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修轉向那個保安亭,裡面一個人正在穿衣服,釦子還沒有扣上。“晚上6點纔開門呢,你們來太早了。”
何瑞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證件,正想上去表明身份,不料王晴兒一伸手拉住了他,自己上前幾步,走到保安亭外,拉開門,進入屋內,在保安還沒有明白是什麼情況的時候,一掌切到保安後頸,將那人放倒。
從保安亭出來,王晴兒拍拍自己的雙手,“走吧,我們進去。這種情況,說多了可是容易引出其他麻煩。”
何瑞修苦笑了笑。雖然他並不是太贊同王晴兒的做法,但是她說的卻是有道理。一旦這個保安給裡面的什麼人通風報信,極可能他們會白來一趟。
門上的兩道鎖只是普通的明鎖,並沒有精密的元件設備,王晴兒取出降魔杵,插到鎖的接合處,使勁兒一別,兩個鎖先後落地。之後,她慢慢將門推開一個小縫,自己如同蹭進去一般,大概半分鐘後從縫中向何瑞修招手,示意何瑞修進去。
何瑞修雖然還算鎮定,但是心也突突地跳個不停。他感覺自己和王晴兒像是在做賊一般,有種偷偷摸摸的味道。雖然說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解釋爲這是爲了查案子,但又總像是差了個勁兒一樣。
從門縫之中擠進去後,王晴兒慢慢又將門關上。整個酒吧之中一片漆黑,酒精和菸草的味道還沒有散盡。何瑞修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靈能檢測儀,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波動。
王晴兒這時也是在小心地挪動着步子。地面雖然經過了打掃,不過似乎並不徹底,有時候不小心踩到什麼,就會出現沙沙的聲音。挪了有十幾步,王晴兒示意何瑞修留下,翻手取出三張符紙,向空中一丟。
符紙懸停在酒吧的三個不同部位,發出了淡黃色的光線。這些光線剛剛好把酒吧之中每一個角落照得清清楚楚。
王晴兒先是環視了一週,接着閉上眼睛非常仔細地感受着周圍的情況。何瑞修也是小心翼翼地移動着位置,確保與王晴兒之間能有個安全距離的前提下,認真查看着酒吧之中的各種擺設。
不過,不管從直觀印象上來說,還是從直覺上來說,他並不覺得這個酒吧哪裡有異常。包括靈能檢測儀也能夠證明這一點。
一分鐘之後,王晴兒睜開了眼睛。她直接放開了聲音道,“沒什麼特殊的。看來,這酒吧並不是案件的最關鍵點。雖然說,可能有惡靈在前兩天晚上進入了酒吧,但是酒吧本身與任何陣法、祭壇都沒有什麼關係。”
“這樣一來,我們的精力就更應該放到尤大開身上?”何瑞修聽王晴兒這麼說,也開始從酒吧中心向回走。
王晴兒道,“沒錯。我們要從尤大開那裡去問清楚,酒吧到底發生了什麼。當然,也不排除,尤大開本人就是始作甬者。”她這時接通了李若凡,“凡婆子,如果你到了尤大開的住處,先不要行動,我和何瑞修馬上趕過來。酒吧這邊,沒有什麼異常。”
一邊說,王晴兒便一邊往外走。何瑞修跟在她的身後,出門後,特意將兩個已經破損的鎖揀起,對好,按了進去。這樣一來,至少從外面看起來,鎖還像是鎖着的,也不會有人在他們走後,再進去洗劫一番。
在飛往尤大開住處的路上,王晴兒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同李若凡聯繫。臨近終點時,她才轉向何瑞修,“過會兒,我和李若凡進去,你守在外面。”
何瑞修對這樣的安排有些不解,“爲什麼?我的腿傷已經沒事了。”
王晴兒道,“不爲什麼,爲了你的安全。裡面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如果尤大開真是那個罪靈,那他的修爲一定很不一般,我和李若凡都不一定能應付得來,你就更不用說了。”
“好歹多個人多份力量。”何瑞修口中雖然這麼說,心裡實際上還是沒有什麼底氣。
王晴兒白了他一眼,“切,不添麻煩就不錯了。就按我說的辦,在外面等着。出現什麼情況,一定要先自保,明白?”
何瑞修深吸一口氣,“哦”了一聲,目光隨之轉到了窗外。
尤大開所住的地方,類似於一個城中村,或者說比城中村還要凌亂。這裡原來是一個收容站,圍牆之內,有十棟三層的樓房,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收容站關閉,院子和樓房留了下來,沒有人接管。本來收容在這裡的人迅速佔領了樓房,而後續有些混得比較差的人,則也慢慢住了進來,於是形成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小區。只不過,這裡的樓房早就破舊不堪,應屬危房範圍,而這個小區中的人要麼是身體有殘疾,要麼是生活有困難,整個的生活質量水平也屬於極低的那種。
除了樓房外,院子之中還有各式各樣的臨時建築,有用磚石搭的,有用帳篷支的,還有那種挖個洞上面蓋上些東西半地下的。院子里根本就沒有飛行具停靠的位置,王晴兒將飛行具停在留這個收容站約有五六百米遠的地方,然後和何瑞修一起走過去。
何瑞修看看地圖,這裡離紅中運輸公司的停車場,至少有十六七公里的距離。司機能在那裡一早上遇到尤大開,不得不說有些過於“巧合”了。
快到門口時,何瑞修很快見到李若凡就站在那裡。王晴兒上前與她接頭,接着又吩咐何瑞修,“你就在門口這裡等着。”
何瑞修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變王晴兒的決定,只能點了點頭。王晴兒與李若凡交換了一下眼色,二人雙雙進去。
才一進院門,就有一個人迎上來,低聲在李若凡耳邊說了什麼。李若凡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由她帶頭,向着3號樓而去。如此看來,迎上來的應該是負責監視的一名外勤人員。
王晴兒隨李若凡進入樓道口之後,何瑞修便徹底失去了她們的蹤影。他這時明顯覺得緊張,一手拿着靈能檢測儀,時不時地瞄一眼,另一隻手則一直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槍上。
大概二十分鐘後,王晴兒和李若凡又從3號樓樓道之中走了出來。兩人的衣着看不出有什麼打鬥的痕跡,表情上也看不出有什麼收穫的樣子。何瑞修這時候迎上去,“怎麼樣了?”
王晴兒搖搖頭,“我們進去的時候,尤大開還在睡覺。確切地說,是處於一種淺昏迷狀態。我們把他弄醒後發現,他根本就記不起來自己這幾天到底幹了什麼事情。換句話說,他可能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惡靈利用了,爲龍飛的死做了很多的鋪墊。”
“換句話說,他也是一個受害者,只不過並不沒有必要死去那種?”何瑞修問。
“沒錯。”王晴兒將手中的降魔杵一抖,變回那把匕首的外形,插回到腰間,“惡靈利用他,把那些隔擋搬開,防止龍飛等3人開車過去之後,見到連續的隔擋掉頭返回。”
何瑞修又開始用手摸下巴,“那這樣的話,這個惡靈,對紅中車隊的情況,以及龍飛等人的情況,豈不是會很瞭解?這能不能給我們一些線索?”
王晴兒搖搖頭,“不能。他不一定是非常瞭解,他可以利用自己的靈力,去促成想要實現的目的。比如,那個早上突然頭暈的副駕駛,現在看來,與惡靈作祟一定是有關係的。要是沒有猜錯,那個副駕駛,在醫院檢查完之後,應該是沒有什麼真正的毛病。”
“確實是沒有什麼毛病。”李若凡這時接聲道,“我派了外勤去調查那個人,已經將基本情況發了回來。那個人並沒有什麼特殊背景,醫院檢查結果顯示,可能是一過性的神經性的症狀。”
王晴兒看了看錶,轉向何瑞修,“我們先回辦公室。晚上的時候,等酒吧開門後,我們再去酒吧,看看酒吧之中是否可能發現些什麼情況。另外,凡婆子,那幾輛車的車身和油的事情,就拜託你的下屬了。”
李若凡“嗯”地應了一聲,“沒問題。已經在逐個檢測,稍晚些,會給你們具體的結果。我也先回去了。”
何瑞修隨王晴兒上了飛行具,又看了那個收容站一眼,“你說,會不會惡靈就隱藏在這個收容站的某個人之中?”
王晴兒卻是搖了搖頭,“沒有。收容站之中的人,我和李若凡進去的時候,都已經注意過了。至少現在在位的這些,沒有一個帶有異常的氣息。實際上,趙偉臣說,靈界已經沒有了未經靈魂淨化而轉生的名額,這種類似的車禍應該是已經告一段落。今天晚上我們即使是去酒吧,倒也未必能發現什麼特殊的價值。只不過,我們可以從那裡瞭解一下尤大開和龍飛在酒吧中消費時,是否有什麼情況發生。”
“調用監控錄像不行麼?”何瑞修直接問道。
王晴兒搖搖頭,“進去的時候我看了,在酒吧內部,所有監控設施都已經拆除。而是否有隱藏的用於特殊目的的攝像頭,估計我們即使問,酒吧也不會承認。所以,晚上的時候先去裡面確認一下是否有特殊情況,然後再問問可能知道的人比較妥當。”
“嗯。”何瑞修雖然沒有反對,但是心中卻隱約覺得,那個酒吧不是一個該再去一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