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只有士兵手中的火把搖晃不已,明滅不定。
一路逃奔,寧寧哥顛簸馬上,面去灰土,邊走邊嘆。
“出行前的數萬鐵騎,到現在不足千人,回去該怎麼對父皇交待啊,師傅你說該怎麼辦呢?”
說着問問身旁佩劍伴行的白髮老人,這人自然是白河東。
“少主放心,回去我自會向陛下求情的,”白河東安慰道。
“可我這次是瞞着父皇,偷二叔的兵符起兵的,連二叔也不知道,之前我夏軍鐵騎數次襲敵都大捷而歸,昨天宮中遇刺,本想趁機給宋軍一個教訓,讓父皇和二叔驚喜一番,誰料到這次會如此慘敗。”寧寧哥繼續嘆息道。
“少主不必傷感,我雖不懂行軍打仗,可也素聞兩軍交戰,勝敗乃是常事……”
白河東正說着,忽然隊伍後面一陣騷動。
寧寧哥微微皺眉:“難道宋兵追上來了?”
“稟少主,宋兵並未追來,只是像是追來了一位紅臉銀槍的將軍。”身旁一位隨從說道。
“只是區區一人,何故亂成這樣,速留下數十鐵騎,給我殺了他”,寧寧哥恨恨說道。
“是”,那名隨從領命策馬向後奔去。
“師傅,不必理會,咱們繼續走吧”,望着隨從離開的背影,寧寧哥輕呼一聲,二人及衆兵卒繼而前行。
“雲大哥,你看前面,似乎正是耿城主”,追了幾里路,看到前方敵騎躥動,樊簡明指着敵騎中間一人,欣然說道。
笙暢定目一看,前面有數十敵騎正圍繞一單騎,那單騎上面一人持槍臨立,正是耿青。
“快,追上去”,笙暢朝樊簡明說道,然後邊走邊看前面情形。
鮮衣怒馬,銀槍紅目,馬如蛟龍穿越敵騎之間,銀光似電,不一會兒挑穿數名敵將,其餘敵軍看着對方神勇,一時懼驚,皆然後退。
忽然,耿青落馬一頭栽倒在地,哪些後退的敵騎頓時迷惑不解,半晌見對方倒地之後毫無反應,衆人立即會意,全都提起刀劍,策馬濺踏過來。
“不好,”看着眼前情形,笙暢和樊簡明同時驚喊一聲,不由加快速度。
笙暢心裡大驚,耿兄在醉酒當中胡亂殺了這麼多敵軍,終於力盡復而醉倒,實屬不易,可現在離敵軍還有一射之地,顯然救之不急,眼看耿兄快要喪身敵軍亂馬之下,情急之下,一邊狂奔一邊寒月呼嘯着飛出。
“啊”,只見寒月刺中敵騎,上面一人慘痛着飛出,與此同時,一道灰影在敵騎上行如鬼魅,一瞬間敵騎連人帶馬全都摔倒在地。
奔到時,笙暢大喜,見耿兄無恙,立即和樊簡明一起下馬,向那灰影躬身道謝:“多謝師太再次相助!”
“呵呵,雲少俠不必如此,你救我愛徒我還未曾謝答”,淨慧笑道。
原來當時聽到山下軍營火光四起,淨慧擔心愛徒安危,趕到時正迎上軍卒護送劉蓉,蘭蕊而來,當下讓劉蓉照顧好師妹,自己又飛奔敵前相助。
來到軍營看到雲少俠指揮若定,瞬間扭轉宋軍敗勢。大亂之下,無意瞥見耿青迷迷糊糊提槍上馬追敵而去,眼看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暗自跟了上去。
聽見敵軍撤退的聲音尚自不遠,稍稍一思,便道“還煩師太將耿兄送回軍營,我和樊兄還得敵營去一趟,順便刺探一下軍情”。
“雲少俠,那你要當心”,師太見笙暢主意已定,慢慢說道。
這時有數名副將士隨即趕到,笙暢便交待押送這些受傷的敵軍俘虜回營,然後示意樊簡明換好兩套敵軍服飾,騎上兩匹敵騎,拜別師太和衆將,二人忙向敵軍退逃方向奔去。
“雪兒,昨日匆匆離別之後,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策馬奔行中,笙暢心中暗暗念道。
此時夜至五更,前面隊伍手中搖曳的火光清晰可見,眼看快要混入敵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