁奉的拼殺下,叛軍漸漸殺入水寨,開始展現人數優勢。
“小兒猖狂,不知天高地厚!”張護迎上丁奉,和丁奉鬥在了一起。
“將軍,叛軍從東北角、西北角兩面殺入,將士們抵禦不住!”
丁奉哈哈大笑,說道:“張護,現在投降,爲時不晚!”
“汝速率將士往後營焚燒戰船,我在此擋住叛軍!”
部下沒有和張護膩歪,當時衝殺營中叛軍,他們就已經有死志了。
“小兒,讓汝知張大爺厲害!”
爲了給部下燒船爭取時間,張護已經不再管自身安危了。丁奉一時間被捨命搏殺的張護壓得左支右絀,手忙腳亂,有好幾次差點被張護手中的長矛擊中。
“啊!”
丁奉到底年輕,十幾歲的孩子,雖然天賦異稟,可持久力沒有正值壯年的張護強。張護乘丁奉氣力減弱,以圓護硬受丁奉一擊,反手戳向丁奉。
幸好丁奉反應快,沒有被張護刺中胸膛,但肩部負傷,一時間不能再戰。丁奉身邊的江東軍將丁奉拉下戰場,而後繼續圍攻張護。
“承淵負傷,可有大礙?”陳珪關心的語氣,在丁奉耳中總有一種諷刺的意味。
“些許金瘡,何足道哉!”丁奉羞憤道,“我當復往衝殺,斬張護以學前恥。”
陳珪按住丁奉說道:“承淵受創,安能再戰。前營已爲我軍所佔,張護被圍,死期將至。承淵可回後軍治療金瘡,待我擒斬張護爲承淵解恨。”
肩膀受傷確實不輕,丁奉的一條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丁奉沒有再逞強,回到了後軍。
“張護,汝與我兒相識多年,亦不失友情,今若投降,我必不加害!”
“唾!”張護罵道,“老賊,我恨不得生啖汝肉。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走進的陳珪看清了張護身邊的士兵,發現有許多都是以前陳家的人。陳珪喊道:“汝等常爲陳氏之人,今何叛之!若歸降,我既往不咎!”
“我等爲漢人,怎可爲奴耶!”投降張護的陳氏士兵全部都是有家室在徐州的,這些人時常聽到自己孩子“漢人永不爲奴”的說教。
最初,陳珪沒有反叛,他們還會念着以前陳氏的恩德,現在爲了子孫後代的生活,當然不能和陳珪一條道走到黑。
更何況,現在戰死,還能上英靈碑,被劉備記在心中,家人也能有妥善的安置。如果再度投降陳珪,不但家人受累,自身也會受陳珪重視。
(其實就是爲了受新主重視,投降的人會更加賣命拼搏。)
“主君,後營起大火!”
“不好,戰船有失!”陳珪下令道,“速速圍殺陣中之敵。”
在陳珪不計死傷的催促下,張護等人傷亡還是加劇。很快,張護身邊就沒有多少人了。
“我本賊寇,漂流四方。皇叔厚遇,復得爲人。以死相報,大慰平生!”張護言訖而亡。
受張護感染,餘下的士兵也都力竭而亡。悲涼的氣氛蔓延在叛軍之中,叛軍個個心中悽然。
“速攻後營,不得遲誤!”陳珪也感覺到不對,親自上前砍下張護首級,震懾軍心。
叛軍殺入後營時,水師戰船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得知張護在前營戰死,他的老兄弟也不願偷生,帶着僅剩的百人反向衝鋒,死於亂軍之中。
“主君,水師戰船皆被火燒,現已無船可用。”
“唉。”陳珪嘆道,“張護忠烈無可非議,緣何士卒也無一人投降。”
“報主君,北面有騎兵至。請主君速做決斷!”沒等陳珪感嘆多久,他派往北方的斥候便飛馬回報。
“如之奈何?”
“陳家主,我等可順江而下,我主必有接應。”在後營包紮完傷口的丁奉,聽到北方有大股騎兵的消息,來到陳珪身邊,向他說道。
“就依承淵之言。”慌了手腳,腦中一片漿糊的陳珪,也只得聽從丁奉的建議。
爲了家人的安全,陳珪讓另一個兒子陳應驅車帶着家小爲前部,他和丁奉一起斷後。
臧霸軍中
“使君,我家將軍營中士卒不多,恐難久守,還望使君再催諸君速行!”張申再度找到臧霸拜求道。
吳敦說道:“馬速已極,途中多有倒斃。若再強求,於戰不利。”
“吉人天相,張郎將必無差錯,張校尉切莫多慮。”
爲了支援張護,臧霸率軍急行,戰馬都跑死了很多,終於來到水寨面前。只是水寨之中除了戰死將士的屍體,已經沒有敵軍的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