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插嘴,林冬嫺嚇得渾身發抖,“爹,我害怕。”故意做小博得林志平的同情,林志平果然如她所料,擋在林冬嫺面前:“倩影,你有什麼氣撒在我身上就行,冬嫺還是個孩子,再說我覺得她並沒什麼錯。二嫂那樣了,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無動於衷。還有冬嫺後背上還有上,快讓她回屋歇着。”
吳氏還真的要對林志平刮目相看,多少年了,他從未敢如此跟她說話,一下子有些恍惚,半晌沒反應過來,再等她回過神來,林冬嫺早就走了,沒影了。連林志平都不在身邊,吳氏走到門口,倚在門邊想了許久。就這樣,她沒有再阻止林冬嫺去照顧梅氏。
相反還會時不時去看看她,就算什麼話都不說,林冬嫺都高興。林志武自從被林清和打了兩記響亮的耳光後,就再也沒回來,連着五六天不回來。趙氏就有些着急了,對着林清和一通亂罵,“你這個死老頭子,你打老二做什麼,我覺得他沒做錯什麼!現在好了,老二五六天不回來,不知道什麼情況,要是他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無理取鬧的人總有無數的理由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林清和撇了趙氏一眼:“他要是死在外面不回來,更好,我還落得眼前清淨。”聽他說這話,趙氏來了精神,直接拿起凳子就要往他身上砸去,被趕來的林志妙攔住:“娘,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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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聽你爹說的什麼話,他巴不得你二哥死在外面,老二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這樣詛咒他?”趙氏兇橫的瞪着他,要是眼神能殺死一個人的話,那麼林清和死了怕是有好幾次了。
“就因爲老二是我的親生兒子,我纔會這樣說,你也不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好事,就不害怕遭報應,行了,你別替他說好話。有閒工夫,你自己去找他,反正別來找我。”林清和把被子往上拉拉,朝裡面翻身側過去。要不是林志妙在,趙氏真的把凳子砸在他身上,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他怎麼不死呢,詛咒她的兒子。
“娘,你消消氣,要不然讓大哥和三哥出去找找二哥?”林志妙扶着趙氏出去,給她出出主意,這也行。花氏跟林志文陷入冷戰中,兩人誰都不理睬誰。林志平和吳氏還有林冬嫺忙着照顧梅氏,給她煎藥。林冬嫺擡起頭看到吳氏走進來,主動搭話:“娘,二伯母都連着吃了五六天的藥,好像沒什麼起色,眼睛都沒睜開過幾次,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幾眼牀上的梅氏,越來越消瘦,就喝些湯水,其他什麼都吃不下去。吳氏過來正要跟她說這件事,“我跟你爹商量過了,等下午再不見起色,就再去鎮上重新請個大夫給你二伯母瞧瞧。”“嗯,娘,我覺得可以,要不然我跟爹一起去鎮上找個好些的醫館,請個好大夫過來。”林冬嫺點點頭說道。
吳氏留在梅氏身邊陪着她,身爲女人,她很同情梅氏的遭遇。林冬嫺回屋沒看到林志平,吳氏說他在家,怎麼沒人,喊了好幾聲,都沒人理睬她。林志文和林志平在趙氏屋裡,正商量讓他們兄弟倆出去找林志武。
“老大、老三,你們都是老二親兄弟,他出去五六天,你們不擔心,我這個做親孃的擔心。你們別坐着,快出去找找他,一定要把他給我平安的帶回來。”趙氏平日對林志武不是非常喜歡,可終究從她肚裡爬出來,手心手背都是肉。林志文低頭不吭聲,趙氏看了他一眼:“怎麼,老大,你不想去找?”
“娘,我不是不想去找,只是把老二找回來,他要是再虐待二弟妹,可該如何是好?”林志文知道趙氏護短,一心偏向林志武,甚至跟他一條心,覺得梅氏沒保護好孩子。還不都怪他們倆,非帶梅氏去鎮上找林荷做什麼?當然這是他的猜測,否則帶梅氏去鎮上做什麼?
林志平緊接着說道:“就是,娘,你不是不知道二哥的脾氣,他認定的事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萬一他在欺負二嫂,怎麼辦?暫時二嫂孃家人還不知曉,萬一知曉了,還不上門鬧騰。就算分家了,可爹孃還是一家之主,不是嗎?”
“行了,行了,你們說的我都知曉,當務之急你們要趕快把老二找回來。你們放心,回頭我跟他好好說說,不會再讓他欺負梅氏,別杵着,快去找啊!”不管怎麼說,趙氏先敷衍他們兄弟倆把林志武找回來再說。兄弟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離開了。
趙氏着實鬆口氣,在心裡罵着林志武,太不像話了,五六天不回來,別出什麼事了。還有林清和這個糟老頭子,早死早好,省的看着心煩。“爹。”林冬嫺走到林志平面前,隨後喊了聲:“大伯父。”“嗯。”林志文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等林志平,他們父女倆想必有話要說,當着他的面怕是不好說出口。
“冬嫺,你怎麼出來了,不在屋裡陪着你二伯母?”林志平皺着眉頭望着她,林冬嫺小聲道:“爹,娘在屋裡陪着她,你是不是去鎮上找大夫,我跟你一起去?”說着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着他,要不是林冬嫺提起,還真的把這茬給忘記了。就這樣在他的點頭示意下,林冬嫺笑着跟上去,別以爲他不知曉,她要跟着去鎮上怕是去私塾看林軒。
別說他很想念林軒,吳氏不知道夜裡哭過多少次。林志平都知曉,只不過知道她要強,不願意在人前落淚,就算他都不行。“冬嫺,你要是見到你大哥,問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一趟,看看你娘?”想着林志平不知不覺說出口,林冬嫺聽完愣住了,隨後回過神來點點頭:“嗯,爹,我知道。”
她要跟着到鎮上來,並不是要去看林軒,要是看看李嬸有沒有搬走。再去看看悠悠娘倆,買點吃的糕點送給他們,再次表示對薛氏幫她介紹宅子的感謝。不要錢,給悠悠買吃的東西總要吧!況且白天她不一定在家裡,見林志平這樣說,她就順着他的意思來。
要是私塾放假,林軒肯定會回來,不用她去說。當然正好趁機溜走,省的想借口。林志文在村裡找林志武,林志平跟林冬嫺去了鎮上。等林冬嫺到了宅子一看,李嬸早就搬走了,空落落的宅子,真是冷清。不知道林志平知不知曉,吳氏有沒有告訴他,什麼時候能搬到這裡住?
都過去十多天了,林志平都沒提起,看樣子,吳氏還沒說,真是憋得慌,不能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不得不說吳氏很有耐力,忍得住。關上門,鎖好後,林冬嫺去街上買了紅豆糕、綠豆糕還有云片糕帶去找悠悠,敲開悠悠家的門。傳來悠悠戒備的聲音:“你是誰?”
“悠悠,是我,開門啊!”清脆悅耳的聲音傳進來,悠悠一時想不起她,許久都沒開口。“悠悠,你忘記了,上次我給你吃豆沙包。”林冬嫺這一提醒,悠悠想起來,趕緊跑過來給她開門。仰着頭露出燦爛的小臉:“姐姐,你來了。”悠悠一把抱住她的腿,開始撒嬌起來。
這稱呼有些不對,林冬嫺稱呼悠悠的娘薛氏薛姐姐,現在悠悠又稱呼她姐姐,真是亂了。“悠悠,來,這是姐姐給你買的糕點,看看喜不喜歡?”林冬嫺不管輩分了,蹲下身子親暱的摸摸他的小腦袋,把糕點遞到他面前。“姐姐,我不能要你的糕點,上次你給過我包子了。”
悠悠伸出小手推辭道,不過從他的小眼神中看的出來很想吃。林冬嫺微微笑道:“沒事,拿着,誰讓姐姐喜歡悠悠。對了,你娘不在家?”“嗯,就我一個人在家,娘今天去找林叔叔有事了,不帶我去,讓我在家裡待着。”悠悠垂頭喪氣的耷拉着臉,老在家裡待着很無聊。
林冬嫺突然來了興致:“要不然姐姐帶你出去找林叔叔和你娘?”悠悠在她還沒來之前,就已經想着去找他們,但又記住薛氏交代的話,一個人不許出去亂跑,街上不安全,萬一遇到壞人,就不好了。“姐姐,那我們現在就去。”悠悠拎着林冬嫺買來的糕點放進屋裡後,迅速跑到她身邊。
林志平去醫館請了大夫就回清平村,跟林冬嫺說好,讓她自己回去,別亂跑就行。另外林冬嫺特意塞了一兩銀子給她,到醫館找好大夫怎麼着要花不少錢。還別說,林志平身上沒幾文錢,家裡的錢財都是吳氏管。剛想問林冬嫺,她哪來的錢,她就跑沒影了。
確實鎮上的大夫要不少錢才肯跟他去清平村給梅氏診脈,但願大夫能醫治好梅氏,讓她醒來。想着不知道心裡把林志武罵了多少遍,混賬東西,不爭氣。話說林志文在村裡四處的找林志武都沒他的人影,最後泄氣的坐在村裡發呆,沒成想過了一會林志武居然出現了。
林志文連忙跑上前:“老二,你可算回來了,這五六天你去哪了?娘都急死了,你快跟我回去。”伸手就拉着林志武準備回去,林志武往後一退,胳膊一閃,成功的逃脫林志文的束縛。“老二,你回來了,還不想回去?”林志文皺着眉頭還想說什麼,被林志武開口打斷:“大哥,我沒說我不回去,我能自己回去,不要你拉着。”
接着大步走在林志文的面前,氣的林志文恨不得上前抽他一個耳光。算了,回頭自有趙氏教訓他。趙氏在門口看到林志武回來,立馬衝上去對他胸口一頓捶打:“老二,你可算回來了,你跑去哪了,五六天都不回來。你爹打你,你不能來找娘,跑出去做什麼?快告訴娘,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隨後上下撫摸起林志武來,生怕他有什麼意外,受傷。林志文沒想到這就是趙氏答應他們兄弟倆,要好好說說林志武。氣憤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回家去,眼不見爲淨。林志武拍拍趙氏的手背:“娘,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你呀,多大的人,還不讓娘省心。肚子餓不餓,娘去給你做點吃的?”趙氏拉着他就要進屋,被林志武搖搖頭止住:“娘,我不餓,荷兒她娘怎麼樣,身子好些沒?”虧得他想的起來問,真是不容易。趙氏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誰讓你打她,你要是不想照顧她,跟我說一聲。
不會少了她吃的,就是多一碗米飯的事。你啊,還說呢,自從你走了以後,就沒醒來。只喝了一些湯,其他什麼都沒吃,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趙氏就算不喜歡梅氏,可畢竟是她的兒媳婦,在她家弄成這樣,不得不訓斥林志武一通。
“這次回來,不要再欺負她了,回頭等荷兒回來知曉,我們怎麼交代?”要是趙氏不提起還好,一提起就讓林志武渾身來氣:“娘,你別指望荷兒了,我去過王府兩趟,都被人趕出來。還有一次,在門口遇到她,她倒好,理都不理我,眼裡怕是沒我這個爹了。她現在是王府的姨娘,身份不一樣,哪裡還記得我們老林家的人。”
就更別說給他錢財,林志武對林荷沒了幻想。趙氏擺擺手:“行了,不說這些,你快回去看看梅氏。”林志武和趙氏一起回屋看看梅氏,依舊躺在牀上沒動靜,只是沒想到吳氏會在。見到他們倆進來,吳氏擡起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給梅氏擦拭嘴,剛熬好的骨頭湯,給她餵了幾口,梅氏就吃不下去。
林志武看了幾眼,“娘,要不然我帶着她去鎮上看病吧,總不能一直拖着,這樣下去不行。”吳氏不由的皺眉,這話還能從他嘴裡說出來。“你要帶她去鎮上看病,當然再好不過,這樣,我回去收拾下,我跟你一起去鎮上。”林清和還躺在牀上,林志文出去找他回來,剛纔看到臉色不好看,就讓他歇會。
只見他目光微閃,“娘,還是讓大哥跟我一起去,你就在家歇着,等我們的好消息就行。”見趙氏沒吱聲,林志武就出去叫林志文,“老三媳婦,你剛纔也聽到了,老二跟老大要帶梅氏去鎮上看病,你快回去歇歇。”難得趙氏給吳氏好臉色,還不就是看在她這些天照顧梅氏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