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在沙洲大顯身手的那天傍晚……
露易絲在自己的寢室等待着才人的回來,環抱着一條主街,被譽爲觀光聖地的加魯加索魯有着無數的旅店,而現在則幾乎都接待有羅馬尼亞的士兵,作爲托裡斯汀一組的露易絲們也被分配了一間旅店。
那之後露易絲就立即回到了旅館,但無論怎麼焦急的等待,才人的身影就是不出現。
房門咯吱聲打開的時候,露易絲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光彩,然而站在門前的,是金髮少女蒂法妮婭。現在仍然是一身寬鬆的聖女衣着,帽子剛好遮住了精靈的耳朵,這顯得對她非常合適,因爲對始祖普里米爾的聖女,沒人感要求取下帽子。
「對,對不起,是我。」
蒂法妮婭忸怩着害羞般地輕聲道。
「爲什麼要道歉啊。」
「誒?啊,不,我還以爲你在等才人先生呢,看到露易絲的這個樣子。」
蒂法妮婭來到露易絲身邊坐了下來後:
「好像變得很不得了了呢,」的爲難般的說道。
「真是的,這種狀況還那麼悠閒。」
「對,對不起。」
「不是在說你啦。是才人,這裡是敵人的領地,在和敵軍互相劍拔弩張的時候居然在河流中央沙洲上和敵人自以爲是的貴族們玩決鬥遊戲,真是的,到底怎麼想的啊。」
蒂法妮婭彷彿很不好意思般聽着露易絲的喃喃的怨言。
「知道嗎?現在,聖戰已經打響了,已經沒有絲毫退路了,明明公主殿下已經吩咐了‘一定要自制’的,到底在想什麼啊!」
露易絲不知道才人的想法,被迫接受了單挑的內幕也不不知曉,所以有着這樣的怨言。
她回想起夾着河流對峙的兩軍情形,不禁起了一陣寒戰。
那樣大隊的人嗎互相砍殺,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約瑟夫王雖然是不得不打倒的邪惡存在,但是非得要這樣的戰爭作爲手段嗎?露易絲覺得這裡面哪裡不對。
「……對不起。」
「所以我說了爲什麼道歉啊。」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消去露易絲的記憶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露易絲握住了蒂法妮婭的手。
「不是,都是我的原因哦,我以把才人還回去爲條件向羅馬尼亞提出了協助的請求,成爲了‘艾克蕾亞的聖女’的我是聖戰發動是背後直接條件之一……」
即使已經消去才人的記憶,自己已經不是原本的自己,但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意志完成的這點是無可否定的,從而自己也不該受到原諒。
「所以才無論如何也想要停止這場戰爭,那樣纔對得起‘聖女’的稱號,纔是真正的聖女該做的事情。」
蒂法妮婭率直的看着露易絲,說道。
「不,這也是爲了我自己,精靈和人類的戰爭根本是噩夢,同時繼承着兩者血液的我才應該盡力做能做的事情。」
「對呢,……我覺得,能和你成爲朋友真是太好了。」
聽了露易絲如此說道後,蒂法妮婭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但是,說真的羅馬尼亞的舉動讓人很起疑呢。」
「艾克蕾亞的聖女……,作爲聖戰的象徵把我架起來的呢,最近卻什麼也不說,任何命令任務也沒有,徹底的廢置啊。」
「行軍在這地方被擋住,羅馬尼亞應該很感到焦急纔對……,爲什麼對我們什麼也沒有吩咐?」
雖然時時有人監視着自己,但直接從朱里奧或教皇那裡來的接觸卻絲毫沒有,彷彿是‘你的任務已經完了’一般,還是說在爲了下一次行動而做着溫存,準備?」
「……總之現在只有期盼公主殿下的佳音了。」
露易絲道。
安莉埃塔說‘一定努力找到解決辦法,在這之前請儘量爲我爭取時間’後就回國了,——以充滿了堅毅和決心的表情。
所以露易絲決定相信安莉埃塔,並不是小時候一起玩時那種幼稚的相信,而是感到了那種態度和言語的力量中值得信賴的決意。
「你的表姐肯定能帶着一個解決的辦法回來……我們就在這裡一邊假扮協助羅馬尼亞一邊等待吧,只要我們在這裡,公主殿下就能有力量介入這場戰爭。」
蒂法妮婭點了點頭,她在內心準備將困難的決斷等等通通一起交給露易絲和安莉埃塔,並在心裡決定:‘如果是他們的話,肯定能將自己的性命託付’。
「露易絲真了不起,一切都有考慮啊,而我一邊擔心怎麼了卻只在一旁害怕而已。」
「這也是沒辦法的,長期在亞魯比昂的森林裡生活對人事很是生疏嘛,不過,那個傢伙卻……」
露易絲說着狠狠地咬了咬牙。
「是說才人嗎?」
「恩,到底一個人擅自在搞什麼單挑啊!」
「才人一定有才人自己的考慮啦,肯定有着作爲一個男人的想法和正當理由,認爲得這樣做後纔去的吧。」
「哼!那傢伙那裡有想那麼多!最近纔剛以爲他有了一點正常的神經開始考慮些正緊的事情了的,卻盡是那莫名其妙的夢,什麼叫‘三人一起以下略’,在院子那個還算了,那個也叫‘男人的想法和理由’的話,果然他還是死了好點。」
「說的真過分呢。」
蒂法妮婭責難的說道後,
「你不知道那隻狗用多麼齷齪的妄想來折磨着我才能那麼悠閒的說得出來哦。」
「齷,齷齪的妄想?」
露易絲舉起蒂法妮婭的帽子,靠近尖尖的耳朵開始悄聲說起來。
「……中,在中庭嗎!?」
「…………」
「讓露易絲像狗一樣在乖乖的在地上趴着!」
「……………」
「邊打……,邊幹……那個,……出來了,……我的……被……自己來?!……然後再……漸漸的……!啊!噶呀!」
蒂法妮婭在混亂,驚異和害羞的交織下,聽着露易絲的耳語不斷的顫抖着。
「對吧,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那條狗。」
「雖然一半也沒懂,反正肯定是很過分的事情!」
蒂法妮婭通紅着臉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輕些……,那,那樣……但是,難以相信,才人會……那樣……那麼的……」
「……」
露易絲開始說出更重一些的妄想內容,蒂法妮婭幾乎暈倒閉目向後仰倒去,露易絲繼續向她的耳朵低語。
「……」
「停下,露易絲快停下。」
蒂法妮婭抱着胸開始喘着粗氣。
「對吧,難以原諒!」
露易絲漸漸的吊起了雙眼。
「被抱着這樣對象的人,竟然還不止我哦,在‘三人一起以下略’裡面,我發現了這點。」
「我說,露易絲,我很好奇,……如果被那樣弄了的話我肯定會死了的,露易絲的話沒關係嗎?」
「因爲,在發現那個‘三人一起以下略’之前,露易絲也不是很生氣啊……,啊,呀!啊!」
露易絲忽然猛地抓住蒂法妮婭的胸部用力的捏着搖動。
「是你的胸部讓你這樣說的呢,讓你說那麼狂妄的話。」
「對不起!是多心了,是我多心了啦,露易絲當然一直都很生氣的!」
露易絲挽住了手,看向了一邊,喘着粗氣的蒂法妮婭則轉過頭來。
「不過,男孩子還真是恐怖呢……」
「你說着什麼風涼話啊,說不定你也在那狗的幻想裡,被幹了什麼也說不定。」
「對啊,因爲你,有着這~~~樣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肯定出演次數第一。」
露易絲說着再次開始捏玩蒂法妮婭的胸部起來,她嬌小的手很快陷入了寬鬆的修女服,自由的捏弄出各種形狀。
「到,到底有着怎樣的演技,……這對胸部,……!肯肯肯定,把頭埋進去了!什,什麼也看不見!」
「啊,呀,哇啊,露易絲,求你了!求你了!」
費了好大勁蒂法妮婭終於擺脫了露易絲的魔爪。
「啊哈啊哈……」
「……對不起。」
「我的胸部也沒什麼不對請不要欺負它。……」
「如此說的話也對呢,話說回來那傢伙到底在哪裡鬼混啊?在哪裡該不會是在收集着那莫名其妙的妄想的素材吧?!」
「才人的話,應該是和騎士隊的男孩們一起在喝着酒吧?在白天得到了很多贖金。」
露易絲憤怒的顫聲道:
「真的是讓笨蛋拿到了錢就是沒有什麼好事。」
蒂法妮婭帶着露易絲到了酒館的時候,已經喝的頭腦發暈的少年們正以贖金準備再買大量的酒向肚子裡灌。
「哦哦!!那不是,艾克蕾亞的聖女大人和修女大人降臨嗎啊啊!」
基姆利高聲叫道,並拖過去了椅子:
「來,來!快請坐,請聖神的始祖普里米爾修女准許我光榮的騎士爲你們酌上一杯美酒。
基姆利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完後,少年們紛紛聚攏到露易絲和蒂法妮婭的身邊,以醉漢的模樣完成了三遍「萬歲」的歡呼。
「聖戰萬歲!羅馬尼亞萬歲!艾克蕾亞的聖女萬歲!」
接着互相對着臉一句「都在張口亂叫些什麼啊」後,互相大笑了起來。露易絲以冷冷的視線環繞着看了一圈醉酒的少年,發現裡面沒有才人的身影。
「啊,那個傢伙不在哦,說什麼有要交給塔巴薩的東西,早就不見了。」
馬里科爾奴答道。
露易絲的肩膀忽然動了一下。
果然那傢伙對那嬌小的塔巴薩……也伸出了魔爪了啊!?
在露易絲心中一直故意沒有去想的疑問在不斷的膨大,一種對雪絲塔、安莉埃塔或者蒂法妮婭時完全不同的醋意開始包裹住她。
對充滿女性魅力的他們才人有所反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很上火但是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塔巴薩卻不一樣。比自己還小,胸部也不是完全沒有嗎?如果才人是一般的趣味,自己肯定是輸了的。
但是反過來如果才人不是有那方面趣味的話……
露易絲從那個藍頭髮的少女的身上感到了足以能夠抵消以上的那些缺點的魅力,還有幾乎超越自己之上的魅力……
露易絲感到了一陣戰慄,不管是哪個,自己彷彿都沒有勝算,而且塔巴薩還是加里亞的王族,從血統和門面上都超越自己。
露易絲戰慄了。
說不定那個女孩是……,纔是至今爲止最強的敵人?
露易絲知道塔巴薩對才人有着特別的感情,但是那個……,不是戀愛感情,而是‘應該侍奉的騎士’那樣的,類似尊敬的情感。
在偷窺澡堂的時候也是完全裸體的幫助了才人,和才人接接吻,阻止我對他的懲罰什麼的,各也有各的理由的。
她至少不是因爲有「那方免意思」的,纔對。
難道是我想錯了?
一切其實是因爲對才人的愛意?
露易絲作爲女人的警惕感迅速的拉響了警報,總之,首先該去鎮壓住現場才行。
塔巴薩在加魯加索魯寺院正門前的階梯上坐着,讀着書。周圍漸漸變的昏暗,街道也星星點點的開始有了照明的燈光,點綴着來往於細長街道的行人和揹着搶或刀具長矛的羅馬尼亞士兵。
這點光線是不足以閱讀的,塔巴薩讓魔杖的頭端打出了照明。
‘爲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讀着書呢?’
要光亮的話回到自己房間不就好了嗎,也沒必要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看啊,塔巴薩開始冷靜的分析起自己來。
……是想被找到。
因爲,自己在這樣顯眼的地方攤開着書。這意思很好的在魔杖一端「點亮」的咒語裡表現了出來。——要閱讀的話,這光亮明顯的有些太亮了。
剛纔和朱里奧的交談讓塔巴薩感到了不安,確實……,正如朱里奧所言,若能借助羅馬尼亞軍的力量,復仇確實應該能更簡單,更順利的完成的。
但是……,這樣的話戰爭無疑會越演越烈,加里亞的同胞將產生互相拋灑鮮血的內亂。
‘但是,現在這樣不也是一回事嗎。’
某處冷靜的部分如此向自己說道。確實如此,南部的諸侯已經投向了羅馬尼亞的一方,國家已經被分成了兩個,到了現在,若自己成「神位」不正是反而能更容易的讓對方放棄,倒戈加入這方,減少更多無謂的犧牲?
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塔巴薩看着眼前的書,說是看書,也只是眼睛在看着,書的內容沒有絲毫進入頭腦,表面上雖然沒有絲毫改變,但這時塔巴薩的內心卻在發生着激烈的鬥爭。
——正因爲如此,塔巴薩才很想見他。不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時候,只是一心的想見見他的面容,那位自己該侍奉的騎士,雖然,這絕對不是戀愛的情感……
對。
所以自己纔在這個顯眼的地方坐着,等着……,因爲不安,所以纔想和敬爲「我的騎士」的少年見見面。這不是戀愛,絕對,不是什麼戀愛……
聽到這聲音塔巴薩不覺將書弄丟在了地上,急忙蹲下去要撿的時候,肩膀上感到了少年手的觸覺。
才人的臉向自己靠近,塔巴薩感到了自己的臉紅。
在耳邊,才人輕聲道:
「有要交給你的東西。」
「……是,信。」
彷彿不好說般,才人道。
塔巴薩的心跳開始了加速,信?是所謂的情書嗎?
她拼命的向自己重複道:
‘這不是情書這不是情書,對自己該侍奉的騎士,不能產生戀情。’
然而即使如此,一股甜蜜卻迅速充滿全身。
「這裡不怎麼方便,到哪裡沒有人的地方……」
才人警惕的看向左右兩側,一位帶着盔甲的羅馬尼亞士兵正在斜目看向他們。
塔巴薩吹響口哨召喚希爾菲德,跳着輕快的步伐希爾菲德從空中降了下來,兩人騎上希爾菲德後正準備起飛,剛纔悄悄看着他們的士兵立刻快步向着他們跑來。
「請問要到哪裡去嗎,已經這麼晚了的哦!」
「只是夜晚的散步,就是所謂約會啦。」
才人如此答道,士兵做出了爲難的表情。
「請趕快回來,我會被罵的。」
在士兵的眼裡希爾菲德快速的起飛了。
「……那麼,爲了不被懷疑,不像那樣子的話。」
說着才人伸手抱住了坐在前面的塔巴薩的肩膀。
塔巴薩雙頰的紅染漸漸蔓延開來。
幸好在晚上,她如此想到。即使紅着臉,也不會被發現。
塔巴薩的無言,才人則理解成了生氣。
「……對不起,做了讓人討厭的事情。」
「……沒關係的。」
從空中俯瞰加魯加索魯的街道,才人不禁發出了感嘆的聲音,沿着街道的點點微光讓細長的街市在夜幕裡越發的浮現了出來。
「從空中看的話,果然會不禁發出感嘆啊,就像夜晚的高速公路一樣。」
「啊,是在我在的世界那邊,有的東西。」
塔巴薩輕輕地道。
「說了和柯爾貝爾老師一樣的話呢。」
才人不禁微笑了,接着立刻回覆嚴肅的表情,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
「……白天,在河中沙洲我門和加里亞的軍隊進行了單挑比賽。」
那是一個已經微微褪色的信封,塔巴薩感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但在聽到下一句話時,感到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
「最後的一個對手,把這個交付給了我,叫我交給你,是站在你這邊的人吧?」
塔巴薩收起心神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取過信紙從中抽出了一張信箋。用魔杖照明後開始了閱讀。
「卡斯特莫爾。」
「果然,知道嗎?」
塔巴薩點了點頭。
「……總感覺在哪裡聽過呢,,對了!去救你的時候順利放我們通過加里亞國境的就是他!原來是他啊……,他遮着臉我完全沒有認出來。」
才人深有感慨的道。
巴索.卡斯特莫爾,曾經一起參加過任務的東薔薇騎士團團長,四方級別的風系魔法師。並且,是已逝父親的支持者……,曾向塔巴薩發誓過忠誠,他到底想要傳達什麼信息?
在對完全意外的送信人感到驚訝的同時塔巴薩開始進一步向下閱讀,上面寫着的,是各種足以讓人驚訝的消息:
對加里亞的陰謀無可忍耐憤怒之餘發生起義的事情,襲擊了貝爾薩爾提宮殿約瑟夫王未成功的事情,之後東薔薇騎士團解體的事情,倖存下來的自己和幾位騎士一起假扮傭兵混入了加里亞大軍的事情……
讀到這裡,塔巴薩緊緊的咬住了下脣。
「我也能看看嗎?」
塔巴薩點了點頭。
讀完信紙後,才人露出了兇險的表情。
「事情變得複雜了啊……。準備怎麼辦?」
微微的閉了閉眼,塔巴薩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才人陷入了思考。
「……如果的話,我是說如果,正如這裡寫的,塔巴薩宣言自己正式皇族的身份並且即位的話,會怎麼樣?果然戰爭會變得更加激烈?」
「……不知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這樣啊,不管怎麼說,我無法贊同,至少這樣對塔巴薩來說太危險了,成爲那樣顯眼的存在的話,對方會瘋狂的向你而來的。」
「這也確實是。」
才人以嚴肅的口吻道:
「現在,公主殿下……,安莉埃塔女王陛下正在回國中,爲了阻止這個‘聖戰’,一定正在商討準備着一個策略,她叫我們一定要自制。雖然搞出了什麼單挑大賽的明堂……。所以,塔巴薩,能不能暫時放下這個選擇呢?」
「……我知道了。」
接着,兩人都不禁注意起信的最後一行字。
‘約瑟夫使用恐怖的魔法,從寢室一瞬間就移動到了中庭,請萬分注意。’
「塔巴薩,聽說過這樣的魔法嗎?」
塔巴薩在各種知識間搜尋,思考了一陣……,無法想起任何相關的魔法。
「那麼的話,……未知的咒語,……難道是,虛無?」
「……那個可能性不低。」
傳說的虛無魔法,是在王家的血系裡傳承的。
本來生爲王族的塔巴薩隱約的記得自己曾和家族談起過相關的話題,雖然理所當然,當時誰也沒有真的認爲虛無的復活是可能的……
而現在,虛無復活,……在這動搖整個哈爾吉尼亞大陸的事件背後起着關鍵的作用。
雖然塔巴薩沒有直接聽說除露易絲外的任何虛無使用者,但憑藉敏銳的洞察力和推理,她早就在心中確信了蒂法妮婭和教皇是虛無使用者。
即使自己的伯父是虛無的使用者,一切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因爲,伯父正是因爲沒有四系統中任何一系的才能才嫉妒起才華橫溢的自己的父親的。
「這話題就到此爲止吧,以後爲了避免被羅馬尼亞的人聽到……,真是的,除了天空外就沒有安全講話的地方……」
塔巴薩點點了頭。
就在之前,復仇還是自己個人的事情……,但是,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的各種勢力,爲了利用她都在暗中活動着,而虛無的復活,無疑加速了他們的行動。
自己,在這加里亞,在政治意義上是很高的存在。
塔巴薩對此第一次有了深切的實感,在這之前,只要自己和自己的使魔努力的話,總會找到辦法。
但是,現在不一樣,自己的一個決定,一個動作,加里亞的士兵和加里亞民衆的命運就會被決定,幾萬幾十萬的人的生命,就會被自己所左右。
……而那個伯父,竟然覺醒了虛無的能力。
到底該怎麼辦,自己真的不知道。
所以塔巴薩下了決定。
如果是才人的話……,肯定不會錯的吧。如果是那好幾次拯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才人的話,肯定,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他也沒關係。
在這哈爾吉尼亞洶涌翻滾如海上狂風的政治狀況中,自己是如同被翻弄的小舟一般的微小的存在。
但是,如果是才人的話……,即使在這樣的海浪上也一定能直指安全的港灣,塔巴薩這麼覺得。……不,弄不好說不定整個暴風都被他停止也說不定?
所以他堅定地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我的勇者,我的騎士,我的英雄,我的……。對,肯定這樣最好,只要是他選擇前進的道路,無論前方如何,肯定都能一起走過。
這份決心……充滿着彷彿將要爲之泣淚的喜悅,只要是和他,肯定能一起走過,無論到海角,到天涯。
塔巴薩對這自己顫抖的內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不是戀愛。
‘那樣是不行的。’
‘完全失禮的想法。’
即使如此心中還是漸漸擅自的被喜悅充滿,彷彿自己現在正面對的複雜狀況一切都可以輕易被解決一般。
無論自己怎麼否定「戀愛的感情」,身體還是自顧自的行動。
塔巴薩無意間輕輕地靠向了才人。
「怎麼了?冷嗎?」
不是,當然不是,飛行時的冷風早由希爾菲德巧妙的揮開……但是,塔巴薩還是點了一下頭,因撒了謊而對父親輕輕的道歉,不過,似乎這個謊撒了也沒什麼不好。
「是嗎……,夜晚,又是天空中呢。」
才人掀開披風,讓塔巴薩也進來,感受着才人的溫暖,……塔巴薩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忽然,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幾周來的這段時間,自己是多麼的在勉強地撐着……
‘我,可以放下心了’
在幾乎要流下眼淚的感情中,塔巴薩在心中對自己如此呢喃道。
‘能這樣感到如此安心的……,還是第一次’
「……那麼,差不多我們也該回去吧?」
才入如此說道的時候,塔巴薩無意的輕輕搖了搖頭,自然而然的道:
「……想再這樣,飛一會兒。」
那是,自來到這片土地以來第一次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向他人毫無掩飾的要求。
希爾菲德上空約百米的高度左右,一隻黑色的貓頭鷹正翱翔在夜空,它的身影混雜在夜色漆黑的雲多裡,居然是那麼的難以發現,讓自己在聽力發揮到最大的範圍的和希爾菲德保持着距離,貓頭鷹繼續向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