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杜宗主參禪敘因緣(1)

突然一弟子自後院跑來喊道:“孫師兄,宗主有請秦川兄弟進去!”聽的這話,正在激斗的三人一起跳開。孫元生道:“師傅請他進去?”那弟子道:“宗主是這麼說的,宗主還告訴孫師兄跟唐師姐,他自有安排,請兩位放心!”孫元生瞧瞧唐嬌,唐嬌道:“師傅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咱們聽他的吧。”孫元生點點頭,回身對秦川道:“秦兄好功夫,請吧!”

秦川略一沉吟,道:“孫兄,得罪了!”說着把長劍解下,交給孫元生道:“你們師兄妹功力深厚,我自問打不過你們,況且方纔孫兄你能理解我的痛處,秦川感激不盡。此去我只跟尊師講道理,弄明白了事情經過,咱們再做決定!”孫元生跟唐嬌感激地看了秦川一眼。秦川由那弟子領着到了後院一破舊小屋前道:“就是這裡了,秦兄進去吧!”

秦川微微一愣,瞧那房子只是一件草廬,非常破敗。看着棍宗非常氣派,沒想到堂堂的棍宗宗主竟然住着如此簡陋的房子。秦川推門而入,見地上擺着幾個蒲團,左邊一蒲團上坐着一典雅女子在朝自己笑,正是李文秀。中間的蒲團上卻坐着一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卻沒見到陳玉成。秦川見到李文秀,心中激動,抑制不住走上去叫了聲:“妹妹!”

李文秀在屋子裡早就聽到了院子裡的打鬥跟秦川的話語,此時不置可否,指着那老僧道:“這是棍宗宗主杜仲靈師伯!”秦川心中一凜,暗道:“怎麼他是個和尚?”

杜仲靈雙手合十,低聲頌道:“阿彌陀佛,秦施主,我剛纔聽到了你妹妹失蹤的經過,你坐下吧。”秦川眼看眼前此人跟自己妹妹失蹤有極大關聯,心中激動,雙手控制不住顫抖。

杜仲靈等秦川坐下,又低聲頌了一會經書,才道:“秦施主,敢問你妹妹省親的隊伍有多少人?”秦川道:“二十七人,有十七人身懷武藝,是家丁護衛。”杜仲靈又道:“那麼令尊姓名是?”秦川道:“秦中玉。”杜仲靈聽了長嘆一聲,道:“施主是不是想要找出當初留下那楓葉記號的人是誰?”秦川道:“是!就是這人害了我妹妹流落在外十九年!”說着看了李文秀一眼。

杜仲靈道:“阿彌陀佛,施主不用找了,當年留下那楓葉標記的,你那老僕人看到的人,正是貧僧。”

秦川毫無心理準備,聽了愣神一會,接着怒火中燒,不可遏制,答應孫元生兩人的事情也都拋到腦後,道:“呸,枉你還是棍宗一代宗主,竟然坐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害我妹妹!”李文秀勸道:“你先不要生氣,先聽他說完事情經過!”秦川道:“什麼經過!妹妹,就是這人害了你跟我分離十九年,害你不能見到自己父母!我們父母含恨而終啊!杜仲靈,你起來,今天我跟你做個了斷!”

李文秀搖搖頭道:“你先聽他把話說完,還有,秦川啊,我真不是你的妹妹。”

秦川喊道:“不,妹妹,這件事情的經過你還不清楚,我們的確是親生兄妹。”李文秀搖搖頭道:“你妹妹的事情,跟我還有杜師伯都有很大關係。棍宗跟花宗都牽扯進來了,你還是好好聽杜師伯說一下經過。”秦川腦筋靈活,又是性情中人,微一沉吟就覺得事情還有轉折,就道:“那好,杜仲靈,請你把事情講一遍,咱們共同來印證印證。”

杜仲靈緩緩道:“秦施主,那一年你妹妹也就剛滿週歲吧?”秦川聽了這句話,火氣又上來了,喊道:“你也知道!滿週歲的小孩子你也能下的去毒手!”李文秀一拉秦川示意他冷靜,可秦川兄妹情深,別過頭去不理李文秀。杜仲靈道:“阿彌陀佛,十九年前,貧僧還是棍宗大弟子,貧僧師父那一代,棍宗秉承着靈臺方寸門的教訓,四處遊歷,行俠仗義。貧僧羨慕南方風景秀麗,能人異士極多,因此特意南下磨練自己。卻沒想到因此碰到了改變貧僧後半生命運的一件事。”

李文秀拉着秦川,秦川也不再做聲,聽着杜仲靈的話語。杜仲靈繼續道:“那是春分時候吧,貧僧在南方聽說普陀山李君上髮妻因病去世。貧僧與君上師弟一向交好,因此啓程去普陀山弔唁。途中遇見一羣山賊搶劫財物,秦施主,那羣山賊搶的就是你妹妹省親的隊伍了。你們秦府家丁功夫雖然不弱,能夠以一敵二。可是山賊人多勢衆,四五個人圍着一個家丁打,地上還躺着許多受傷的人,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了。貧僧當時年少氣盛,有本來就是出來行俠的,碰上這等禍事不能不理,當即飛身出去,打散衆山賊。只可惜你們秦府的隊伍也已經死傷殆盡。貧僧瞧着滿地的屍體,悲憤異常,追上去將那些山賊一一殲滅。待殺到那山賊頭子時,他卻突然朝我跪倒,道:‘杜仲靈大俠饒命!’”

秦川哼了一聲道:“這種喪盡天良的賊寇,即使是朝你求饒,也不能放過!”杜仲靈道:“秦施主,貧僧不是要放過他,只是他竟然一口叫出了貧僧的名字,實在是奇怪。”李文秀按住秦川,道:“杜師伯你接着講吧。”杜仲靈雙手合十,深情悲苦地又唸了一會經文,才接着講下去。

“貧僧當時十分奇怪,就問他。那山賊頭子道:‘大俠,三年前小人流落江湖時候,衣食不保,被仇人追殺。是杜大俠路見不平救了我,送我銀兩及這片楓葉,保我性命。’說完他就拿出了我棍宗的楓葉標誌遞給我。貧僧纔想起,三年前他在長江邊被船幫追殺,貧僧救了他。當時貧僧用銀兩給他還債之後,怕別的幫派繼續跟他爲難,就給了他一片楓葉。如此江湖上的朋友看着棍宗的面子,瑣碎小事也就不再跟他追究。想起往事之後貧僧問他:‘那你如今爲何淪落爲山賊了?’那人瞧我是他恩人,不敢隱瞞,就道:‘恩人明鑑,小人幼年時家裡本是大戶,錦衣玉食慣了。後來家裡破產,才被迫流落江湖。小人對於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無法不喜愛,手裡有沒錢。只好糾結一幫無賴佔山爲王了。’”

秦川道:“怎麼?你是說搶劫我秦府隊伍的那羣山賊,你曾經救過他們?”杜仲靈黯然道:“的確如此。如果當初貧僧沒有救過那山賊頭領,說不定你妹妹當日也不會遇害。”秦川聽了不再作聲,低頭沉思。李文秀道:“杜師伯,那麼後來呢?你有沒有殺了那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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